第1章 看见别人的情绪

　　我，程小阳，一个普通的社畜，在连续加班三天后终于获得了传说中的超能力——

　　虽然我宁愿不要。

　　事情发生在上周五晚上11点47分，我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酸涩得像是被人撒了一把沙子。

　　就在我第108次诅咒老板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接着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

　　卧槽！

　　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撞翻了桌上的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在键盘上肆意流淌，但我顾不上这些——

　　因为我看到办公室里每个人的头顶都飘着一团颜色各异的。

　　小程？你没事吧？隔壁工位的张姐转过头，她头顶的云是淡黄色的。

　　「没事没事，就是...眼睛有点花。」我揉着眼睛，却发现那些彩色云团依然清晰可见。

　　张姐头顶的淡黄色云团随着她的关心微微波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你脸色很差。」

　　我这才意识到——我能看见别人的情绪！淡黄色代表关心，财务部老王头上的深灰色是烦躁，实习生小林头顶的粉红色是...恋爱？

　　这个发现让我既兴奋又恐惧。

　　接下来的三天里，我像个偷窥狂一样观察着每个人的情绪颜色，同时忍受着各种情绪波动带来的。

　　这特么哪是超能力，简直是诅咒！

　　第四天早晨，我对着镜子里的黑眼圈哀嚎。那些情绪波动像无数个小人在我脑子里开派对，吵得我整夜失眠。

　　「小阳，你今天又迟到了。」老板头顶冒着熊熊燃烧的红色怒火，「这个月第三次了！」

　　「对不起，李总，我昨晚...」

　　「不用解释！今天必须把方案做完，否则周末加班！」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工位，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各种情绪噪音逼疯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我大学同学兼死党陈明。

　　「喂，阳子，听说你最近状态很差？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别提了，我好像得了一种怪病...」我压低声音，把能看到情绪颜色的事告诉了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程小阳你加班加出幻觉了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心理医生？」

　　「滚蛋！我说真的！」我恼火地挂断电话，决定去医院做个检查。

　　市立医院精神科人满为患，我坐在走廊长椅上，被各种负面情绪包围——

　　焦虑的橙色、抑郁的深蓝、愤怒的红色...这些颜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

　　就在我快要崩溃时，一抹纯净的白色闯入视野。

　　那是一个穿着浅蓝色病号服的女孩，安静地坐在角落，手里捧着一本书。

　　与其他病人不同，她头顶没有任何情绪颜色，就像一片宁静的雪原。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我开口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却精致的脸。她的眼睛很大，却像蒙着一层雾，没有任何神采。

　　「有事？」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下。

　　奇怪的是，即使她开口说话，头顶依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在这个嘈杂的情绪海洋里，她就像一座安静的孤岛。

　　「我...我叫程小阳。」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看起来很安静。」

　　女孩微微歪头，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像只好奇的猫咪：「安静？」

　　「呃，我是说...」我绞尽脑汁想找个合理的解释，「你看上去很平和，不像其他人那么...紧张。」

　　她轻轻合上书，封面上写着《抑郁症自我疗愈》。「我叫宁檬，」她说，「我住712病房。」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缠着的绷带，心里猛地一紧。

　　「你...」

　　「上周的事。」宁檬平静地说，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医生说我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说：「我能来看你吗？」

　　宁檬的眼睛第一次有了波动，她仔细打量着我，似乎在评估什么。终于，她点了点头：「随你。」

　　从那天起，我每天下班都会去医院看宁檬。她是个奇怪的女孩——大多数时候安静得像个人偶，但偶尔会突然说出一些犀利到可怕的话。

　　「你今天很烦躁。」第五次见面时，宁檬突然说。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你进门后已经看了三次表，揉了五次太阳穴。」她放下手中的书，「工作不顺？」

　　我叹了口气，把老板如何刁难我的事说了一遍。宁檬听完，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过来。」

　　我乖乖坐下，她突然伸手按在我的太阳穴上，冰凉的手指轻轻揉着。

　　「闭眼。」她命令道。

　　我顺从地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手指在我头上画着小圈。

　　奇怪的是，那些困扰我多日的情绪噪音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好点了吗？」她的声音近在咫尺。

　　我睁开眼，发现她的脸离我只有几厘米远。这么近的距离下，我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和那双浅褐色眼睛里细微的纹路。

　　「好...好多了。」我结结巴巴地说，感觉脸颊发烫。

　　宁檬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她收回手，重新拿起书：「明天也这个时间来。」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但奇怪的是，我并不反感。

　　接下来的两周，我和宁檬形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我会带来她喜欢的抹茶蛋糕和奶茶，她会用那种神奇的手法帮我缓解情绪噪音。有时候我们会聊天，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各自做自己的事——她看书，我处理工作。

　　「你为什么总来看我？」有一天宁檬突然问。

　　我正在电脑上修改方案，闻言抬起头：「因为...和你在一起很安静。」

　　「就这样？」

　　「还有就是...」我挠挠头，「我觉得你很特别。」

　　宁檬的眼睛微微睁大，然后她做了个让我心跳加速的动作——她把头靠在了我肩上。

　　「你也很特别，程小阳。」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要骗我，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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