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常

　　墨墨适应新环境的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记得它刚来的第一天，我紧张兮兮地把航空箱放在客厅中央，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锁。

　　本以为它会惊慌失措地窜出来躲到某个角落，没想到它只是优雅地迈着猫步走出来，像一位贵族在巡视自己的新领地。

　　它慢悠悠地在公寓里转了一圈，时而停下来用粉嫩的鼻子轻触墙角，时而抬起前爪轻拍地板，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探测仪式。

　　最让我惊讶的是它对猫砂盆的使用。

　　我特意把盆放在卫生间最显眼的位置，但它只是路过时瞥了一眼，就继续它的。

　　直到晚上临睡前，我才听到卫生间传来轻微的刨砂声——

　　它居然一次就找对了地方，而且使用得相当规范，连一粒猫砂都没带出来。

　　这完全颠覆了我对猫咪的认知，要知道我朋友家的布偶猫可是花了整整两周才学会用猫砂盆。

　　它的饮食习惯也出奇地优雅。

　　我特意准备了两个碗，一个装猫粮，一个装水。

　　它从不狼吞虎咽，而是像在高级餐厅用餐一样，每次只吃几口就停下来，细嚼慢咽。

　　喝水时更是讲究，粉红色的小舌头轻轻卷起水珠，连一滴水都不会溅到地板上。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它是不是在某个猫界贵族学校受过专门训练。

　　但最不可思议的是它对时间的把握。

　　自从它来到家里，每天傍晚六点半，它都会准时蹲在门口，尾巴轻轻摆动，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锁。

　　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巧合，但连续一周，无论我是准时下班还是临时加班，它都会提前十分钟就位。

　　有一次我故意提前回家，躲在楼道里透过猫眼观察——

　　它就那样端坐着，像一尊黑色的雕像，直到我的脚步声临近，它的耳朵才会微微抖动，尾巴尖也开始轻轻摇晃。

　　墨墨，你是装了GpS吗？

　　我蹲下来挠了挠它的下巴。

　　它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那神情分明在说：愚蠢的人类，这有什么难的？

　　最让我震惊的，是它超乎寻常的学习能力。

　　某个周末，我拆开新买的逗猫棒，兴致勃勃地在它面前晃了晃。

　　墨墨，这是你的新玩具。我晃动着那根带着彩色羽毛的棒子，期待看到它像普通猫咪一样兴奋地扑上来。

　　然而，黑猫只是端坐在沙发上，尾巴优雅地卷在脚边，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里带着某种......人类的轻蔑？我发誓我在它眼中看到了类似就这？的表情。

　　不喜欢？我有点尴尬，又用力晃了晃。

　　羽毛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发出轻微的声。

　　它依旧无动于衷，甚至夸张地打了个哈欠，粉红色的小舌头卷了卷，然后别过脸去，活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好吧......我正准备放弃，不死心地第三次晃了晃逗猫棒。

　　就在这时，墨墨突然动了——

　　它的动作快得几乎变成一道黑色闪电，一跃而起，精准地咬住了羽毛部分，然后——把塑料杆那头塞进了我手里。

　　你是要......我玩？我愣住了，完全没料到这个发展。

　　它歪着头，发出一声胜利般的，尾巴得意地摇晃着，那姿态分明在说：现在你懂了吧？你来当猎物。

　　我：......这完全颠覆了主宠关系的认知。

　　第二周，我发现它会开推拉门了。

　　那天晚上，我洗完澡出来，发现卧室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墨墨正蹲在门口，一脸淡定地看着我，仿佛在说：怎么这么慢？

　　你开的？我蹲下来，狐疑地盯着它。

　　它眨了眨眼，然后——在我震惊的目光中，抬起前爪，熟练地勾住门缝，轻轻一拉，门就滑开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就像它已经练习过无数次一样。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我声音都变了调。

　　它没理我，径直跳上床，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趴下，尾巴轻轻拍打着床单，那节奏像是在嘲笑我的大惊小怪。

　　第三周，它又给了我新的。

　　我买的自动饮水机原本是为了方便它喝水，结果某天半夜，我迷迷糊糊听到滴、滴、滴的声音。

　　起初我还以为是哪里漏水了，起床一看——墨墨正站在饮水机旁边，用爪子一下一下地按着出水按钮，水流了一地。它玩得不亦乐乎，每次按下按钮，就会歪着头观察水流的变化，活像个做实验的科学家。

　　墨墨！停下！我冲过去阻止它。

　　它抬头看我，眼神无辜，但尾巴尖却得意地翘了翘，仿佛在说：看，我能控制水流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挑战。

　　一个月后的某个深夜，我加班到凌晨才回家。

　　推开门时，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往常迎接我的声。

　　我正纳闷墨墨去哪了，转头就看到它蹲在餐桌上，面前赫然摆着我的手机。

　　更可怕的是——屏幕亮着，显示的正是我和女同事林小雨的微信聊天界面。

　　我的手机明明设置了指纹锁，它是怎么解开的？！

　　墨墨！我冲过去抓起手机，发现手机壳上全是爪痕，屏幕也被划出了几道细痕。

　　最新消息界面还停留在我和林小雨讨论项目的对话上，而墨墨刚才盯着的，正是林小雨那张漂亮的自拍头像。

　　你怎么能乱动我手机？！我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黑猫若无其事地舔着爪子，眼神却死死盯着屏幕上林小雨的照片，尾巴不悦地拍打着桌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那分明是猫科动物警告的声音。

　　......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我试探性地问。

　　这个想法太荒谬了，但除此之外，我实在找不到其他解释。

　　它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头一颤，

　　然后跳下桌子，头也不回地走向猫窝，尾巴高高翘起，一副你自己反省的姿态。

　　我：......

　　这只猫，是不是聪明得有点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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