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是数据

　　季沉咽了口唾沫。

　　游戏中的月隐虽然病娇，但至少受程序限制不会真的伤害玩家。

　　眼前这个...他不敢冒险。

　　对不起，他轻声说，我只是不想惹麻烦。

　　月隐的表情立刻软化下来，尖指甲变回普通的人类指甲。

　　我知道，她突然抱住季沉，把脸埋在他胸前，我只是...害怕您不要我了。

　　这一刻，季沉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银白色的发丝冰凉柔软，带着雨水和某种奇异的紫罗兰香气。

　　太真实了，不可能是幻觉或cosy。

　　电梯到达18楼，季沉领着月隐走向自己的公寓。开门时，他的手微微发抖，钥匙几次对不准锁孔。

　　紧张吗？月隐在他耳边低语，别担心...今晚我不会对您做什么的。

　　她停顿一下，又补充道，除非您想要~

　　季沉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他匆忙打开门，摸索着墙上的开关。

　　灯光亮起的瞬间，月隐像只好奇的猫一样溜进屋内，打量着这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和我想象中一样呢！她欢快地说，手指抚过沙发、茶几和电视，您每天就是在这里想着我吗？

　　她突然转身，紫眸直视季沉，当您用那些安抚台词哄游戏里的我时...心里其实很兴奋吧？

　　季沉僵在原地。

　　这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令他毛骨悚然。

　　更可怕的是...她说得没错。

　　作为一个长期加班、社交贫乏的程序员，游戏中的月隐确实满足了他某些隐秘的幻想——

　　被需要，被渴求，甚至是被危险地爱着。

　　我...我给你拿条毛巾。他逃也似地钻进浴室。

　　当季沉拿着毛巾回到客厅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再次愣住。

　　月隐站在他的书架前，手中捧着他珍藏的《魔法恋人》官方设定集——

　　那里面详细记录了所有角色的背景故事和能力设定。

　　原来如此...月隐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在您眼中，我只是个病娇属性的纸片人？

　　一个供您消遣的数据集合？

　　不，我不是...

　　安静。月隐一挥手，季沉立刻发现自己的嘴唇像被胶水粘住一样无法分开。

　　她继续翻阅设定集，停在了自己的背景故事页：因使用禁忌魔法被族人放逐...

　　呵呵，他们倒是省去了细节。她的指尖燃起紫色火焰，那一页瞬间化为灰烬，

　　是我亲手把那些背叛者变成了花园里的雕像哦~

　　季沉的眼睛瞪大了。游戏中从未提及这部分剧情。他试图说话，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

　　月隐似乎这才想起他被施了魔法，轻轻一弹指解除了禁制。

　　抱歉，她毫无歉意地说，有时候会忘记人类这么脆弱。

　　她走近季沉，突然伸手解开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您出了好多汗呢...我来帮您擦干吧？

　　冰凉的毛巾贴上季沉的脖颈，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月隐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与刚才展示出的危险形成鲜明对比。

　　您知道吗？她一边擦拭一边低声说，在穿越次元时，我看到了一切。

　　您每天下班后疲惫地躺在床上打开游戏的样子；

　　您为了抽到我的限定皮肤熬夜到凌晨的样子；

　　甚至...她的手指停在季沉胸前，您对着我的卡面...自我安wei的样子。

　　季沉的脸瞬间变得煞白。那些最私密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瞬间，居然全被她知晓？

　　别那副表情嘛~月隐突然笑起来，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我很高兴哦？

　　因为您选择的是我，而不是那个装清纯的圣女或假元气的兽娘。

　　她的表情又阴沉下来，不过...如果您敢把这份分给其他人...

　　客厅的吊灯突然爆裂，玻璃碎片如雨般落下，却在即将碰到两人时诡异地悬浮在空中。

　　我就会像这样...月隐的手指轻轻一划，所有玻璃碎片瞬间化为齑粉，把竞争者都变成尘埃。

　　季沉的心脏狂跳不止，但奇怪的是，恐惧之外，他感到某种异样的兴奋。

　　就像游戏中第一次触发月隐的病娇剧情时那样，既想逃跑又想继续探索。

　　我...我只喜欢你。他下意识说出游戏中的台词。

　　月隐的眼睛亮了起来，她踮起脚在季沉唇上轻啄一下：这是奖励~随后退后几步，突然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您的床...不，我们的床在哪里？

　　季沉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沉默地指向卧室。

　　月隐欢快地跑过去，却在门口停下：您不一起来吗？

　　我...我睡沙发就好。季沉干巴巴地说。

　　月隐眯起眼睛：拒绝与我同床...是因为心里还想着别人吗？

　　不是！我只是...

　　开玩笑的啦~月隐又恢复了那种天真的语气，今晚就放过您。

　　不过...她的身影突然从门口消失，下一秒直接出现在季沉面前，要给我一个晚安吻才行~

　　没等季沉反应，她再次轻吻他的嘴唇，这次停留的时间稍长。

　　季沉惊讶地发现她的嘴唇居然有温度，而且出奇的柔软。

　　晚安，我的契约者。月隐微笑着后退，做个有我的好梦...否则我会知道的。说完，她飘进卧室，门轻轻关上。

　　季沉呆立在客厅中央，手指不自觉地触碰自己的嘴唇。

　　这一切太荒谬了——一个游戏角色突破次元壁来到现实，还对他表现出病态的依恋。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报警或联系精神病院，但内心深处，某种长期被压抑的渴望正在苏醒。

　　他机械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弹出：

　　「监控看到您在沙发上呢...真不乖。下次再这样，我就用魔法把沙发变成食人花哦？(｀へ′)」

　　季沉猛地抬头看向卧室方向，门依然紧闭。他颤抖着手指回复：「马上睡觉了，晚安。」

　　几乎是立刻，新消息到来：「这才对嘛~爱您哦?（附：别想偷偷查那个游戏了，我已经把服务器数据都吃掉了）」

　　季沉的手指僵在屏幕上方。

　　他确实正打算登录《魔法恋人》官网查询异常。

　　这种被完全预判的感觉令他毛骨悚然。

　　他放下手机，躺倒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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