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雨天的秘密

　　周日清晨，我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唤醒。

　　厚重的云层将天空染成铅灰色，雨滴敲打着玻璃，奏出舒缓的白噪音。我下意识伸手去摸身边的小橘，却只触到冰凉的床单。

　　小橘？我撑起身子，睡意瞬间消散。

　　卧室门虚掩着，一缕暖黄的光从门缝中漏进来。我轻手轻脚地下床，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凉意顺着脚底爬上来。

　　客厅里，小橘正蜷缩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怀里抱着昨天赢来的玩偶。她穿着我的旧t恤，衣摆垂到大腿，露出纤细的小腿。

　　橘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在台灯的光晕中泛着蜂蜜般的光泽。她专注地望着窗外的雨幕，毛茸茸的耳朵随着雨声轻轻抖动，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着沙发垫子。

　　怎么起这么早？我轻声问。

　　小橘吓了一跳，玩偶从怀里掉到地上。她转过头，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中微微发亮：主、主人...我吵醒你了吗？

　　我摇摇头，捡起玩偶坐到她身边。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出透明的轨迹，窗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水彩画。小橘身上带着阳光晒过的棉布和牛奶沐浴露的香气，温暖又安心。

　　下雨天...她突然小声说，以前最讨厌了。

　　我侧头看她，她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纸箱会湿透，毛发怎么也舔不干...好冷...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手指无意识地揪着t恤下摆。

　　我的心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立刻像小猫一样蜷缩起来，额头抵着我的肩膀。

　　现在不会冷了。我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有我在。

　　小橘在我怀里轻轻点头，发梢蹭得我脖子发痒。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雨，听着彼此的心跳声渐渐同步。

　　主人...良久，她突然仰起脸，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耳朵紧张地贴着头皮。我点点头，等她继续。

　　小橘深吸一口气，从我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她跪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尾巴不安地绕在脚踝上。

　　其实...我...她的声音细如蚊呐，我有时候会变回去...

　　变回去？

　　就是...变回猫的样子...她低着头不敢看我，特别是下雨天...或者特别累的时候...

　　我愣住了。这个可能性我从未考虑过——小橘居然还能在猫和猫娘形态间转换？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小橘突然浑身颤抖起来。她的耳朵和尾巴最先消失，接着身形开始缩小，橘色的长发如流水般褪去...

　　几秒钟后，沙发上只剩下一只橘猫，正用那双熟悉的金色眼睛怯生生地望着我。

　　小橘？我试探性地伸出手。

　　橘猫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用湿润的鼻尖碰了碰我的手指。这个动作我再熟悉不过了——确实是小橘没错。

　　我轻轻将她抱起来，她温顺地蜷在我掌心，发出细微的呜咽声。虽然体型变回了猫，但眼神中的灵性丝毫未减。我抚摸着她柔软的毛发，感受着她微微发抖的小身体。

　　没关系，我轻声说，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小橘。

　　橘猫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微微扩大。她蹭了蹭我的手腕，突然又开始了变化过程。毛发褪去，身形拉长...转眼间，猫耳少女又回到了我怀里。

　　主人不害怕吗？她紧紧抓着我的衣领，声音里带着哭腔。

　　为什么要害怕？我擦掉她眼角的泪珠，这很酷啊。

　　小橘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尾巴也欢快地摆动：真的吗？

　　当然。我笑着捏了捏她的猫耳，不过这个能力要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她用力点头，突然扑上来抱住我的脖子：主人最好了！

　　雨还在下，但室内的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小橘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整个人都明亮起来。她兴奋地向我展示着变形能力，一会儿变成猫跳到书架上，一会儿又变回人形扑进我怀里。

　　别闹了，我接住从天而降的猫耳少女，早饭想吃什么？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又犹豫地补充，...可以吗？

　　当然可以，今天就做鱼料理。

　　厨房里，我系上围裙开始处理食材。小橘变成猫的样子蹲在料理台上，尾巴尖轻轻摆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手里的鱼。当我转身拿调料时，突然听到一声——她趁我不注意偷走了一块生鱼片。

　　小橘！我无奈地看着她叼着鱼片溜到角落，生鱼吃了会闹肚子的！

　　橘猫无辜地眨眨眼，三两下就把鱼片吞了下去。我叹了口气，只好加快烹饪速度。

　　雨天的早餐格外温馨。我做了香煎三文鱼和味增汤，小橘变回人形，跪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

　　慢点吃，我递给她纸巾，没人跟你抢。

　　她不好意思地擦擦嘴，但转眼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鱼肉。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

　　饭后，我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小橘靠在我怀里，时不时变回猫的样子打个盹，醒来后又变回人形要零食吃。雨声成了最好的背景音乐，时间仿佛被拉长变慢。

　　主人...下午茶时间，小橘突然说，我想试试那个。

　　她指着厨房柜顶的猫罐头——那是我在她还是普通猫时买的，自从她变成人形后就再没动过。

　　现在？

　　她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拿来罐头打开，小橘立刻变回橘猫，迫不及待地凑过来。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吃着猫粮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能力的好处——她可以同时享受人类美食和猫咪的快乐。

　　傍晚时分，雨停了。夕阳从云层缝隙中透出来，将湿润的世界染成金色。小橘趴在阳台上，半人半猫的样子——保持着人形，却任由橘色的尾巴在身后悠闲摆动。

　　主人，彩虹！她突然指着远处惊呼。

　　我走到她身边，果然看到天边挂着一道淡淡的彩虹。小橘靠在我肩上，尾巴轻轻缠住我的手腕。

　　今天真好...她轻声说。

　　我低头看她，夕阳为她镀上一层金边，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这一刻的宁静美好得不像真实，我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些。

　　是啊，真好。

　　夜幕降临后，小橘恢复了完全的人形。她穿着睡衣坐在床上，认真地梳理着自己的橘色长发。我靠在床头看书，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主人，她突然放下梳子，表情有些忐忑，如果我以后...不小心在别人面前变回去了...怎么办？

　　我合上书，认真思考了一下：那就说你是魔术师。

　　魔术师？

　　对，专门表演大变活人的那种。我一本正经地说。

　　小橘愣了一下，随即咯咯笑起来。她扑到床上，钻进被窝里紧紧抱住我：主人真聪明！

　　我关上台灯，在黑暗中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

　　主人...就在我快要睡着时，小橘突然小声说，谢谢你...接受全部的我...

　　我的心软成一团，转身将她搂进怀里。她的耳朵贴在我胸前，能清晰地听到我的心跳声。

　　晚安，小橘。我亲了亲她的发顶。

　　晚安，主人～她的声音已经带着睡意，尾巴无意识地缠上我的小腿。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在清澈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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