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电影院里的爆米花和心跳

　　周日下午三点，我站在商场门口等苏晚晴。

　　她发消息说 五分钟到，可我已经等了十分钟。

　　风里飘着奶茶店的甜香，我盯着手机屏幕上她的对话框，心跳快得像敲小鼓 —— 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昨天她在微信里发了个电影票截图，《海街日记》，我提过想看的治愈系电影。

　　林深。

　　我抬头，苏晚晴站在奶茶店前，手里捧着两杯杨枝甘露。她今天穿浅蓝牛仔裙，外搭白色针织开衫，发尾卷成小波浪，耳坠是两颗圆滚滚的珍珠，在阳光下泛着柔光。

　　等很久了？ 她走过来，把奶茶塞进我手里，排队买你爱喝的杨枝甘露，加了双倍西柚。

　　我接过奶茶，杯壁上凝着水珠，像她掌心的温度。电影票在她另一只手里，红色票根边缘被她捏出了小折痕 —— 原来她也在紧张。

　　影院里开着空调，我们的座位在最后一排角落。苏晚晴把爆米花桶放在中间，指尖有意无意蹭过我的手背。电影开始时，她突然说：我上周把你所有社交平台都翻了一遍。

　　我差点被奶茶呛到：

　　她托着腮看我，眼尾弯成小月牙：想知道你喜欢什么电影，爱吃什么零食，什么时候会发开心的朋友圈。 她指了指爆米花桶，你去年十二月发过条动态，说

　　焦糖爆米花是电影院的灵魂 ，对吧？

　　我耳尖发烫。去年冬天我加班到十点，在便利店买了包焦糖爆米花当夜宵，随手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配文是 打工人的深夜能量补给。没想到她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电影放到一半，窗外的雨下大了。

　　银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我伸手拿爆米花时，她的指尖也伸过来，在桶里碰在一起。她突然握住我的手，放进爆米花桶里：一起拿。

　　我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能感觉到她皮肤下细微的脉动。

　　她的手比我小一圈，手指细长，指腹有常年握钢笔留下的薄茧。爆米花的甜香混着她身上的柑橘香水味，我盯着银幕，却一个镜头都没看进去。

　　林深。 她小声说，你心跳好快。

　　我僵在原地。她的拇指轻轻摩挲我手背，像在安抚受了惊的小动物：我也是。

　　电影结束时，片尾曲响起，她还握着我的手。我抽了抽，她反而攥得更紧：再坐会儿。

　　影院里的灯渐次亮起，她转头看我，眼睛里映着银幕最后的暖光：刚才有个镜头，四姐妹在院子里摘梅子，我突然想，要是我们也能有个这样的院子就好了。

　　她歪头笑，种棵梅树，养两只猫，春天一起摘梅子做酸梅汤。

　　我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喉咙发紧：

　　出影院时，雨还没停。苏晚晴翻出包里的伞，是淡蓝色的，上面印着小猫咪。她把伞往我这边倾斜，自己右肩沾了一片湿：糯米的伞，昨天刚买的。

　　我们沿着商场外的连廊走，路过一家甜品店。橱窗里摆着芒果千层，奶油上撒着金箔，和我上周在朋友圈发的图一模一样 —— 那天我发了张甜品店的照片，配文 看起来很好吃但舍不得买。

　　进去坐坐？ 她拽了拽我袖子，我请你。

　　店里放着轻音乐，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用银叉切了块千层推到我面前：你上次说想吃。

　　我咬了口，奶油在舌尖化开，甜得恰到好处。她托着腮看我，嘴角沾了点奶油：好吃吗？

　　我伸手帮她擦掉，指尖碰到她嘴唇。她突然含住我指尖，轻轻一咬：比奶油还甜。

　　我的耳尖瞬间红透，手忙脚乱缩回手。她笑出声，把剩下的千层推给我：都吃了，不许剩。

　　雨停时已经六点。我们沿着江边散步，晚风带着湿意，吹起她的裙角。她突然说：林深，我以前觉得恋爱很麻烦。 她低头踢了块小石子，要迁就别人的时间，要记住各种纪念日，还要担心对方会不会离开。

　　我没说话，等她继续。

　　但和你在一起，我觉得麻烦也很好。 她抬头看我，眼睛亮得像星星，想记住你所有的喜好，想参与你每一件小事，想... 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停住脚步，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还是有点凉，我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外套口袋：我也是。

　　江风吹过，她的发梢扫过我下巴。她踮脚亲了亲我嘴角：那... 今晚去我家？糯米说想你了。

　　我望着她眼里的期待，喉咙发紧：

　　她的公寓飘着猫薄荷的味道，糯米蹲在玄关欢迎我们，尾巴竖得像根小旗杆。

　　苏晚晴去厨房热牛奶，我蹲在地上逗猫。糯米蹭了蹭我的手，突然跳上沙发，把我落在上面的外套扒拉得乱七八糟 —— 里面掉出个丝绒小盒子。

　　我手忙脚乱去捡，苏晚晴端着牛奶出来：什么东西？

　　我僵在原地。那是我上周在首饰店看中的项链，细银链坠着颗小月亮，和她常戴的星星耳坠很配。

　　她蹲下来捡起盒子，打开看了眼，突然笑了：林深，你是不是打算今天告白？

　　我耳尖发烫：本来想... 看完电影。

　　她把项链戴在脖子上，月光石在锁骨处闪着柔光：现在告白也不晚。

　　我望着她，心跳快得要跳出胸膛：苏晚晴，我... 我好喜欢你。

　　她扑进我怀里，下巴抵着我肩膀：我等这句话等了两年。

　　糯米在旁边

　　了一声，像是在鼓掌。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她发顶，我突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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