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见家长时的糖醋排骨和心跳

　　周六早上七点，苏晚晴在玄关对着镜子整理了第十次领口。

　　晚晴，你已经检查过三次耳环了。 我握着她的手，她的指尖凉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樱桃，我妈说她炖了糖醋排骨，就等我们回家吃饭。

　　她低头看手里的礼盒 —— 两盒西湖龙井，是我爸爱喝的；一条真丝围巾，是我妈上次逛街时多看了两眼的。礼盒缎带被她捏出了褶皱：你确定他们不会觉得我太刻意？

　　我妈昨天打电话说

　　小苏姑娘送的围巾花色真衬我

　　我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口袋，她还让我提醒你，别穿高跟鞋，家里地板刚擦过滑。

　　她愣了愣，突然笑出声：你妈... 连这个都想到了？

　　她最近天天翻我手机相册看你的照片。 我揉了揉她发顶的呆毛，昨天还说

　　小苏这孩子眼睛真亮，一看就是心善的

　　她的耳尖慢慢红了，像颗熟透的草莓：那... 那我们出发？

　　我家在老城区的巷子里，青石板路两边种着梧桐树。苏晚晴蹲下来帮我系松开的鞋带，抬头时发梢扫过我膝盖：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在这条路上跑？

　　嗯，我妈喊我回家吃饭，我能从巷子这头跑到那头。 我伸手拉她起来，现在... 我跑不动了。

　　为什么？

　　因为现在最想跑的路，是通向你。

　　她的脸更红了，攥着我胳膊的手紧了紧：林深，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了？

　　跟你学的。 我笑着推开门，妈，我们到了！

　　厨房里飘着糖醋排骨的香味，我妈系着蓝布围裙探出头，眼睛笑成两道月牙：小苏来啦？快坐，汤马上好。

　　苏晚晴把礼盒递给我爸，我爸拍着她肩膀：小林总说你工作厉害，今天一见，比他说的还精神。

　　我妈端着排骨出来时，苏晚晴立刻站起来接：阿姨，我帮您。

　　哎哎别碰，烫。 我妈把盘子放在桌上，小苏快坐，尝尝阿姨的手艺。

　　糖醋排骨裹着亮晶晶的糖色，苏晚晴咬了一口，眼睛亮起来：阿姨，比林深做的还好吃！

　　我瞪她：我上次煮的面你还说比外卖好吃呢。

　　那能一样吗？ 她踢了踢我鞋尖，阿姨这是家的味道。

　　我妈笑得合不拢嘴，给她夹了满满一碗：多吃点，小林这孩子嘴馋，小时候能把排骨啃得只剩骨头。

　　妈 —— 我耳尖发烫。

　　苏晚晴托着腮看我：原来林深小时候是小馋猫？

　　我爸在旁边补刀：他初中住校，每周回家第一句就是

　　妈，有排骨吗

　　苏晚晴笑出了声，伸手摸我的头：小馋猫，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下午我们在客厅喝茶，我妈翻出我小时候的相册。苏晚晴盯着照片里穿背带裤的我，笑得直不起腰：这是你？头发卷得像羊毛毡！

　　那是我妈非给我留的童花头。 我试图抢相册，被她躲过去。

　　这张好看！ 她指着小学毕业照，戴红领巾的小深好乖。

　　我妈凑过来：小苏要是喜欢，把相册拿回家看？

　　真的？ 她眼睛亮起来，那我要借一个月！

　　我假装生气：妈，你胳膊肘往外拐。

　　你懂什么？ 我妈拍了拍她手背，小苏愿意看你小时候的丑照，说明稀罕你。

　　临走时，我妈往我们包里塞了一兜刚晒的梅干：小苏，这是我自己晒的，泡水喝开胃。小林说你总忘喝温水，记得泡。

　　苏晚晴眼眶有点红，抱了抱我妈：阿姨，我下次还来。

　　出了巷子口，她突然说：林深，我刚才在厨房，听见你妈和你爸说

　　小苏这孩子，一看就是会疼人的

　　她低头用脚尖踢石子，我... 我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我握住她的手，放进自己外套口袋：你已经在疼我了。

　　她抬头看我，眼睛里有细碎的光：那... 过年去我家好不好？我爸爱下象棋，我妈爱织毛衣，他们肯定也会喜欢你。

　　我摸了摸她的脸，我会把你从小到大的丑照都翻出来。

　　她笑骂着捶我肩膀，发梢在风里扬起。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根缠在一起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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