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照顾

　　我赶紧找来体温计，一量——39.2度。翻箱倒柜找出退烧药，扶她起来吃下。

　　难受...她靠在我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头好痛...

　　谁让你今天在厨房不穿外套。我责备道，却忍不住把她搂得更紧。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委屈地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生病的她完全没了平日的骄纵，脆弱得像只受伤的小动物。

　　我拿来湿毛巾给她擦脸，她却抓住我的手腕不放：别走...

　　我不走。我轻声安慰，我去换条毛巾。

　　不要...她执拗地摇头，滚烫的脸贴在我手背上，陪我...

　　最后我只好靠在床头，让她枕着我的腿睡。每隔半小时就用冰毛巾给她敷额头，直到她的体温慢慢降下来。

　　凌晨三点，她终于睡得安稳了些。我轻手轻脚地想离开，她却立刻惊醒，惊慌地抓住我的衣角：你去哪？

　　上厕所。我无奈地说。

　　快点回来...她松开手，眼巴巴地看着我。

　　五分钟后我回来，她还睁着眼睛等我。我只好重新躺下，她立刻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头靠在我胸前。

　　陆沉...她半梦半醒间轻声说，不要像妈妈一样离开我...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提起母亲。低头看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呼吸再次变得均匀。

　　第二天早上，我打电话请了假。楚瑶的烧退了些，但还是浑身无力。我熬了白粥，一勺一勺喂她。

　　难吃...她皱着鼻子，却还是乖乖张嘴。

　　生病就要吃清淡的。我坚持道。

　　她撇撇嘴，却在我转身时偷偷拉住我的衣角。这种依赖的小动作，与平日趾高气扬的楚大小姐判若两人。

　　中午，她的精神好了些，靠在床头看我收拾房间。

　　陆沉，她突然说，你妈妈是什么样的人？

　　我停下手中的活：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想知道。她低头玩着被角，你照顾人的样子...很熟练。

　　我妈妈是护士，我坐回床边，经常值夜班。我爸走后，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

　　她...一定很好。楚瑶轻声说，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你妈妈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沉默了一会：在我十岁那年...车祸。爸爸从来不说细节，只告诉我要坚强她苦笑一下，然后他就用钱和礼物代替了陪伴。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握住她的手。她没有挣脱，反而紧紧回握。

　　陆沉，她突然说，我昨天梦到妈妈了...她说我在这里很安全。

　　我心头一紧，想起她昨晚的梦话。

　　你确实很安全。我轻声承诺。

　　她看着我，眼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那一刻，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悄然改变了。

　　下午，楚瑶的体温完全恢复正常，但嗓子还是哑的。我给她泡了蜂蜜柠檬水，她小口啜饮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看。

　　怎么了？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她摇摇头，嘴角却扬起一抹微笑，就是觉得...你挺好看的。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却已经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笑弯的眼睛。

　　第三天，我不得不回去上班。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她好好休息，别乱跑。她满口答应，却在我转身时偷偷做了个鬼脸。

　　中午，我正在会议室和团队讨论项目，前台突然打电话说有人找我。

　　谁啊？我问。

　　一位...非常漂亮的小姐。前台小张的声音有些异样，她说...是你女朋友。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我这才想起，自己从未在办公室提过私生活。

　　我出去一下。我尴尬地起身。

　　走出会议室，远远就看到楚瑶站在前台处，吸引了整个办公室的目光。她穿着一条贴身的红色连衣裙，踩着高跟鞋，长发披散，妆容精致，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陆沉！她看到我，立刻挥手，声音洪亮得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午餐啊！她晃了晃食盒，我特意让香格里拉的厨师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我这才注意到前台几个小姑娘正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们。楚瑶的出现，就像一颗钻石掉进了沙堆，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

　　走吧，去休息区。我想赶紧带她离开众人的视线。

　　她却挽住我的手臂，故意大声说：你同事都好热情啊，特别是那个穿蓝裙子的女孩，一直问我是不是真的和你在一起呢！

　　我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站着市场部的李雯，脸色有些尴尬。上周她确实约过我喝咖啡，但我婉拒了。

　　楚瑶示威般地靠在我肩上，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亲爱的，我今晚想做火锅，你早点回来哦～

　　我哭笑不得，只能点头。她得意地扫视了一圈办公室，特别在李雯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才把食盒递给我。

　　记得吃光哦～她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引起一阵小声的惊呼，我走啦！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优雅地离开，留下一室窃窃私语和目瞪口呆的同事。

　　回到工位，打开食盒，里面是精致的日式便当，摆盘堪比美食杂志。手机震动，收到楚瑶的消息：【怎么样？我演技好吧？那个蓝裙子一看就对你有意思，我帮你解决啦！】

　　我回复：【你故意的？】

　　她秒回：【当然！宣示主权懂不懂？你现在可是名草有主了！】

　　我摇摇头，却忍不住笑了。这位大小姐的占有欲，还真是简单直接。

　　下班回家，发现楚瑶正窝在沙发上看综艺，见我进门立刻跳起来：怎么样？同事们有没有八卦我们？

　　托你的福，我放下包，现在全公司都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那当然！她得意地昂起头，我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当然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我无奈地摇头，却看到她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我今天...她压低声音，自己洗了衣服！没有染色！没有放太多洗衣液！

　　看着她骄傲的表情，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真棒。

　　她拍开我的手：别把我当小孩！却掩饰不住上扬的嘴角。

　　晚饭后，她突然拿出一个相框递给我：给你的。

　　我接过来，是我们俩在超市的合照——那天她非要玩自拍，我们站在零食货架前，她比着剪刀手靠在我肩上，我则一脸无奈地看着镜头。照片被精心装裱起来，背面还用金色笔写着楚瑶&陆沉，第一个纪念日。

　　纪念日？我疑惑地问。

　　对啊！她理直气壮地说，七天前的今天，你把我捡回家的！

　　我哭笑不得：这也算？

　　当然算！她扑过来抱住我的腰，以后每个月这一天都要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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