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真可爱

　　解灵散？

　　能解开禁灵锁的压制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倒出一粒藏在舌下。

　　现在吃太危险，万一月无暇回来发现异常...

　　「大人吩咐给公子送药。」

　　门外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我差点打翻瓷瓶。

　　我赶紧把东西放回原处，推好抽屉，装作刚起床的样子坐在床边。

　　一个侍女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和昨晚一样甜腻的气味弥漫开来，我的胃部一阵抽搐。

　　「放在那里吧。」

　　我尽量平静地说。

　　侍女一动不动：「魔尊大人命令我看着公子喝完。」

　　我握紧拳头，端起碗一饮而尽。

　　这次的药比昨晚的更甜，喝下去后舌尖都发麻。

　　侍女满意地退下，我立刻冲到窗边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药效来得很快。

　　先是四肢发软，然后是一种奇怪的燥热从腹部升起。

　　我跌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自己的手——皮肤下似乎有细小的红丝在游走。

　　月无暇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

　　我强撑着站起来，想再去查看那个暗格，却发现视线开始模糊。

　　窗外的景色扭曲变形，我扶住窗框，突然注意到悬崖下方似乎有个突出的平台...

　　「看来药效发作了。」

　　月无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悚然回头，却看到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房间中央，手里把玩着一把染血的长剑。

　　「你...不是去北境了吗？」

　　我声音嘶哑，身体不受控制地滑坐在地上。

　　她歪着头看我，像在欣赏什么有趣的表演。

　　「骗你的呀。想看看你会不会乖乖听话。」

　　长剑当啷

　　一声被扔在地上，她缓步走来，蹲在我面前。

　　「搜查我的寝殿，嗯？」

　　她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胆子不小。」

　　我浑身发抖，不知是药效还是恐惧。

　　月无暇突然抓住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看她。

　　「知道那药里有什么吗？」

　　她轻声问，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的血。

　　从今以后，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永远都别想摆脱我。」

　　我瞪大眼睛，终于明白那些红丝是什么——她在用血脉秘术控制我！

　　这种邪术能将两个人强行绑定，施术者甚至能感知被控者的位置和情绪...

　　月无暇突然松开手，我重重摔在地上。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难受吗？」

　　她柔声问，「求我啊。

　　求我我就让你好受点。」

　　我蜷缩成一团，五脏六腑仿佛被火烧。

　　那些红丝在血管里游走，每一次心跳都带来剧痛。

　　汗水浸透了衣衫，我咬破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月无暇叹了口气。

　　「倔强的小道士。」

　　她弯腰抱起我，轻轻放在床上，「何必自讨苦吃呢？」

　　她的手贴上我的额头，一股清凉的力量涌入，暂时压制了灼痛。

　　我急促地着，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这让我更加毛骨悚然。

　　「为什么...」

　　我艰难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月无暇沉默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梳理着我汗湿的头发。

　　「因为你是我的。」

　　她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像叹息，「从你在青冥山给我那个馒头开始，就注定是我的。」

　　我闭上眼，不愿看她扭曲的表情。

　　她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突然掐住我的下巴。

　　「看着我！」

　　她厉声道，「我要你清清楚楚地记住，谁才是你的主人！」

　　我被迫睁开眼，对上她燃烧着怒火的眸子。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月无暇不是在报复，她是在害怕。

　　害怕我再次消失，就像十年前那样。

　　所以她要用最极端的方式把我绑在身边...

　　这个发现让我心底生出一丝诡异的怜悯。

　　但下一秒，剧痛再次袭来，我弓起身子，无声地尖叫。

　　月无暇立刻松开手，慌乱地抱住我。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喃喃自语，手忙脚乱地又给我渡了些灵力，「古籍上没说会这么疼...」

　　我抓住她的手腕，用尽最后的力气问：「解药...暗格里的...解灵散...」

　　月无暇僵住了。

　　「你看到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摇头，意识开始模糊。

　　月无暇的表情变幻莫测，最终归于一种病态的温柔。

　　「睡吧，云衡。」

　　她吻了吻我的额头，「明天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黑暗吞噬了我。

　　最后的意识中，我感觉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在我耳边轻声哼着歌，曲调熟悉得令人心碎——是青冥山一带的童谣。

　　我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有个瘦小的女孩蹲在墙角，我把半个馒头递给她，她抬头看我，眼睛亮得像星星...

　　「云衡？云衡！」

　　急促的呼唤把我拉回现实。

　　我睁开眼，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一个年轻修士蹲在床边，穿着青云门的服饰。

　　「大师兄！终于找到你了！」

　　他压低声音说，「我是玄天宗派来救你的，快跟我走！」

　　我茫然地看着他，大脑还沉浸在梦境中。

　　修士焦急地环顾四周，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

　　「这是解药，能暂时压制魔尊的血咒。

　　快喝下去，我们时间不多了！」

　　我接过瓶子，突然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有暗红色的痕迹——和月无暇柜子里那些药丸一样的颜色。

　　「你是谁？」

　　我警觉地问，手悄悄摸向枕下——那里有月无暇昨晚落下的发簪。

　　修士的表情变了，笑容变得狰狞。

　　「聪明的猎物。」

　　他的声音突然变成嘶哑的女声，「可惜太晚了。」

　　她——它扑上来时，我抓起发簪刺向它的眼睛。

　　一声非人的尖叫响起，它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化为一团黑雾消散在空气中。

　　门被猛地推开，月无暇冲了进来，脸色苍白。

　　「云衡！你没事吧？」

　　我警惕地后退，发簪仍握在手中。

　　月无暇看到消散的黑雾，表情变得阴沉。

　　「心魔幻象。」

　　她咬牙道，「居然敢闯我的地盘...」

　　她转向我，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发簪上，突然笑了。

　　「用我的簪子当武器？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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