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厨房里的精灵

　　祁夏，这个圆圆的东西是什么？艾琳举着一个洋葱，好奇地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立刻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那是洋葱，做菜用的。我从她手里接过那颗可怜的蔬菜，顺手揉了揉她被呛红的鼻尖，先去洗手，然后帮我洗菜好吗？

　　艾琳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跑到水池边。我听到水流哗啦啦的声音，然后是她的惊呼：祁夏！水会自己变热！

　　那是热水器...我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紧接着是艾琳的尖叫。

　　我慌忙转身，看到艾琳浑身湿透地站在水池前，水龙头喷出的水柱直冲天花板。她无辜地眨着眼睛，银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我的t恤完全湿透，隐约能看到下面白皙的肌肤。

　　我、我只是想看看这个把手是干什么的...她小声辩解，指着水龙头的切换阀。

　　我赶紧关上水龙头，抓起一条毛巾扔给她：擦一擦，去换件干衣服。

　　艾琳接过毛巾，却没有动，而是盯着我看：祁夏的脸好红。

　　是厨房太热了！我转过身去，假装整理食材，快去换衣服。

　　听着她啪嗒啪嗒跑远的脚步声，我长舒一口气，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这个精灵少女毫无自觉的诱惑力简直要命。

　　十分钟后，艾琳穿着新买的绿色连衣裙回来了，湿漉漉的银发披散在肩头，在厨房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我洗好菜了！她骄傲地宣布，举起一颗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白菜。

　　我看着那棵几乎被揉烂的蔬菜，嘴角抽了抽：洗菜不是揉衣服...算了，你去打鸡蛋吧。

　　我示范了如何打蛋后，艾琳跃跃欲试地拿起一个鸡蛋。

　　她学着我的样子在碗边轻轻一磕——

　　蛋黄直接飞到了她的脸上。

　　艾琳惊叫一声，金黄的蛋液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我忍俊不禁，拿起纸巾帮她擦拭：轻一点，不要太用力。

　　艾琳委屈地撅着嘴：人类的食物好难对付...

　　慢慢学。我忍不住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触感像一样柔软。

　　接下来的半小时，厨房变成了灾难现场。

　　艾琳把盐当成了糖，差点倒光半罐；

　　她试图用魔法让土豆自动削皮，结果只是让几个土豆飘在空中转了几圈就掉下来砸到了我的头；

　　最可怕的是她坚持要帮我切菜，差点把自己的指尖也切成片。

　　够了够了，我夺过她手中的菜刀，你去摆碗筷吧，这里交给我。

　　艾琳垂头丧气地走向橱柜，尖耳朵都耷拉下来了。看着她失落的背影，我又有些不忍心：那个...如果你想帮忙，可以帮我搅拌这个。

　　我递给她一碗需要搅拌的面糊。艾琳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接过碗和打蛋器，卖力地搅动起来。

　　是这样吗？她抬头问我，鼻尖上沾了一点面粉。

　　嗯，很——

　　我话还没说完，艾琳突然用力过猛，碗里的面糊飞溅出来，正好糊了我一脸。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僵硬地站在原地，感受着脸上黏糊糊的面糊缓缓下滑。

　　艾琳惊恐地瞪大眼睛，手里的碗一声掉在地上。

　　对、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是故意的！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去洗脸，却看到艾琳突然凑近，伸出粉嫩的舌头，舔掉了落在我鼻尖上的一滴面糊。

　　浪、浪费食物不好...她红着脸解释，翡翠色的眼睛躲闪着我的目光。

　　我的大脑瞬间宕机。艾琳的舌尖凉凉的，像小猫一样粗糙的触感还残留在我的皮肤上。

　　她的脸近在咫尺，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能看到她长长的银色睫毛微微颤动。

　　艾琳...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人类...不这样清理食物...

　　可是精灵都这样啊。她天真地回答，小时候妈妈总是这样帮我擦掉脸上的果酱...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一个精灵解释这种举动在人类世界的暧昧含义，只好转身去洗脸。

　　冰凉的水流总算让我发烫的脸颊降了温。

　　当我擦干脸回到厨房时，艾琳正蹲在地上收拾打翻的碗，裙摆铺开像一片荷叶。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祁夏生气了吗？

　　没有。我蹲下来帮她一起收拾，只是...以后不要随便舔别人，好吗？

　　别人不行，那祁夏可以吗？她认真地问。

　　我也不行！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艾琳失望地了一声，继续捡拾碎片。

　　她的银发从肩头滑落，遮住了半边脸庞。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将那缕头发别到她耳后，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尖尖的耳廓。

　　艾琳像触电般抖了一下，耳朵瞬间变得通红。我们四目相对，厨房里突然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的一声，烤箱的提示音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我慌忙站起身：烤鸡好了。

　　晚餐终于在一片混乱中准备好了。

　　虽然过程曲折，但结果还算不错——烤鸡金黄酥脆，蔬菜沙拉清爽可口，就连艾琳搅拌的那碗面糊也成功变成了松软的蛋糕。

　　我开动啦！艾琳学着我在餐前双手合十，然后迫不及待地叉起一块鸡肉送入口中。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好好吃！祁夏好厉害！

　　看着她满足的表情，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成就感。

　　艾琳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像只小松鼠一样两颊鼓鼓的，时不时发出幸福的叹息。

　　尝尝这个。我把一块蛋糕推到她面前。

　　艾琳挖了一勺送入口中，奶油沾在她的嘴角。她正要用手去擦，我递过一张纸巾：用这个。

　　她接过纸巾，却故意没有擦干净，而是眨巴着眼睛看我：祁夏帮我擦嘛~

　　自己擦。我板着脸说，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艾琳撅着嘴擦掉奶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祁夏，人类吃饭时会喝那个...那个叫什么的饮料？

　　什么饮料？

　　就是甜甜的，会冒泡泡的...她比划着。

　　你是说可乐？

　　不是！艾琳摇头，是在特别的日子喝的，装在细长的杯子里...

　　我恍然大悟：香槟？

　　对！就是那个！她兴奋地拍手，我们今天可以喝吗？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啊。

　　艾琳歪着头：可是今天是我第一次和祁夏一起做饭，不特别吗？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实在不忍心拒绝。

　　幸好冰箱里还真有一瓶朋友送的起泡酒。我找出两个玻璃杯，倒上金黄色的液体。

　　艾琳惊叹地看着杯中不断上升的气泡，它在发光！

　　那是气泡。我笑着解释，喝的时候要小口...

　　话还没说完，艾琳已经灌了一大口，然后被呛得直咳嗽。我赶紧拍她的背：慢一点！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艾琳的脸已经红扑扑的。她晃了晃杯子，好奇地问：为什么精灵世界的酒不会冒泡泡呢？

　　酿造方法不同吧。我抿了一小口，你们精灵都喝什么酒？

　　月光露！艾琳兴奋地说，是用银月花的花蜜发酵的，喝下去整个人都会发光哦！

　　真的会发光？

　　她用力点头，尤其是耳朵尖，会变成透明的蓝色，可漂亮了！

　　我忍不住想象那个画面，一定美得不可思议。艾琳又喝了几口酒，脸颊越来越红，眼神也开始迷离。

　　祁夏...她突然凑近，呼出的气息带着甜美的酒香，我有点晕...

　　谁让你喝那么快。我无奈地扶住她摇晃的身体，别喝了，吃点东西。

　　艾琳摇摇头，银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我想听祁夏讲故事...

　　什么故事？

　　什么都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直接趴在了餐桌上。

　　艾琳？我轻轻推了推她。

　　回答我的是一声小小的呼噜。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酣睡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扇形的阴影，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油。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轻声说，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

　　艾琳在我怀里蹭了蹭，无意识地呢喃：祁夏...好喜欢...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看着她天使般的睡颜，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精灵少女，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闯入我的生活，又毫无防备地信任着我。

　　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我忍不住拂开她额前的碎发。

　　艾琳在睡梦中露出甜甜的笑容，仿佛正在做一个美梦。

　　晚安，艾琳。我轻声说，关上了卧室的门。

　　回到餐厅，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我却忍不住笑了。

　　和艾琳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意外和惊喜。

　　虽然她总是制造各种麻烦，但同时也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色彩。

　　收拾完餐具，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开始查询如何照顾一个精灵——虽然我很确定搜索引擎不会有答案。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地板上，就像艾琳的银发一样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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