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超市大冒险

　　下午三点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客厅地板上，我合上笔记本电脑，伸了个懒腰。

　　糖豆正蜷缩在沙发角落，专心致志地啃着一根磨牙棒，发出轻微的声。

　　听到我的动静，她立刻抬起头，栗色的耳朵警觉地竖起。

　　糖豆，我们去超市吧。我提议道，冰箱快空了。

　　她立刻丢下磨牙棒，光着脚丫啪嗒啪嗒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超市？就是有很多很多食物的地方吗？她的尾巴在身后快速摆动，像个小螺旋桨。

　　对，不过...我看着她只穿着我的一件大t恤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得先穿好衣服。

　　一定要穿衣服吗？糖豆扯着身上宽大的t恤下摆，一脸不情愿地撅起嘴。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裸露的小腿上，映出一层细软的绒毛。

　　我蹲下身与她平视：绝对要穿，我严肃地说，同时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蓝色连衣裙，人类在外面都必须穿衣服，这是规矩。

　　她撇撇嘴，像只被强迫洗澡的小猫一样不情不愿地让我帮她套上连衣裙。棉质的布料摩擦着她敏感的皮肤，让她不停地扭来扭去。好痒...她小声抱怨着，伸手想抓后背。

　　别动。我轻轻拍开她的手，帮她系好背后的蝴蝶结，又给她套上一件白色开衫。

　　最后是一顶宽檐草帽，正好能遮住她栗色的仓鼠耳朵。

　　她的尾巴则小心翼翼地藏在裙子里，虽然活动受限，但至少不会引起注意。

　　好不舒服...她扭动着身体，像被装进了一个不合身的壳里。

　　帽子边缘在她眼前投下一圈阴影，让她不得不微微抬头才能看清我的脸。

　　我蹲下来帮她整理裙摆，耐心地安抚：忍耐一下，回来就让你脱掉。她的脚趾不安分地蜷缩着，指甲已经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再也不是仓鼠时的小爪子了。

　　出门前，我单膝跪地与她平视，像对待即将上战场的新兵一样严肃：记住，不能啾啾叫，我竖起一根手指，不能跑跳，

　　第二根手指，不能突然扑东西，

　　第三根手指，最重要的是——我轻轻点了点她的帽檐，绝对不能摘下来。

　　糖豆郑重地点头，小脸绷得紧紧的，但她的眼神已经不受控制地飘向门外，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捕捉空气中飘来的各种气味。阳光从门缝漏进来，在她脚边画出一道金色的线。

　　超市离公寓不远，步行大约十分钟。初夏的风带着花香，路边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阴影。

　　糖豆紧紧抓着我的手，既兴奋又紧张。她的手指在我掌心微微发抖，手心有些潮湿。

　　好多...好多人类...她压低声音说，身体不自觉地往我这边靠。

　　每当有人经过时，她就会把帽檐拉得更低些，几乎要把整张脸藏进去。

　　她的眼睛却不停地转动，像两颗黑曜石，试图捕捉所有新鲜事物。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路边花坛里的一只蝴蝶吸引了。阳光透过蝴蝶的翅膀，在地上投下变幻的光斑。

　　好漂亮...她轻声说，不自觉地松开我的手，朝花坛迈了一步。

　　糖豆！我急忙拉住她的衣领，把她拽回来，不能乱跑。

　　她委屈地撇撇嘴，但还是乖乖重新握住我的手。

　　路过一个冰淇淋车时，甜腻的奶油香气让她猛地停住脚步，鼻子像雷达一样转向香气来源。

　　陆明，那个香香的...她眼巴巴地看着彩色冰淇淋海报，喉咙动了动。

　　我无奈地笑笑：回来时给你买。

　　这个承诺让她立刻振作起来，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她的尾巴在裙子里小幅度摆动，时不时蹭到我的腿侧，像个小型的毛绒暖手宝。

　　进入超市后，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自动门打开的瞬间，冷气混合着各种食物的气味扑面而来。糖豆的鼻子立刻开始不停地抽动，像台精密的嗅探仪。

　　好多味道...她小声感叹，眼睛瞪得圆圆的。

　　冷藏柜的灯光照在她脸上，让她的瞳孔缩成两条细线。

　　生鲜区的鱼摊让糖豆彻底失控了。

　　玻璃柜台里整齐排列着各种鱼类，银色的鳞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鱼！好多鱼！她激动地拽着我的胳膊，差点把帽子弄掉。

　　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引得附近几个顾客转头看过来。

　　我赶紧把她拉到身后，压低声音：小声点，我紧张地环顾四周，幸好大多数人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就继续购物了，我们买一条就是了。

　　但当我让店员称了一条鲈鱼放进购物车时，糖豆的反应超出了我的预期。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条鱼，喉咙里发出一种奇怪的、渴望的声。

　　更糟的是，她的瞳孔完全放大，变成两个漆黑的圆，尾巴在裙子里不安分地扭动，把裙摆都拱起了一个小包——这是仓鼠看到食物时的本能反应。

　　糖豆，控制一下，我小声提醒，同时不动声色地用手按住她躁动的尾巴，你现在是人类。

　　她艰难地点点头，舌尖不自觉地舔过嘴唇，但视线依然锁定在那条鱼上。

　　我注意到她的犬齿似乎比平时更尖了些。我不得不加快购物速度，几乎是拖着她离开了生鲜区。

　　零食区是另一个挑战。

　　五颜六色的包装在货架上整齐排列，像一道彩虹。

　　糖豆对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零食表现出极大兴趣，尤其是那些印着小鱼、小虾形状的。

　　陆明，这个！她抓起一包印着鱼形饼干的小袋子，兴奋地晃了晃。包装袋发出诱人的声。

　　那是儿童零食...我试图把饼干放回货架。

　　但她已经用那种湿漉漉的、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神看着我了，嘴角微微下垂，耳朵在帽子下可怜巴巴地抖动着：想要...

　　我叹了口气，把零食放进购物车。糖豆立刻眉开眼笑，趁我不备又偷偷扔了几包虾条和鱿鱼丝进去。当我转身拿牛奶时，发现购物车里莫名其妙多了三包不同口味的薯片。

　　糖豆...我无奈地看着她。

　　她立刻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但嘴角还沾着一点偷偷尝鲜时留下的薯片碎屑。我伸手帮她擦掉，她下意识地舔了舔我的手指，然后才意识到做了什么，赶紧缩回脑袋，耳朵尖都红了。

　　结账时，收银员好奇地看了糖豆一眼：你妹妹真可爱。

　　谢谢。我僵硬地笑了笑，同时按住糖豆想去抓传送带上零食的手。她的指甲轻轻刮过我的掌心，痒痒的。

　　她好像很害羞呢，收银员友善地说，一直低着头。

　　我瞥了一眼糖豆，发现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收银台旁边的口香糖架，耳朵在帽子下不安分地动着，导致帽檐微微颤动——幸好帽子够大，遮住了所有异常。

　　她的鼻子不停地嗅着，似乎被泡泡糖的甜香吸引了。

　　是啊，她...怕生。我随口应付，赶紧付钱离开。走出超市时，糖豆长舒一口气，立刻就要摘帽子。

　　等等！我按住她的手，回家再摘。

　　她委屈地瘪瘪嘴，但很快就被我手里的冰淇淋转移了注意力。

　　阳光照在她舔冰淇淋的小舌头上，映出粉色的光泽。

　　回家的路上，她一边走一边小口小口地舔着甜筒，尾巴在裙摆下愉快地摇晃，时不时蹭到我的腿。

　　看着她无忧无虑的侧脸，我突然觉得，或许这样带她出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提心吊胆，但至少这一刻的甜蜜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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