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喜欢

　　「我会等！」她立刻又恢复了活力，正好服务员上菜，她兴奋地切着牛排，「尝尝这个，我特意要了五分熟，你最喜欢的熟度。」

　　牛排确实完美，但我心里却五味杂陈。苏瑶的热情像一团火，温暖却也让我害怕被灼伤。

　　吃完饭，我们步行去电影院。夜色中，苏瑶的手时不时碰到我的，却始终没有牵上来。

　　「冷吗？」她突然问。

　　「还好...」

　　「我冷。」她说着，整个人贴到我手臂上，「借我暖暖。」

　　我僵住了。苏瑶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柔软的发丝蹭着我的下巴。这距离近得过分，我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推开。

　　电影是部爱情片，苏瑶选的。黑暗中，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侧脸，而不是银幕。

　　演到男女主接吻时，她突然凑到我耳边：「我们也试试？」

　　「试什么？」我装傻。

　　「这个~」她指了指银幕，然后飞快地在我脸颊亲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坐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我心跳如鼓，电影后半段完全没看进去。

　　散场后，苏瑶拉着我去拍大头贴。狭小的空间里，她指挥我摆各种姿势。

　　「这张你要搂着我的腰~」

　　「这张我们比心！」

　　「最后一张...」她突然转身，在我唇上轻轻一啄，同时按下快门。

　　「苏瑶！」我捂着嘴，震惊地看着她。

　　「完美~」她满意地看着照片上我呆若木鸡的表情，「这张我要设成手机壁纸！」

　　回程的出租车上，苏瑶靠在我肩上睡着了。

　　路灯的光影在她脸上流转，长长的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

　　这一刻，她看起来如此无害，完全不像那个步步紧逼的病娇女孩。

　　车停在我们小区门口，我轻轻推醒她：「到了。」

　　「嗯...」她迷迷糊糊地应着，却不动弹。

　　我只好付了车钱，半扶半抱地把她弄下车。苏瑶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身上，呼吸均匀。

　　「醒醒，我送你回家。」我拍拍她的脸。

　　「不要...」她嘟囔着，「去你家...」

　　「这不好吧...」

　　「就睡沙发...」她睁开一只眼，「我保证不偷袭你。」

　　最终我还是心软了。回到家，我给她拿了毯子和枕头，安顿在沙发上。

　　「晚安。」我正要离开，她却拉住我的衣角。

　　「齐小阳，」她声音很轻，「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点点头关上门。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

　　苏瑶的吻，她的温度，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摸出手机，发现她十分钟前发了朋友圈：

　　「和喜欢的人第一次约会~[心]」

　　配图是我们的大头贴，她亲吻我脸颊的那张。我的表情蠢透了，而她笑得像得到了全世界。

　　第二天一早，我被厨房的声响吵醒。推开门，苏瑶正系着我的围裙煎鸡蛋，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豆浆和油条。

　　「早啊~」她元气满满地打招呼，「我买了早餐，借你厨房用用。」

　　「你...没回家？」我揉着眼睛问。

　　「回啦，刚又过来的。」她把煎蛋装盘，「快去洗漱，趁热吃。」

　　洗漱时，我听到手机提示音不断。出来一看，苏瑶正拿着我的手机，表情阴沉。

　　「怎么了？」我警觉地问。

　　「这个Lisa是谁？」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我和公司同事的聊天记录。

　　「同事啊，怎么了？」

　　「她为什么约你单独吃饭？」苏瑶眯起眼睛，声音带着危险的甜腻。

　　我夺过手机：「这是工作交接！她下周调岗，有些项目要交接给我。」

　　「是吗？」苏瑶的表情缓和了些，但眼神依然锐利，「那你为什么答应和她吃午饭？不是晚餐？」

　　「因为...」我哭笑不得，「工作日中午不吃饭难道喝西北风？」

　　苏瑶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又变回那个甜美的女孩：「好吧，我相信你~吃早餐吧！」

　　这变脸速度让我瞠目结舌。餐桌上，她若无其事地聊着天气，仿佛刚才的质问从未发生。

　　「对了，」她突然说，「我今天能去你公司附近等你下班吗？我发现一家超棒的甜品店。」

　　「不用了吧...」我本能地拒绝，「我下班时间不固定。」

　　「那告诉我地址嘛，万一我想给你送爱心便当呢~」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她。反正公司那么多人，她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到公司后，Lisa在茶水间拦住我：「你女朋友好漂亮啊！昨天直播我们都看到了。」

　　「那不是...」我叹了口气，「算了，谢谢。」

　　「她会不会介意我们中午吃饭啊？」Lisa担忧地问，「要不改天？」

　　「没事，工作而已。」我摆摆手。

　　午饭时，Lisa正给我讲解项目细节，我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苏瑶：「这家餐厅环境不错嘛[图片]」

　　苏瑶：「靠窗的位置view很好呢~」

　　苏瑶：「你穿这件蓝衬衫真好看[图片]」

　　我差点被水呛到——照片明显是从窗外偷拍的，她居然跟踪我？！

　　「怎么了？」Lisa问。

　　「没事...」我强装镇定，回复苏瑶：「你在哪？」

　　苏瑶：「你猜~」

　　我环顾四周，没看到她的人影。这顿饭吃得如坐针毡，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

　　回公司路上，我终于在一家咖啡店橱窗里发现了苏瑶。她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冲我挥挥手，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我让Lisa先走，冲进咖啡店：「苏瑶！你跟踪我？」

　　「没有啊~」她无辜地眨眨眼，「我只是碰巧路过，看到我男朋友和美女吃饭，拍几张照怎么了？」

　　「第一，我不是你男朋友。」我压低声音，「第二，这是正常工作交流！」

　　「哦？」她摘下口罩，露出甜美的笑容，「那为什么她刚才碰你的手？」

　　「什么时候...」我回忆了一下，Lisa递文件时确实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那是意外！」

　　「齐小阳，」苏瑶突然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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