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并非真实

　　太极八卦图浮现于地，下一秒，天地被水墨铺满，眼前的空间，乃至空气灰尘，开始在三人眼中倒转。

　　“砰！”

　　空间定格，原本凄凉之地，在斗转过后，竟有不计其数的残垣断壁浮现，其蔓延百里开外，搭配斗转乾坤过后的黑白水墨之色，足以揭露昔日的云州城盛景。

　　“就在那。”

　　叶文汐出手所指不远处，那一栋虽然残破，却依旧屹立不倒的巨大府邸映入二人眼帘。

　　韩家。

　　也就是这一刻，江太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顾二人赶忙冲了上去。

　　“太一！”

　　林心恒二人也叶文汐赶忙跟上。

　　韩家府邸之内，一个巨大的棋盘屹立在其中，在棋盘的一侧，蹲坐着一位身着黑白长袍，闭目养神的老者。

　　很快老者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嘴角上扬睁开双眼，那双同样黑白代表着阴阳的双瞳，看向府邸外的江太一。

　　“我已等了你很久。”

　　江太一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踏入府邸之内，林心恒赶到之时想跟着其一同进入，却被叶文汐一把拉住。

　　“阴阳之神，韩天，他已在此设下杀局，你我若是踏入会在顷刻间形神俱灭。”

　　“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他。”

　　林心恒听闻一咬牙，最终也只能如叶文汐所说，相信自己的同伴。

　　府邸内，江太一看着韩天，后者也只是微微一笑，大手一挥，棋局两侧，浮现黑白棋罐。

　　“和我下一盘，你若赢，我会将我的一切神力托付于你。”

　　江太一没有犹豫，坐在了韩天的对面。

　　“啪。”

　　韩天所执黑子落中心，江太一则落其侧。

　　“我想知道，你对天下怎么看。”

　　二人一边对弈，韩天一边发问，江太一沉默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我没有什么远大志向，也看不懂各方之策，但纵使我无意逐鹿，也知苍生苦楚，天下之局，也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延绵至今。”

　　“那你可知，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

　　江太一没有了答案，韩天笑着举起黑子。

　　“是灵气与神力，这两种从最初就不属于我们世间的力量。”

　　此话一出，江太一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一秒犹豫，让他惊奇发现，自己的白子已经渐渐被黑子所包围。

　　他举起白子，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前辈，我不明白。”

　　“天地阴阳，一念为生，你可曾怀疑过我们的世界并非真实，或者说，我们的世界只是其他更强者手中的玩物。”

　　江太一闻言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白子不自觉跌落至黑子的“虎口”，顷刻间便被吞噬殆尽。

　　“是宇文尘最初提出了这个猜想，后来，没人知道他查明了什么，突然间就与我们所有人反目成仇，直到封印他的那一天，我，听到了他内心深处的声音。”

　　“灵气与神力，才是将人族，将这个世界都推向坟墓的罪魁祸首。”

　　黑子步步紧逼，已然将白子重重包围，江太一更是冷汗淋漓，完全没有了章法。

　　“而现在我再问你，知道了这一切，你依旧想得到我的力量吗？哪怕最终，你有可能成为毁灭天地与世间的恶人。”

　　“甚至会亲手杀害昔日的好友。”

　　一连番的逼问，令江太一几近失去了斗志，终于，黑子只差最后一步，他就将满盘皆输。

　　江太一举着白子，扫视着偌大棋盘，却看不到丝毫渺茫生机，就在这时，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外面眼神满怀期待的林心恒与叶文汐。

　　“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

　　“就什么都无法改变。”

　　一语如天雷轰击脑海，江太一浑身一颤，似乎明白了什么，闭上双眼，高举白子没有动作，而是凭借自己的意念，回想起棋盘的形状。

　　“哗。”

　　脑海中，棋盘如同活过来一般，微微颤抖，每一颗棋子也都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闪烁着微光。

　　黑子嗜杀，白子守城，前者已经将后者尽数包围，就像曾经，开月城之内所发生的一切。

　　若是那一天，他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帮助到许白学长。

　　他就不会因仇恨所带来的恶果而死，后来，也就不会有叶霜寒他们的牺牲，顾天雪应该也能安然。

　　这种种因果，皆不过是因为。

　　他们的力量不够，还不足以守护身边众人，这条由鲜血所铺满的道路上，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的同伴。

　　但距离真相越来越近。

　　他不是一个懦夫。

　　不会在此回头，因此哪怕最终的结果，是一切的毁灭，是众叛亲离。

　　他也要亲眼见证自己亲手开辟的未来。

　　“啪！”

　　一子定乾坤，江太一以身入局，落入城中，以太极八卦图遍布八方，力挽狂澜，过往的种种开始一一浮现。

　　最初的考核、开月城之战、血战狱火魔城、直面玄门与人族命运。

　　再到现在，他也终于要直视自己的命运。

　　会为了天地。

　　舍弃一切。

　　一个想法于此形成，根深蒂固脑海，随着时间静止，画面俱散，江太一的头发也在此刻生长泛白。

　　满头白发，阴阳双瞳，太极八卦之图盘旋于身后。

　　“世界。”

　　“在我手中！”

　　“砰！”

　　空间破碎，现实之中，偌大的棋盘也在顷刻间崩解，而韩天看到此景不怒反笑，注视着面前已然一头白发的江太一。

　　“看来，你终于直面了自己的内心，做出了选择。”

　　江太一睁开了双眼，阴阳双瞳无比清明。

　　之前的他，一直在逃避，不敢直面内心的未来，但现实让他明白，逃避根本什么都无法改变。

　　面对恐惧，冲破深渊，以阴阳大道斗转乾坤，方能为吃苍生，为天地换取一片生机。

　　而这，也就是阴阳之神最初的理想。

　　“这份力量，注定要由你继承。”

　　韩天伸出手，将自己的一切神力，化作一黑一白双鱼佩，缓缓漂浮于江太一。

　　在外的林心恒和叶文汐见状也终于松了口气。

　　“如今就差因果神力，不知长生他们怎么样了。”

　　林心恒看向远方，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苍天不计其数的黑雾正在迅速降临。

　　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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