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玄夜阴谋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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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境急报的火漆印还未干透,我已下令宫城四门加派双岗,所有出入文书启用双签制。萧绝布防的指令刚传出去,绿芜便疾步踏入御书房,声音压得极低:“幽禁院那边出事了,玄夜试图自尽,暗卫破门将其制服,人还活着。”

  我放下手中朱笔,墨迹在纸面拖出一道细长痕迹。

  “走。”

  未带仪仗,未换朝服,只披了件石青色外袍,我沿西华门内巷直行。天光微明,廊下灯笼尚未摘去,映着青砖地上交错的刀影——那是巡防禁军的甲士正按新令换防。每一步都踏在严密布局的节点上,昨夜兵符外流、北境冲突,今日若再让玄夜死在宫中,便是给敌国递刀。

  幽禁院铁门开启时发出沉闷声响。玄夜坐在屋角,双手被缚于背后,衣襟撕裂一半,脖颈处有红痕。两名暗卫立于两侧,其中一人手中攥着半截布条,正是他从袖口扯下欲结绳所用。

  我站在铁栅外,未靠近。

  “你的命,不是你能拿走的。”我说。

  他抬起脸,嘴角有血渍,眼神却仍带着讥诮。那是一种败者强撑的傲慢,妄图以赴死的姿态为自己加冕。

  我不动声色,抬手示意。一名暗卫捧来三只封袋,置于门外木案之上。我逐一拆开,取出其中文书,平铺展开。

  第一份是蜡丸译文,出自敌国密使往来信件,写明“玄夜入晏为刺,成则乱政,败则弃之”。第二份是守卫受贿记录,列有每月银两交接时间与地点,最后一条标注“三日前付讫”。第三份是浣衣局宫女的画押供词,指认其受玄夜指使,在井中投放“乱心蛊”粉末,意图制造宫变。

  我未念一字,只将三份文书并列摆好,指尖轻点桌面,推至他视线正前方。

  “你不是刺客。”我开口,“你连弃子都不是。”

  他瞳孔微缩。

  “刺客至少能近身行刺,而你从未真正接近过朕。你买通的守卫早被调离岗位;你传出去的情报全是假的;你下的蛊毒,早在入库时就被换了包。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按照朕允许的范围,在演一场无人喝彩的戏。”

  他喉头滚动,终于开口:“那你为何不杀我?”

  “杀你?”我冷笑,“太便宜你了。你要的是死后的名声,是敌国史书上一句‘壮烈殉国’。可朕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我转身,对候在门外的司礼监太监道:“拟旨——玄夜, former 敌国皇子,潜入大晏,图谋不轨,屡犯天威,证据确凿。念其未酿大祸,免死罪,判终身幽禁,不得见光,不得通外讯,饮食由内廷直供,每月核查一次生死。”

  话音落,我回眸最后一眼。

  “你要的结局,朕不给你。你要的尊严,朕也不给你。你活着,就是朕的胜利。”

  他猛然挣扎,却被暗卫死死按住。他嘶吼出一句话,破碎而扭曲:“你不过是个女人!怎配执掌这万里江山!”

  我脚步未停。

  走出庭院前,我听见他在身后疯狂撞击墙壁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没有回应,只有铁门重新闭合的沉重响动。

  回程途中,天光渐亮。宫道两侧梧桐树影稀疏,晨雾未散,几名洒扫宫人低头退至阶下。我步履平稳,衣袖垂落,指尖触到袖中一枚铜符——是方才离开前,绿芜悄悄塞入的,标记着东郊第七旧库最新一批粮车的通行编号。

  这枚符不会立刻用上,但必须握在手里。

  回到御道回廊,我停下片刻。远处钟楼传来六声晨钟,新的一日开始运转。昨日清洗朝堂,今日终结阴谋,明日还有更多账要算。赵铁衣的秋演、金元宝的盐铁、谢知章的舆论网……七位皇夫各自盘踞的位置,早已不再只是后宫之事。

  我抬步继续前行。

  前方拐角处,一抹石青色身影静静伫立——是萧绝。他未穿铠甲,只着常服,手中握着一份边报,显然刚从北境快骑处归来。见我走近,他微微颔首,未说话,也未递上文书。

  他知道我在等什么。

  “沈照拦截的船只,查出了什么?”我问。

  他打开折页,递了过来。纸上写着:“船底夹层藏有火油三桶,引信若干,目的地标注为‘西华门水渠’。”

  我目光落在“西华门”三字上。

  那里曾是金府马车出入的路线,也是昨夜携兵符出宫的路径。

  原来他们还想烧一把。

  我合上纸页,交还给他。

  “通知巡查司,今日起彻查所有入宫舟楫,凡经水路运送之物,一律开舱查验。”

  萧绝应声领命,却未立即离去。他看着我,忽然道:“您今晨去了幽禁院。”

  “嗯。”

  “他想死?”

  “想。”

  “您不让他死?”

  “不让他死。”

  他沉默片刻,终于点头。

  我们并肩走向御书房方向,脚步同步。沿途禁军见驾皆跪,无人抬头。权力不必张扬,它存在于每一次呼吸的节奏里,存在于谁生谁死的决定之中。

  进入御前偏殿,绿芜已在等候。她呈上一份新名录——是兵部提交的秋演随行人员名单。我接过翻开,目光扫过一行行名字,最终停在某个姓氏上。

  赵铁衣的名字下面,标注着他推荐的两名副将人选。其中一人,曾在三年前黑水河粮案中作伪证脱罪。

  我提起朱笔,蘸墨。

  笔尖悬于纸面,未落。

  窗外传来一声鸽哨。一只灰羽信鸽掠过屋檐,直飞摄政王府方向——那是萧绝布置的军情专线。

  我终于落笔,在那两个名字旁各画了一道横线。

  绿芜会意,收起名录退下。

  我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宫墙尽头泛白的天空。风穿过回廊,吹动案上未及收起的边报一角,露出背面用隐文药墨写下的短句:“东库三号仓,夜半移粮。”

  我伸手抚平纸张。

  手指在那行字上停留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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