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水生、水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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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狭路,如同巨兽张开的一道裂缝。林栖选择的伏击点极为刁钻,这里不仅道路狭窄,仅容两匹马并行,而且一侧是近乎垂直的岩壁,另一侧是长满灌木的陡坡,坡底则是乱石遍布的干涸河床。他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绊发雷上。在沈云墨略带紧张的目光注视下,林栖如同鬼魅般在陡坡的灌木丛和岩壁的阴影中移动。他先用特制的小铲,在匪徒来时方向的路上,极其小心地挖出几个浅坑,将阿禾特制的、引线连接着巧妙机关竹片的绊发雷埋设进去,用浮土和落叶完美伪装。接着,他带着沈云墨和另一名队员,借助绳索爬上岩壁中段,那里有几块看似摇摇欲坠、实则根基尚稳的巨石,他们在巨石后方用撬棍和绳索设置了简单的杠杆机关,并在巨石下方的隐蔽处,放置了最后两颗用作最终杀招的轰天雷。
“记住,”林栖的声音在黑暗中低沉而清晰,是对沈云墨,也是对所有队员,“我们的目的不是全歼,是最大杀伤,是制造混乱和恐惧。第一声雷响,弓弩射杀可见之敌,目标持火把者和叫嚷最凶者。第二声雷响,无论战果,立刻沿预定路线撤离,不得恋战!”
众人屏息凝神,在寒冷的夜风中,感受着时间缓慢的流逝。
约莫子时过半,远处终于传来了杂乱的火光和人马嘶鸣声。那支劫掠归来的匪徒队伍出现了,他们比去时更加喧哗,队伍中间还驱赶着几头驮着粮食口袋的瘦驴,甚至隐约能听到压抑的哭泣声——那是从下溪村掳来的可怜人。
匪徒们显然认为任务完成,归途无忧,队伍拉得很长,队形也更加散乱。走在最前面的几个喽啰举着火把,大声说笑着,丝毫没有察觉死亡已然在前方等候。
就在最前面的马蹄即将踏过第一个标记点时,林栖的手稳稳按在了沈云墨的肩上,示意他稍安勿躁。
当队伍中部,几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骑着劣马的人进入伏击圈核心时——
“咔哒”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被喧嚣淹没。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在寂静的峡谷中炸开!火光迸现,走在最前面的两名喽啰和一头驮粮的瘦驴瞬间被掀翻在地,惨叫声和受惊马匹的嘶鸣骤然响起!
“敌袭!有埋伏!”匪徒队伍顿时大乱。
几乎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岩壁上方传来几声短促而凌厉的弓弦震动声。三支利箭如同毒蛇般钻出黑暗,精准地射入了三名正在大声呼喝、试图稳定队伍的小头目的咽喉或面门!其中一支,正是沈云墨射出的,他清晰地感受到弓弦回弹的力度,看到目标应声而倒,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却一片冰凉。
“在上面!在岩壁上!”有匪徒发现了箭矢来源,惊惶地指向林栖等人藏身的方向。
匪徒们惊慌失措,本能地想要向岩壁下方收缩,或者向前后逃窜,人群挤作一团。
就在这时,林栖猛地一挥手臂!
负责操纵机关的队员用力压下撬棍!
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一块数百斤重的巨石带着无数碎石,从岩壁上翻滚而下,狠狠地砸入混乱的匪群之中,瞬间又将几名匪徒连人带马砸成了肉泥!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彻底摧毁了匪徒们本就脆弱的神经。然而,噩梦还未结束。巨石落地的震动,恰好触发了埋在更深处、引线更短的第二颗绊发雷!
轰!!!
又是一声爆炸在人群最密集处响起,破片和冲击波将周围的匪徒如同割麦子般扫倒。
“快跑啊!是官军!是官军的妖法!”
“雷公发怒了!快逃!”
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接连的爆炸、精准的射杀、从天而降的巨石……这一切完全超出了这群乌合之众的认知。他们根本顾不上抢来的粮食和掳来的村民,哭爹喊娘地丢下武器,如同无头苍蝇般向着来路和去路疯狂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林栖冷静地观察着下面的混乱,直到确认匪徒已经彻底失去建制,完全崩溃,才低喝一声:“撤!”
四人如同来时一样,借助绳索迅速从岩壁另一侧滑下,汇入坡底的灌木丛,沿着早已勘察好的隐秘小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身后,只留下一条充满血腥、焦糊味和绝望惨叫的死亡峡谷,以及散落一地的粮食和物资。
……
第二天正午,林栖小队安然返回虎口隘。他们带回来的不仅仅是成功的消息,还有从战场边缘捡回的几把相对完好的腰刀,以及更重要的——两名在混乱中躲起来、后被他们发现并救下的下溪村青壮。
消息传开,整个虎口隘,乃至得知情况的栖雁坳和南山村,都陷入了一种巨大的振奋之中。尤其是那十三名配备了星铁武器的队员,更是摩拳擦掌,渴望在真正的战场上检验自己的价值。
“干得漂亮!”石岩用力拍着林栖的肩膀,虽然林栖只是面无表情地侧身避开,但石岩毫不在意,哈哈大笑,“三十多个匪徒,被你们四个人打得屁滚尿流!这下看那蝮蛇还敢不敢小瞧咱们!”
周砚仔细询问了伏击的细节,特别是匪徒遇袭后的反应和溃逃方向,默默记在心中。他对林栖选择的伏击地点和节奏掌控表示了肯定。
沈云疏则更关注那两名被救回的下溪村青年。他们惊魂未定,身上带着轻伤,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她让王氏端来热汤和食物,温声安抚:“别怕,这里很安全。先吃点东西,缓一缓。”
两人感激地接过食物,狼吞虎咽起来。年纪稍长的青年名叫水生,另一个是他堂弟,叫水根。等他们情绪稍微稳定,沈云疏才轻声问道:“你们村……情况怎么样?”
水生放下碗,眼圈瞬间红了,哽咽着说道:“谢谢……谢谢好汉们救命之恩……我们村,完了……他们见粮就抢,见人就杀,反抗的都被……都被砍死了……村长也……他们抓了女人和孩子,我们俩是藏在柴堆里才躲过一劫……”
众人闻言,心情都沉重下来。虽然给予了匪徒重创,但下溪村的悲剧已然无法挽回。
沈云疏沉默片刻,看着水生和水根,认真地说道:“你们现在已经安全了。接下来,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些粮食和工具,指一条相对安全的小路,你们可以往南边更深的山里寻找新的落脚点,或者想办法去更远、据说还算安稳的江临府地界谋生。”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关切的面孔,继续说道:“第二,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选择留下,加入我们。我们这里叫栖雁坳,旁边是南山村,都是遭了灾、逃难过来的人聚在一起,互相帮衬着讨生活。不过,有言在先,留下,就要守这里的规矩,要出力干活,共同防备外面的匪患。日子不轻松,但至少大家在一起,有个照应。”
水生和水根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还有留下的选项。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挣扎和希望。背井离乡,前途未卜,而眼前这个地方,虽然陌生,却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定感,尤其是刚刚见识了这些人雷霆般的手段。
水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鼓起勇气问道:“这位……女当家,我们留下,真的可以吗?我们什么活都能干,有力气!只求……只求一口饭吃,有个地方躲雨,能……能给村里人报仇!”
水根也用力点头,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
沈云疏看向周砚和石岩,两人都微微颔首。石岩爽快道:“咱们这正缺人手,多两个年轻后生是好事!”
周砚则对水生两人说道:“留下,就要听从安排,该垦荒时垦荒,该操练时操练,不能怕苦,不能退缩。能做到吗?”
“能!我们能!”水生和水根异口同声,语气斩钉截铁。
“好。”沈云疏点头,“那你们就先留下。水生,水根,欢迎来到栖雁坳。”
处理完难民的事情,沈云疏、周砚、林栖和石岩再次聚在指挥所。
“经此一败,蝮蛇只有两条路。”周砚分析道,“要么,意识到这边有硬骨头,暂时收敛,但这不符合他急于立威和获取资源的处境。要么,他就会更加疯狂,并且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清我们是谁,有什么手段。”
林栖补充道:“我观察过溃逃的匪徒,他们大部分人认为是遇到了官军或者雷公惩罚。但匪首之中,未必全是蠢货。只要有人仔细查看爆炸痕迹和箭伤,迟早会怀疑到并非天灾,也非普通官军。”
“所以,我们必须加快前出哨点和迟滞阵地的建设。”沈云疏果断道,“周大哥,你需要的清单列好了吗?”
周砚拿出一张皮纸,上面详细列出了需要设置的哨点位置、所需建材、人员配置,以及大量铁蒺藜、陷马坑材料的清单。“越快越好。另外,我建议,从明天开始,联合操练增加夜间紧急集结和山地行军项目。”
“同意。”石岩立刻表态,“我回去就抽调人手,配合周教头布防!”
“还有投石机抛射轰天雷的试验,也要尽快提上日程。”沈云疏看向周砚,“我们需要更多应对骑兵的手段。”
一种紧迫感在四人之间弥漫。初战的胜利带来的不仅是信心,更是对即将到来的、更猛烈风暴的清醒认知。
当夕阳再次映红虎口隘的石墙时,哨塔上的铜钟被敲响,不是警钟,而是收工的信号。劳累了一天的两村青壮们陆续返回,但许多人的脸上看不到疲惫,只有一种经历过血火考验后的沉稳与锐气。
沈云墨找到姐姐,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参与实战后的兴奋,但眼神已然不同。“姐,林栖教了我很多。那种情况下,冷静比什么都重要。”
沈云疏看着仿佛一夜之间又成熟了几分的弟弟,心中百感交集。她摸了摸他的头:“记住这种感觉,也记住下溪村的教训。力量,是为了守护,而不是为了炫耀。”
夜色中,虎口隘的灯火比以往更多,也更亮。新的哨兵接替了岗位,警惕地注视着远方。在栖雁坳,水生和水根被暂时安置在集体居住的草棚里,听着周围陌生的鼾声,看着透进月光的屋顶,心中五味杂陈,有悲伤,有迷茫,但也有一丝重新找到归属的微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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