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轧钢厂里。

　　苏宇重返普通车间。

　　任务圆满完成，归来时车间主任亲自相迎，工友们掌声雷动。

　　易忠海脸色铁青。

　　在这车间里，本应是他这个八级钳工最风光。

　　可自苏宇崭露头角后，他的锋芒尽失，更因德行有亏遭人唾弃。

　　若非仗着八级钳工的手艺，早被厂里扫地出门。

　　苏宇绝不能留。

　　今夜就与老太太商议，必须加快计划，尽早将苏宇送进牢笼。

　　易忠海冷冷地瞥了苏宇一眼,低下头继续干活,心想着只要不抬头就不会心烦。

　　收工时分。

　　苏宇照例骑着自行车,车筐里堆满了新鲜的肉菜。

　　阎福贵如常守在院门口,脸上堆着笑,照例从苏宇这里蹭点小实惠。

　　晚饭时分。

　　娄晓娥今晚回了娘家。

　　于莉今天也不在家。

　　倒是于海棠和何雨水来了,是苏宇叫她们过来的。

　　我这儿有两个工作机会。

　　一个是轧钢厂宣传科的广播员。

　　另一个是供销社的售货员。

　　你们俩看看,想选哪个?

　　苏宇把选择权交给了两个姑娘。

　　真的假的?两人又惊又喜。

　　要知道在六十年代,国营单位的工作都是人满为患,除非有人退休才能腾出空缺。

　　想找个工作简直难如登天。

　　特别是广播员和售货员这样的好差事,没有过硬的关系想都别想。

　　光有关系还不够,这关系还得特别铁才行。

　　当然是真的。

　　我去供销社当售货员。何雨水抢先说道。

　　我去轧钢厂当广播员,我在学校就喜欢播报,一直幻想着能当广播员。于海棠也做出了选择。

　　苏宇满意地点点头。

　　她们都对工作很中意,也不枉他费尽心思。

　　为了这两个工作机会,他可没少找人托关系。

　　当然。

　　人际交往就是这样,有来有往才叫交情。

　　别人给他面子,说明他有这个价值。来往多了,关系自然就更亲近,以后办事也就更方便了。

　　吃完饭。

　　于海棠临走前特意去找了于莉。

　　姐,我找到工作啦!一见面就开心地说道。

　　真的吗?

　　太好了!

　　“什么职位？”

　　于莉真心为妹妹感到开心。

　　如今这个年头，想找份差事简直难如登天。

　　哪怕是扫大街的活儿，也不是谁都能轻易谋到的。

　　“轧钢厂宣传科的广播员。”

　　于海棠满脸得意地炫耀，她看中的男人就是有能耐，轻轻松松就给她弄到了一份人人眼红的好工作。

　　“广播员？”

　　于莉震惊不已，这么好的岗位，妹妹究竟是怎么到手的？

　　转念一想，妹妹刚从苏宇那儿回来，肯定是苏宇安排的，只有他才有这种本事。

　　她心里一阵酸涩。

　　“你找到工作了？”

　　“还是轧钢厂的广播员？”

　　阎福贵听到这消息，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苏宇的能耐也太大了吧？

　　易忠海能办到这种事吗？

　　门儿都没有！

　　绝对没戏！

　　“于莉，下次去打扫的时候，能不能跟小苏提一嘴？咱家太缺一份正经工作了。”

　　“不用多好，普通工人岗位就成。”

　　阎福贵起了贪念。

　　“我只能试试。”

　　“说到底，我就是个打扫卫生的，难听点讲，搁旧社会就是个丫鬟，苏宇未必肯点头。”

　　于莉心底涌起一阵反感。

　　苏宇凭什么要帮阎家？

　　于海棠走了。

　　于莉照常去苏宇家收拾屋子。

　　“真不害臊！”

　　“为那点好处，连儿媳妇都派去给苏宇当佣人。”

　　贾张氏瞧见于莉往后院去，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院里大部分人都知道于莉常帮苏宇打扫，说什么的都有，但多数人还是眼红得很。

　　每次干完活，于莉总能带些剩菜回来。

　　苏家剩下的饭菜，可都是荤腥！

　　贾张氏嫉妒得牙痒痒。

　　“多亏有你，帮海棠安排了份好差事。”于莉刚进门，就冲着苏宇道谢。

　　“举手之劳。”

　　“阎家那边怎么说？”

　　苏宇心里有数，依阎福贵那股贪小便宜的劲儿，不可能毫无动静。

　　“你果然摸透了他的脾性。”

　　“他厚着脸皮要你给安排工作。”

　　于莉无奈地摇了摇头。

　　“做梦！”

　　给阎家点小甜头无妨，毕竟阎阜贵那点能耐掀不起大风浪。

　　但一份正经工作？阎家还不配。

　　倒是于莉不一样。

　　若能替她谋个稳定活计，有了收入傍身，她在阎家就能挺直腰杆，不用再看人脸色过日子。

　　“阎福贵那老贪鬼，该给他点教训！”

　　“你既然是阎家人，就先从你开始罚。”

　　“扶稳桌子。”

　　苏宇站了起来。

　　于莉哭笑不得——明明是他阎福贵造的孽，怎么罚起我来了？

　　不过……这惩罚倒挺合她心意！

　　…………

　　虽说没正经打扫，于莉却累得够呛。回家只说在苏家收拾屋子太耗神，径直回房歇着了。

　　次日上午。

　　苏宇领着于海棠去宣传科报到。

　　“小苏你放心，我马上交待下去，保证没人敢为难海棠。”宣传科长态度殷勤，全程亲自张罗。

　　轧钢厂里但凡耳朵灵光的，谁不知道苏宇如今风头正盛？

　　周老重点栽培的苗子。

　　杨厂长眼前的红人。

　　更别说凭着一手好厨艺，跟着厂长四处赴宴，攒下不少人脉。

　　得罪了他？怕是随口一句抱怨就能断人前程。宣传科长自然半点不敢怠慢。

　　“那就劳您费心了。”

　　“有您照应，海棠在宣传科我就安心了。”

　　苏宇含笑点头。

　　于海棠十分惊讶，她从未料到连宣传科科长在苏宇面前都如此谦逊。

　　于海棠的工作十分顺遂。

　　有苏宇关照，加上科长的嘱咐，宣传科同事个个和善，没人敢对新人为难。

　　......

　　次日上午。

　　苏宇送何雨水前往供销社报到。

　　通过杨厂长的关系，对方十分客气，何雨水上岗后同样没受委屈。

　　过两日。

　　一大妈采买归来时满腹心事。

　　一大妈，看你愁眉不展的？三大妈坐在门口拣菜，随口搭话。

　　今儿买盐时你猜我遇见谁了？一大妈迫不及待地坐下倾诉。

　　这我哪能知道？

　　莫不是院里的人？

　　三大妈顿时来了兴致。

　　是何雨水。

　　她居然在供销社当售货员。

　　一大妈压低声音说道。

　　售货员？

　　三大妈大吃一惊。

　　供销社的职位可是香饽饽，不比于海棠的广播员差。

　　联想到于海棠，她猛然反应过来——

　　定是苏宇安排的。

　　既然能帮于海棠谋得广播员职位，自然也能为何雨水搞定售货员工作，三大妈心里直泛酸。

　　不到半日。

　　整个四合院都传遍了。

　　苏宇手眼通天，既让于海棠当上广播员，又帮何雨水成了售货员。

　　傍晚时分。

　　秦淮如刚踏进门就觉气氛凝重。

　　贾张氏铁青着脸，像要发作的模样。

　　婆婆，您这是？秦淮如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触怒对方。

　　还不是苏宇那个混账东西！

　　为你

　　“你听说了吗？”

　　“他帮于海棠在钢铁厂弄到了播音员的差事。”

　　“他还把何雨水弄进了供销社当店员。”

　　“他有这种门路，怎么不帮帮咱们？”

　　“要是给你找个挣钱多的活计，家里不就宽裕多了？”

　　贾张氏满心嫉妒，眼里只盯着高工资的岗位，至于秦淮如辛不辛苦，她根本不在意。

　　“婆婆，何雨水从小就跟苏宇亲近，人家把她当亲妹子看待。”

　　“于莉经常帮苏宇收拾屋子，他帮于海棠找工作，是还于莉的人情。”

　　“咱们给苏家出过什么力？”

　　秦淮如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其实想问：您当初处处刁难苏宇，现在哪来的脸让人家帮忙？可这话不能说出口。

　　要是顶嘴，少不了要挨揍。贾张氏打起她来，比二大爷教训儿子还狠。好在贾张氏没二大爷那铁匠的力气，才没闹出大事。

　　“咱家这么不容易，他就不能伸把手？”

　　“连老易和傻柱都帮衬咱家，他凭什么例外？”

　　“这事儿没商量，必须让他给你换个好工作。”

　　“你现在就去，让他给你安排个挣钱的活计。”

　　贾张氏越说越觉得在理。全院的人都接济贾家，苏宇凭什么搞特殊？

　　想到秦淮如涨了工资，自己私房钱又能多攒些，贾张氏连推带搡地把人赶出了门。

　　“你给我听着！”

　　“要是搞不定工作，就别进贾家的门！还不快去苏家？”

　　贾张氏最拿手的，就是作践秦淮如。

　　秦淮如不是不敢反抗，可要维持贤惠儿媳的名声，就只能忍着婆婆的欺辱。

　　寒风里，秦淮如果茕立在门外。

　　苏宇从来不正眼看她，怎么可能帮忙换工作？

　　可她别无选择。

　　（

　　站在苏宇家后院门口，她来回踱步好几趟才鼓起勇气敲门。

　　是你？有事？开门的苏宇一脸诧异。

　　秦淮如不自觉绞着衣角：苏宇...

　　叫我苏师傅。对方冷漠地打断。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其实当初...她声音哽咽。

　　要哭找傻柱哭去。苏宇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咬咬牙，她说明来意：我婆婆想请你帮我换个岗位。

　　贾张氏？苏宇突然笑了，让她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给你安排个清闲钱多的活。

　　秦淮如怔住了。没人比她更清楚婆婆的脾气，让她低头简直难如登天。

　　没等她再开口，大门已经重重关上。

　　要不是她退得快，鼻梁差点被门板撞塌。

　　实在没辙，她只好转身往家走。

　　苏宇答应给你调岗了吗？贾张氏半开着门挡在门口，嘴里呵出的白气都带着冰碴子。

　　答应了。

　　不过...

　　秦淮如绞着围巾穗子点头。

　　不过什么？

　　妈您别动气，我可是东旭明媒正娶的媳妇。

　　贾张氏吊梢眼唰地竖成三角。

　　人家点名要您去。

　　说要您当场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才肯给我介绍体面差事。

　　秦淮如把俩字咽了回去，生怕火上浇油。

　　让老娘下跪？

　　还要磕头？

　　挨千刀的小杂种，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贾张氏踹得门板咣当响，撞开秦淮如就往四合院后院冲。

　　抡起拳头就往门板上擂。

　　短命鬼滚出来！

　　让长辈磕头？活腻歪了吧你！

　　有种放屁没种开门是不是？

　　院里晾着的床单都在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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