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意外的窃听者

　　柳潇潇的行动力向来惊人。

　　几天后，她不仅拿到了关于胡璃的初步调查报告——结果是一片空白，仿佛这个女人是凭空冒出来的——更通过一些“热心”同学的转述，得知程知行似乎正在处理一些资产，包括他那辆刚买不久的车，以及几笔不大不小的投资。

　　这让她心中的疑云更重。

　　母亲重病，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他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变现资产？

　　除非……他需要的不是普通的医药费，而是更大笔的、见不得光的资金？

　　或者，他准备做什么需要大量现金，且可能需要长期隐匿的事情？

　　这个猜测让柳潇潇的心脏莫名加速跳动。

　　她决定不再满足于外围调查。

　　她需要一个更直接的机会，一个能接触到核心秘密的契机。

　　机会很快以一种“意外”的方式出现了。

　　一位与程知行和她都相熟的同学组织了一场小型的、名义上是为程母祈福的聚会，地点就在程知行公寓附近的一家私密茶室。

　　组织者特意打电话给柳潇潇，希望她能来，“毕竟你和知行以前……多个人多份心意。”

　　柳潇潇几乎立刻就答应了。

　　她知道程知行大概率不会参加这种场合，但这正是她的机会——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接近他公寓，并且因为“关心”而不会引起太大怀疑的借口。

　　聚会当天，柳潇潇精心打扮，却刻意选择了素雅的衣着，显得低调而真诚。

　　果不其然，程知行以需要照顾母亲为由婉拒了。

　　聚会气氛沉闷，大家象征性地聊了聊，捐了些钱，便陆续散去。

　　柳潇潇没有立刻离开。

　　她对组织者表达了对程知行独自承受压力的担忧，并表示想以老同学的身份，再去他家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她的理由合情合理，表情真挚，组织者不疑有他，甚至还觉得她念旧情。

　　于是，柳潇潇提着一份刚买的、热气腾腾的养生粥，再次来到了程知行的公寓楼下。

　　她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左右，估算着程知行可能在医院，也可能在家。

　　她希望是后者，而且，最好不是一个人。

　　她乘电梯上楼，高跟鞋踩在走廊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

　　越是接近那扇门，她的心跳得越快，一种混合着窥探欲和即将揭开秘密的兴奋感在血管里流淌。

　　就在她即将走到门口时，她猛地停住了脚步。

　　程知行的公寓门没有关严！

　　一道约莫两指宽的缝隙透出里面的灯光，同时，一些模糊的对话声也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柳潇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几乎是本能地，侧身贴在了门边的墙壁上，屏住了呼吸，将自己隐藏在视觉死角里。

　　她不敢靠得太近，只能竖起耳朵，极力捕捉着里面的声音。

　　是程知行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凝重：

　　“……‘仪式’不能再拖了……妈的数据……今晚必须最终确认……”

　　接着是那个叫胡璃的空灵女声，比平时听到的更加清晰，但也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和严肃：

　　“灵脉节点……气息微弱……强行启动，消耗巨大，且有被‘注视’的风险……需慎之又慎……”

　　“仪式”？

　　“灵脉节点”？

　　“被注视”？

　　柳潇潇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些词语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听起来像是某种邪教活动或者……更加不可名状的东西！

　　程知行到底在做什么？！

　　然后，是林暖暖的声音，带着哽咽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不管多危险……我必须去！我不能看着知行一个人……阿姨等不了……”

　　“必须去”？

　　“等不了”？

　　他们要一起去哪里？

　　做什么？

　　柳潇潇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

　　这绝不是在计划普通的治疗或者旅行！

　　就在这时，程知行的声音再次响起，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柳潇潇的耳畔：

　　“……另一个世界……坐标……法力维系……这是唯一的生路……”

　　“另一个世界”！

　　“法力”！

　　“唯一的生路”！

　　轰隆！

　　柳潇潇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惊叫出声。

　　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另一个世界？

　　法力？

　　他们……他们不是在胡闹，不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或者迷信活动！

　　他们谈论的，是真正超越现实、颠覆认知的东西！

　　程知行母亲的怪病，他突兀的暴富，胡璃的神秘出现，那些古籍，那些变现的资产……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被这几个石破天惊的词语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她连想都不敢想的可能性！

　　他们，可能掌握着通往……其他世界的方法？！

　　或者，至少是某种难以置信的超自然力量？！

　　巨大的震惊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野心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起来。

　　如果这是真的……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无法估量的机遇！

　　财富、权力、甚至是……长生？

　　她不敢再想下去，但心脏已经因为这份可能性而剧烈狂跳。

　　门内的对话还在继续，似乎在讨论具体的准备事项和风险，但柳潇潇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得到了最关键的信息。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几口气，迅速整理好表情和呼吸。

　　不能被发现！

　　绝对不能！

　　她像一只轻盈的猫，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一直退到电梯口，才按了下行键。

　　电梯门打开，她走进去，背对着摄像头，脸上那副精心伪装的担忧表情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亢奋和冰冷的算计。

　　电梯下行，狭小空间里的灯光映照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神。

　　程知行，胡璃，林暖暖……你们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

　　另一个世界……

　　唯一的生路……

　　柳潇潇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近乎妖异的弧度。

　　这个秘密，太惊人了。

　　惊人到足以改变一切。

　　而她，柳潇潇，绝不会被排除在外。

　　无论你们要去哪里，无论那是什么“另一个世界”，都必须有我的一份。

　　她拿出手机，删除了那条原本打算发给程知行、询问他是否在家的短信。

　　现在，不需要了。

　　她已经知道了远比那条短信更有价值的东西。

　　接下来的问题，不是“要不要参与”，而是“如何参与”，以及，如何确保自己能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意外的窃听，将一个野心家，正式拖入了这场跨越时空的漩涡中心。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开始汹涌。

　　（第42章 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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