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鸣人哭了

　　很快鸣人就六岁了，这年的冬天特别冷。

　　鸣人裹着单薄的外套，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垃圾处理场。

　　这是鸣人在偶然间发现的，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生活物品，虽然是被丢弃的，但是这也是鸣人日常生活的物资来源。

　　鸣人找出一个还有大半袋薯片的包装袋，将它揣进怀里。

　　他倒也不是没钱吃饭，而是村里的店铺只会卖给他“加工”过的食物。

　　那些东西，鸣人是真的不敢多吃了，谁知道他们会往里面加什么东西？

　　有一次鸣人喝了一个店铺的味增汤，窜稀了一个星期！

　　要不是他体质特殊，他感觉人都得进急诊室...

　　雪越下越大，鸣人却浑然不觉。

　　鸣人不仅是九尾人柱力，还是英雄四代火影的儿子。

　　而整个木叶的村民只知道他是妖狐，却没有人知道他是英雄之子。

　　不知道为什么，木叶从上到下都在隐瞒这个事实。

　　而老爸老妈以前的故友们，也像是集体失忆了一般，似乎已经没有人记得波风水门还有一个儿子。

　　在木叶住了几年，鸣人也渐渐开始明白一些事情。

　　“原来如此......”鸣人轻声笑着，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扭曲，“英雄的儿子被当成怪物养大，这样才会成长，而成长过程中越孤独绝望，就越容易被感动、被控制......”

　　回到公寓时天已经黑了。

　　鸣人在门口发现了一个保温盒，里面是还温热的味增汤和饭团。

　　这是偶尔会出现的神秘馈赠，鸣人不用猜也知道是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安排的。

　　今天的饭团里夹着一张纸条：“按时吃饭才能长高哦~”

　　鸣人假装开心的抱着饭盒进入房间，关门后面无表情地将纸条烧掉，把食物倒进马桶冲走。

　　这种施舍般的“善意”比纯粹的恶意更令人作呕。

　　三代火影用这点微不足道的关怀来安抚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消整个村子对鸣人的伤害。

　　一边放任鸣人活得像条野狗，一边假装成救世主照耀着鸣人。

　　好一招养奴之术！

　　深夜，鸣人躺在床上聆听窗外的风声。

　　腹部的封印又开始躁动，九尾的查克拉像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流淌。

　　鸣人没有抗拒，而是任由那股力量侵蚀自己的意识。

　　“你也恨他们，对吧？”鸣人再次低语。

　　这次，黑暗中终于传来一声冷哼：“小鬼，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鸣人笑了，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跟我的同伴、我的共犯......”

　　九尾没有回应，但鸣人能感觉到它在观察着，评估着自己。

　　鸣人不着急，有的是时间培养这段“友谊”。

　　第二天清晨，鸣人像往常一样挂着傻笑出门。

　　路过训练场时，看到几个同龄孩子在父母的指导下练习手里剑。

　　鸣人躲在树后偷看，默默记下每个动作的要领。

　　“喂！怪物在偷学！”一个男孩突然指着鸣人大喊。

　　大人们立刻警觉地望过来：“滚开！不许出现在这附近！”

　　鸣人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摔倒在地，然后爬起来边哭边跑：“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好厉害！”

　　身后传来哄笑声：“白痴就是白痴，看几眼就能学会吗？”

　　不出意外，鸣人到哪里都会被咒骂、疏离，甚至是驱赶。

　　傍晚回到家，鸣人站在门口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他大姨妈（我回来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不过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推开门、走进，他站在镜子前脱去上衣。

　　肋骨清晰可见的身体上布满了淤青和擦伤，那是无数次摔倒和被驱赶时“磕碰”的证明。

　　这些，鸣人早已经习以为常，是他每天必须面对的生活。

　　没办法，因为他也要吃喝拉撒，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村子里和村民们打交道。

　　虽然他已经学会了三身术，可以利用变身术去购买食物，可是暗中有人监视，他还是不敢暴露。

　　鸣人抚摸着这些伤痕，嘴角慢慢上扬。

　　“等着吧......”鸣人对着镜中的自己说，“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镜中的男孩有一双野兽般的瞳孔，在月光下泛着危险的光。

　　第二天，鸣人再次被饿醒，他来到木叶的街道上，大摇大摆的走着，对那些早已经习以为常的异样目光视而不见。

　　“嗯？”

　　忽然鸣人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了一个店铺，上面写着“一乐拉面”的字样。

　　鸣人差点哭了出来，六年来，都没有找到这个店，鸣人还以为“一乐拉面”根本就不存在木叶之中呢！

　　鸣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之后，缓缓走进了“一乐拉面”。

　　熟悉而又陌生的眯眯眼手打大叔高声说道：“欢迎光临，本店新开张，顾客首单免费哦！”

　　鸣人兴奋开口：“哦豁！我要一碗招牌拉面，所有配菜都加一点！”

　　菖蒲笑盈盈的说道：“好的，请稍等！”

　　不一会儿，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就端了上来。

　　鸣人哈喇子都流了一地，不等它冷却，就开始大快朵颐。

　　吃得那叫一个汁液横飞、满嘴流油......

　　菖蒲还是一个小姐姐，见状连忙微笑着提醒道：“你慢点，不够还有的......”

　　手打也竖起大拇指：“感谢小弟弟对我们手艺的认可，我可以再送你一碗招牌拉面！”

　　风卷残云的鸣人忽然停下了动作，头埋在大碗里，不再动弹。

　　手打大叔和菖蒲小姐姐诧异的向鸣人看去。

　　而鸣人的肩膀则是止不住的耸动，发出低沉的闷声，大颗大颗的晶莹滴落到大碗之中。

　　是的！

　　他哭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但是他的确哭到撕心裂肺，哭到五官扭曲。

　　但鸣人却不敢让哭声传出，他拼命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只发出沉闷的哼唧声。

　　此时还不是饭点，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

　　父女二人茫然的对视了一眼，在手打的示意下，菖蒲来到外面，走到鸣人身边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菖蒲柔声说道：“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过了好半晌，鸣人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是不断痛苦呜咽着。

　　但是他就是死不抬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扭曲、痛苦的表情。

　　这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吃到正常的食物！

　　很普通，一碗拉面而已，可是他却终于体会到了这个世界上真正的食物是什么。

　　没有挑不尽的沙砾，没有馊，没有过期变质，没有奇怪的异物，只是一碗正常的......

　　原来...食物是这种感觉？上辈子习以为常的普通食物，原来这么的可贵，这么的难得？

　　六年了，六岁了，鸣人终于吃到了第一顿正常的饭...

　　菖蒲有点慌乱了，看着鸣人痛苦颤动的模样，她快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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