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夜守护

　　通风管道内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气味，空间狭窄，仅容一人匍匐前行。黑暗如同实质的墨汁，包裹着林墨，只有从下方格栅缝隙透上来的微弱光线，勾勒出管道模糊的轮廓。

　　林墨像一条无声的蟒蛇，在管道内缓慢而坚定地移动。他将《人皇经》的运转催发到极致，心跳和呼吸被压到最低，全身肌肉协调运作，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避开可能发出声响的部位。耳朵如同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下方展厅里传来的每一丝动静。

　　匪徒们低沉的交流声、搬运物品的摩擦声、以及人质压抑的啜泣声，混杂在一起，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动作快！C组报告，外围安全，警方还有大概五分钟到达！”

　　“明白！A组，还有多少？”

　　“最后两幅！妈的，这玩意儿真脆，小心点！”

　　“B组，盯紧人质和入口！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冰冷的字眼让林墨心头一凛，动作更加谨慎。他必须在这五分钟内，至少解决掉看管人质的匪徒，为后续救援创造机会。

　　根据声音判断，看管人质的两个匪徒（B组）就在他正下方偏左的位置。他如同壁虎般贴在管道内壁，透过格栅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向下望去。

　　视角有限，但他能看到两个穿着作战靴的脚在来回踱步，枪口微微下垂，显然注意力并不完全集中。而那三位研究员，则蜷缩在墙角，脸色惨白，身体不住地发抖。

　　就是现在！

　　林墨深吸一口气，体内暖流瞬间灌注双臂。他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了几枚在工具间顺手拿来的、用于固定展品标签的小小磁扣。

　　他屏住呼吸，看准时机，手指微弹！

　　嗖！嗖！

　　两枚磁扣如同被无形的弓弦射出，带着细微的破空声，精准地打在远处一个空置展柜的金属边框上！

　　叮！叮！

　　两声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展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什么声音？！”负责警戒入口的匪徒立刻低喝，枪口瞬间指向声音来源。

　　看管人质的两个匪徒也被惊动，下意识地扭头朝那个方向望去，身体微微紧绷。

　　就是这不到一秒的分神时机！

　　林墨动了！

　　他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双掌猛地拍在身下的通风管道格栅上！早已被他用暗劲震松的卡扣瞬间崩开！整个格栅连同他的身体，如同陨石般向下坠落！

　　砰！

　　格栅重重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后面！”一个匪徒反应极快，听到头顶异响，立刻转身抬枪！

　　但已经晚了！

　　林墨在落地的瞬间，身体蜷缩，顺势一个翻滚，卸去下坠力道的同时，已经如同鬼影般贴近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匪徒！

　　那匪徒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已然近身，他甚至来不及扣动扳机，持枪的手腕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紧接着，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啊——！”凄厉的惨叫刚出口一半，林墨的另一只手已经并指如剑，蕴含着凝练气劲，精准地戳在了他的颈侧！

　　叫声戛然而止，匪徒双眼翻白，软软地瘫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另一个看管人质的匪徒这才完全反应过来，惊骇之下，调转枪口就要射击！

　　林墨根本不给对方瞄准的机会！他脚下发力，身体如同陀螺般旋转，借助腰腹力量，一记迅猛无比的侧踢，如同钢鞭般扫向对方持枪的手臂！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匪徒的手臂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弯曲，冲锋枪脱手飞出。林墨动作不停，欺身而上，一记手刀带着破空声，狠狠劈在对方的后颈上！

　　第二个匪徒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扑倒在地，昏迷过去。

　　从破栅而落到解决两名持枪匪徒，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快得让那三位研究员都没反应过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如同天降神兵般的年轻实习生。

　　“躲到展柜后面去！快！”林墨低喝一声，捡起地上匪徒掉落的一把冲锋枪，迅速检查了一下弹匣。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让他有些陌生，但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研究员们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躲到了最近的一个大型石质展柜后面。

　　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展厅中央的其他匪徒。

　　“B组！怎么回事？！”匪徒头目厉声喝道，同时举枪指向林墨所在的角落。

　　回答他的，是一串精准的点射！

　　砰！砰！砰！

　　林墨虽然没有受过专业的射击训练，但他超强的动态视力、肌肉控制力和冷静的心态，让他如同一个天生的射手。他依托着立柱作为掩体，探身射击，子弹如同长了眼睛般，封锁了匪徒头目和旁边一名匪徒的前进路线，逼得他们不得不寻找掩体。

　　“妈的！有埋伏！是硬点子！干掉他！”匪徒头目又惊又怒，一边还击，一边指挥。

　　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泼洒过来，打在林墨藏身的立柱和周围的展柜上，溅起一串串火星和碎石屑！流弹呼啸，整个展厅如同变成了战场！

　　林墨紧紧靠在立柱后面，感受着子弹撞击带来的震动，心脏狂跳。这是他第一次经历如此激烈的枪战，死亡的威胁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脖颈上。

　　不能露头！对方的火力太猛！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耳朵微动，捕捉着子弹射击的间隙和匪徒换弹匣的细微声响。

　　就是现在！

　　他猛地将旁边一个匪徒昏迷的身体用脚踢了出去！

　　匪徒的身体翻滚着出现在通道中。

　　“在那边！”立刻有匪徒上当，调转枪口射击。

　　而林墨，则如同幽灵般从立柱的另一侧闪出！手中的冲锋枪喷吐出火舌！

　　砰！砰！

　　两声枪响，伴随着两声闷哼。一名躲在书画展柜后的匪徒肩膀中弹，惨叫着倒地，另一名匪徒则被子弹擦过头皮，吓得缩了回去。

　　“他在左边！交叉火力！”匪徒头目经验丰富，立刻调整战术。

　　剩下的三名匪徒（包括头目）立刻形成交叉火力网，将林墨可能出现的角度完全封锁！子弹如同织成了一张死亡之网，将他死死压制在立柱后面，根本无法探头！

　　情况瞬间变得危急！对方显然是要不惜代价，快速解决他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数！

　　林墨背靠着冰冷的立柱，能感觉到子弹不断擦着边缘飞过，灼热的气浪炙烤着他的皮肤。他尝试着将冲锋枪伸出去盲射，但效果甚微。

　　怎么办？被困死了！

　　警方还有多久？两分钟？三分钟？他可能连三十秒都撑不过去！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倒在地上的、第一个被他解决的匪徒。那家伙的作战服腰带上，挂着几枚……卵形手雷？！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这些亡命徒，竟然带了这种东西！如果他们狗急跳墙……

　　不能再等了！

　　林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所有的暖流毫无保留地调动起来，灌注双腿！《筑基锻体拳》中记载的一种短暂爆发速度的身法技巧——‘游龙步’，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他将打空弹匣的冲锋枪扔掉，身体微微低伏，如同蓄满了力量的弹簧。

　　就在匪徒火力稍微间歇，准备投掷手雷的瞬间——

　　“就是现在！”

　　林墨低吼一声，双腿猛地蹬地！

　　砰！

　　脚下的地毯甚至被他蹬得撕裂开来！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不再是直线前进，而是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如同游龙般曲折诡异的路线，瞬间从立柱后冲出，扑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匪徒！

　　速度太快！快得超出了匪徒的反应极限！

　　那名匪徒只看到黑影一闪，还没来得及调转枪口，林墨已经如同陨石般撞入了他的怀中！

　　八极拳，贴山靠！

　　蕴含着林墨全身力量以及《人皇经》气劲的肩膀，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匪徒的胸口！

　　“噗——！”

　　匪徒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胸骨瞬间凹陷下去，口中喷出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在后面的展柜上，发出一声巨响，再也不动了。

　　一击毙命！

　　林墨也被反震力震得气血翻涌，但他动作毫不停滞，顺手抄起这名匪徒掉落的冲锋枪，就地一个翻滚！

　　哒哒哒！

　　子弹追着他的身影，打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弹孔。

　　匪徒头目和最后一名匪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什么怪物？！速度、力量、还有那诡异的步伐！

　　“怪物！他是怪物！”最后一名匪徒心态崩了，一边疯狂扫射，一边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匪徒头目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竟然不再管林墨，而是调转枪口，指向了躲在展柜后面的研究员！

　　“妈的！一起死吧！”

　　他就要扣动扳机！

　　林墨瞳孔骤缩！他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阻止！

　　千钧一发之际！

　　呜哇——呜哇——！

　　博物馆外，由远及近，传来了清晰而密集的警笛声！红色的蓝色的警灯光芒，透过高窗，开始闪烁映照进展厅！

　　支援，终于到了！

　　匪徒头目的动作下意识地一滞。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

　　林墨抓住机会，举枪，瞄准，扣动扳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砰！

　　一颗子弹精准地钻入了匪徒头目持枪的手臂！

　　“啊！”匪徒头目惨叫一声，武器脱手。

　　最后一名匪徒见大势已去，彻底失去了斗志，扔下武器，高举双手：“别开枪！我投降！投降！”

　　战斗，结束了。

　　林墨持枪的手臂缓缓垂下，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已经浸透了全身，肌肉因为过度发力而在微微颤抖。看着展厅内一片狼藉、倒了一地的匪徒，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和硝烟味，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几位研究员战战兢兢地从展柜后探出头，看着林墨的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和如同看待超人般的敬畏。

　　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从展厅入口传来，全副武装的特警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迅速控制现场，确认匪徒状态，解救人员。

　　一名穿着黑色风衣、气质干练冷峻的中年男子，在几名警察的簇拥下，快步走入展厅。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迅速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持枪而立、浑身浴血（主要是匪徒的血）却眼神沉静的林墨身上。

　　他的眼神微微一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审视。

　　林墨也看向他，心中莫名一凛。这个人……给他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就像……就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剑，看似平凡，实则蕴含着极其危险的气息。

　　远超宫本剑一，甚至可能……超越了明劲的范畴？

　　那风衣男子越过忙碌的警察，径直走到林墨面前，出示了一个带有龙形纹章的黑色证件，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龙魂司，行动处，郑国锋。”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林墨的身体。

　　“林墨同学，关于今晚的事情，我们需要你做一个详细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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