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从人到掠夺者

　　山洞外，晨曦刺破云层，将天地染上一层淡金。李无劫站在洞口，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胸腔中再无往日的憋闷与刺痛，只有力量充盈带来的踏实感。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经连最基础的引气法诀都难以完美施展，被判定为“凡脉”，断绝仙途。而此刻，指掌间蕴含着足以撕裂虎豹的力量，肌肤下流动着岩石般的防御光泽，意念微动，便可引动吞噬万物的禁忌之力。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幅幅画面：

　　赵乾那居高临下、充满不屑与残忍的狞笑：“滚下去吧，废物！”

　　柳芸汐那决绝撕裂袍袖、冰冷无情的话语：“你与我已是云泥之别！”

　　同屋弟子瓜分他仅存资源时的丑恶嘴脸……

　　巡夜弟子对他藏身之处投来的、险些发现他的审视目光……

　　还有那株被他吞噬殆尽、瞬间枯萎的古树，那些化作干尸的妖兽……

　　屈辱，背叛，冷漠，危机，以及……掠夺带来的力量快感。

　　这些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烫灼着他的灵魂，也将最后一丝属于过往的软弱与优柔，彻底焚毁。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青云宗外门的方向，眼神已然彻底改变。

　　不再有迷茫，不再有恐惧，不再有对所谓“正道”规则的敬畏，甚至……不再有对“人”的身份的固执。

　　当他被所有人抛弃，当他被逼入绝境，当他在柴房中咬破舌尖、心头血滴落古佩的那一刻起，他李无劫，就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一个从地狱爬回来，只为掠夺与复仇而存在的……怪物。

　　“修行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所谓的规则，所谓的道义，不过是强者为弱者制定的枷锁，是掩盖掠夺本质的遮羞布。”

　　“昔日，我为鱼肉，尔等为刀俎。尔等视我如草芥，肆意践踏，夺我修为，断我前程，辱我尊严。”

　　“那么今日……”

　　李无劫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中不再有少年的青涩，只有如同深渊掠食者般的残酷与漠然。

　　“……便休怪我将尔等，尽数视为资粮！”

　　“我名无劫，非我无灾无劫。”

　　“而是与我为敌者，皆在劫难逃！”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在这清晨的山林中幽幽回荡，仿佛立下了一道冰冷的誓言。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给了他新生力量的山洞，再无丝毫留恋，转身迈步。

　　步伐沉稳，坚定，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阳光照在他身上，投下的影子却仿佛比周围的黑暗更加深沉。

　　他不再刻意完全隐匿气息，凝气六层中期的修为隐隐散出，混合着那股源自噬天神脉的、若有若无的吞噬与霸道之意，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场。沿途所过，虫豸噤声，飞鸟惊走，连一些感知敏锐的低阶野兽，都本能地伏低身躯，瑟瑟发抖，不敢靠近。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阴影里、小心翼翼吞噬虫豸的逃亡者。

　　他是这片山林中，行走的灾难，是归来的……掠夺者。

　　目标，直指外门！

　　核心心态，于此彻底确立。

　　过往已逝，未来，将用敌人的尸骨与哀嚎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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