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苏月凝决绝

　　因果之箭，无形无质，超越时空，直指李无劫的生命本源。那是一种令人绝望的攻击方式，超越了能量、物质乃至寻常法则的层面，触及了存在与虚无的边界。四女帝的援手如同螳臂当车，李无劫自身的抵抗在那绝对的因果锁定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浓郁，即将吞噬一切。

　　就在李无劫凝聚全部力量于生命本源，准备进行那希望渺茫的最终对抗时，一道决绝的身影，动了！

　　是苏月凝！

　　她距离李无劫最近，一直以自身极寒神力辅助稳固神国外围。当那因果之箭无视一切，即将没入李无劫体内时，她那清冷如冰晶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近乎碎裂般的痛楚与……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没有试图去阻挡那不可能被阻挡的箭矢，也没有试图去切断那无法被切断的因果连线。

　　她所做的，是更疯狂，更直接，也更……徒劳的一件事。

　　“以吾之名，冰封……万古！”

　　一声清叱，并非响彻天地，却仿佛直接冻结了灵魂的回响。苏月凝周身那原本用于稳固神国、散发着绝对零度寒意的先天寒脉本源，在这一刻，被她毫无保留地、彻底地……点燃了！

　　不是施展神通，而是献祭！献祭她与生俱来、与她神魂性命交修、代表着她力量与痛苦根源的先天寒脉！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极致寒意，并非向外扩散，而是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向内、向着那无形无质、超越时空的因果之箭的“轨迹”或者说“概念”本身，疯狂席卷而去！

　　那不是温度的降低，而是……“运动”与“变化”的停滞！是“时间”在这一条极其细微的因果链路上的……强行凝固！

　　苏月凝的七窍之中，湛蓝色的冰晶血液瞬间沁出，又在极寒中凝固。她那头冰蓝色的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灰白、脆弱。她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细密的冰裂之纹，仿佛一尊即将破碎的琉璃神像。她的气息如同断崖般暴跌，生命之火在极致地燃烧中飞速黯淡。

　　她在用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本源，自己的“道”，去强行冻结那代表“终结”与“抹杀”的因果进程！

　　这并非防御，而是……迟滞！一种以自身永恒沉眠为代价，对既定命运发起的、最悲壮、最无力的……反抗！

　　“月凝！不要！”火灵儿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想要冲过去，却被那弥漫开的、冻结概念的寒意逼退，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月凝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

　　夜琉璃身影僵住，魅惑的眼中第一次失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无尽的震惊与哀恸。她明白，苏月凝在做一件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代价是她的一切。

　　云梦瑶猛地闭上双眼，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她能推演出苏月凝此举的后果——本源燃尽，神魂冰封，真灵沉寂，万劫不复！这是真正的十死无生！

　　而就在苏月凝燃烧本源，极寒之力触及那因果之箭概念的刹那——

　　奇迹发生了。

　　那原本无视一切、仿佛下一瞬就要将李无劫存在抹去的因果之箭，其“前进”的态势，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

　　就像一道超越了光速的闪电，在劈中目标的前一刹那，被强行按下了亿万分之一秒的暂停键！

　　这一丝凝滞，微不足道，对于审判之眼那浩瀚的力量而言，或许下一秒就能冲破。对于因果之箭那既定的命运而言，或许根本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

　　但，对于李无劫而言，这一丝由苏月凝用生命和一切换来的、微不足道的凝滞，就是黑暗绝望中刺破云层的第一缕光！就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原本已经将他意识淹没的崩解与虚无感，因这瞬间的凝滞，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却真实存在的“间隙”！

　　李无劫那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意志，在这千钧一发的间隙中，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就是现在！”

　　他所有的准备，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吞噬本能，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精度和决绝，轰然爆发！目标，不再是徒劳地抵抗，而是……主动迎向那被暂时迟滞了的因果之箭！

　　吞噬之力不再分散，不再试图防御周身，而是化作一道无比凝练、蕴含着李无劫全部道韵与生命印记的黑色流光，如同一条逆流而上的凶戾黑龙，主动撞向了那代表抹杀的因果之箭！

　　他要吞噬的，不再是能量，不再是物质，不再是法则……而是这“因果”本身！是这“抹杀”的概念！

　　“给我……吞！”

　　李无劫的意志在咆哮，他的生命本源在燃烧，他的噬天神脉发出了自觉醒以来最激昂、也是最危险的震颤！

　　苏月凝用决绝的牺牲，为他争取到了这逆转战局的、唯一的一线生机！而能否抓住，能否在这连存在本身都可能被抹去的恐怖攻击下存活下来，就看这接下来的一瞬！

　　因果之箭微微震颤，极寒的凝固正在被其本身蕴含的无上伟力迅速瓦解。而李无劫的吞噬之力，已经悍然撞了上去！

　　无声的碰撞，在生命本源的最深处爆发。这是概念层面的交锋，是存在与虚无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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