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阴云暗聚，魔影初现

　　就在云疏享受着苏家寄来的、据说是南明市百年老字号的桂花糕，并评价“甜而不腻，尚可”时，他并不知道，或者说，并未太过在意，几股潜藏已久的暗流，正悄然汇聚。

　　在远离都市喧嚣的某处人迹罕至的荒山深谷之中。月光被浓重的瘴气遮挡，只有几盏摇曳的绿色鬼火提供着微弱的光源，映照出几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曾经在东南亚苟延残喘的黑巫僧乃篷的师兄，枯槁的手指摩挲着一块约莫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扭曲血管般纹路的金属碎片。那碎片散发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不祥气息，冰冷、死寂，却又仿佛拥有生命般微微搏动着，不断汲取着周围本就稀薄的生机，连地上的杂草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桀桀桀……感受到了吗？这纯粹的、来自上古的‘寂灭’之力！”黑袍老者发出夜枭般的怪笑，眼中跳动着狂热的幽光，“有了这块‘噬魂魔镜’的碎片，我们便能布下‘万灵血祭大阵’！届时，任凭那云疏有通天手段，也要被这汇聚了无数生灵怨念与魔器本源的诅咒之力，侵蚀神魂，化为脓血！”

　　旁边，雾隐公孙家的那个独眼汉子，贪婪地盯着那块魔器碎片，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若是以我公孙家的秘法稍加炼制，定能成为一件绝世凶器！可惜……现在要先用来布阵。”他手中握着一枚刻画着同样扭曲符文的黑色铁钉，那“蚀魂钉”在靠近魔器碎片时，发出兴奋的嗡鸣。

　　北宸赵家的那个远房侄子，则是一脸戾气，狠狠一拳砸在旁边岩石上，碎石飞溅：“只要能干掉那个姓云的，给大伯和家族报仇，用什么方法都行！”

　　中州周家的那个精于算计的中年人，眼神闪烁，低声道：“诸位，据我暗中观察和推算，那云疏虽强，但似乎对这类汇聚性的、隐晦的恶意反应会稍慢半拍。只要我们布阵足够隐蔽，借助这魔器碎片自带的遮蔽天机之能，在他察觉到具体位置前完成血祭核心，成功的机会很大！”

　　他们围绕着那块魔器碎片，开始按照一个极其古老、恶毒的阵图，小心翼翼地布置起来。黑袍老者吟唱着晦涩的咒文，将一罐罐收集来的污秽之物（包含剧毒虫豸、坟头土、横死之人的骨灰等）倾倒在特定的方位；独眼汉子则将一枚枚刻画好的邪器胚子打入地底，作为阵法的节点；赵家侄子和周家中年人则负责清理痕迹，并布置一些干扰感知的简易迷阵。

　　整个山谷，被一股越来越浓郁的、混合着怨毒、死寂与疯狂的不祥气息所笼罩，如同一个正在酝酿的脓疮。

　　与此同时，临渊市的出租屋内。

　　云疏刚咽下最后一口桂花糕，端起楚雨薇泡好的新茶，动作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目光似乎随意地扫过窗外某个方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湖面被一丝微风吹起了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老祖宗，怎么了？”楚雨薇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细微变化。

　　“没什么，”云疏收回目光，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语气依旧懒散，“就是好像闻到点……不太新鲜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放久了发霉。”

　　他说的含糊，但楚雨薇和楚天明的心却提了起来。他们知道，老祖宗口中的“不太新鲜的味道”，绝不可能是指普通的霉味。

　　“需要我们去查探一下吗？”楚天明肃然问道。

　　“查什么？”云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等着就行了。等那味道浓到遮不住了，自然就知道在哪儿了。现在去找，东一点西一点的，麻烦。”

　　他抿了一口茶，惬意地眯起眼睛：“这茶不错，下次多买点。”

　　对于云疏而言，那隐约感知到的不祥气息，就像是远处飘来的一缕若有若无的臭气，虽然令人不喜，但还不值得他立刻放下茶杯、专程跑出去寻找源头。他更倾向于等那臭气自己浓烈到无法忽视时，再一巴掌拍死散发臭气的玩意儿，省时省力。

　　然而，楚雨薇和楚天明却无法如此淡定。他们暗中加强了警戒，并悄悄将老祖宗的异常感知传递回了各自家族，提醒大家提高警惕。

　　荒山谷底，邪恶的阵法在悄无声息地推进；临渊市内，慵懒的尊上依旧过着看似与世无争的日常。

　　风暴正在暗中积蓄着力量，那源自上古魔器的碎片，如同投入死水中的毒饵，正在唤醒最深的恶意，编织着一张针对云疏的、险恶而致命的大网。

　　而云疏，似乎对此一无所知，或者说，知道了，却并未真正放在心上。他此刻更关心的，或许是明天早餐，是该试试那家号称用古法磨的豆浆，还是继续喝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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