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污染扩散

　　姜明川倒在地上，手指刚动了一下，程知遥还没来得及反应，祭坛中央的净水晶核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

　　紫光炸开，像一口锅盖猛地掀飞，雾状污染喷涌而出。那不是烟，也不是气，是能看得见的液体态能量，一碰到地面就滋啦作响，金属台面开始冒泡、塌陷。

　　“警告——！”仓仔的声音断断续续，像素小熊在她眼前闪个不停，左耳的能量水晶从蓝变红，“精神污染浓度超标！系统数据流紊乱！建议立即撤离——”

　　话没说完，它整个身体卡了一下，像是信号不良的旧电视，画面抖了两下才恢复。

　　程知遥单膝跪地，左臂的疤痕还在烫，但她顾不上了。她一把扯下背包，从夹层掏出防晒霜，往手上脖子上猛涂。这玩意儿本来是用来防神经共振的，现在成了唯一的防护手段。

　　她喘了口气，伸手去摸仓库口令。

　　“吐槽一句才能开。”仓仔虚弱地说。

　　“开你个头！”她吼，“老子现在没空陪你玩防沉迷！”

　　系统“滴”了一声，总算解锁。她翻出一块防爆盾牌，砸向最近的腐蚀点，勉强挡住一片蔓延的紫雾。

　　可下一秒，她瞳孔一缩。

　　盾牌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黑丝，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侵蚀了。

　　“污染……进仓库了？”她声音发紧。

　　仓仔抖了两下：“部分低频存储区已受侵染。建议切断非必要模块。”

　　她咬牙，直接下令：“关闭所有娱乐功能、历史记录同步、语音助手待机——只留扫描和护盾！”

　　像素小熊颜色暗了一截，肚子上的屏幕只剩一行字：【基础防御模式启动，能量储备12.7%】

　　她回头看姜明川。

　　那人还躺着，胸口微微起伏，机械义眼黑洞洞的，没有光。

　　可晶核那边，动静越来越大。

　　紫色雾气已经爬上了高台边缘，所过之处，金属扭曲，地面塌陷。空气中开始浮现半透明的小水母虚影，飘着，触须轻轻扫过空气，留下一道道腐蚀痕迹。

　　她拖着姜明川往后退，一直退到东侧高台最里面的阴影角落。那里有块断裂的平台挡着，暂时没被污染触及。

　　她把防爆盾牌竖起来，又翻出最后两块完好的磁核矿石，埋进地下，接上引爆线。

　　“万一得炸，至少能清条路。”她低声说。

　　仓仔突然震动：“外部信号锁定！三台重型电磁炮正在充能，目标——祭坛中心。”

　　她抬头。

　　城墙方向，三个黑点清晰可见。那是城防队的电磁炮，炮口对准这边，泛着冷光。

　　广播声响起，机械女音重复播放：“所有非法人员立即投降，否则实施定点清除。”

　　她试了试用仓仔干扰通讯频率，结果系统提示：【军用加密频段，无法破解】。

　　“真是疯了。”她冷笑，“外面打炮，里面漏毒，我这是参加双线作战？”

　　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传来异样。

　　她低头。

　　一层半透明的胶质膜正从裂缝里往外渗，像是某种生物分泌物，缓慢但坚定地封住所有出口。祭坛外围的通道已经被盖住一半。

　　“生物膜……污染催生的？”她问。

　　仓仔扫描后回应：“确认。成分含异形黏液与晶核残渣，具备自我修复能力。预计十七分钟后完全封闭区域。”

　　她盯着那层膜，忽然抓起一块磁核矿残片，冲向晶核基座。

　　不能让它继续扩散。

　　她把矿石插进基座缝隙，想试试能不能阻断能量外泄。

　　矿石刚接触，瞬间碳化，变成一堆灰烬飘散。

　　“不行。”她退回来，“污染已经不可控。”

　　她回到高台角落，看了眼姜明川。

　　这人还是没醒。

　　可下一秒，他猛地睁眼。

　　蓝色电弧从他右臂的机械接口爆出，噼啪作响。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带日志走……快走！”

　　说完，他竟撑着站起来，踉跄着朝晶核方向扑去。

　　程知遥一惊，立刻追上去：“你干什么！”

　　可她刚迈出一步，仓仔突然弹出护盾，把她狠狠推开。

　　“检测到高能反应！”仓仔尖叫，“连锁爆炸概率91.3%！禁止接近！”

　　她被撞到墙边，肩膀生疼，只能眼睁睁看着姜明川扑到晶核前方。

　　一道裂缝正在裂开，紫色能量即将喷发。他用自己的身体堵了上去。

　　轰的一声闷响，冲击波震得整个高台晃动。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被抽走了实体，皮肤下浮现出数据流般的纹路。更可怕的是，他背后，缓缓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白大褂，左手缺了半截小指，正是全息影像里的那个男人。

　　初代穿越者。

　　“他在被反噬……”她喃喃。

　　仓仔的声音微弱：“宿主……是否执行撤离协议？”

　　她没动。

　　她知道，如果现在跑，或许还能活。但她也清楚，一旦离开，日志可能永远丢失，真相彻底湮灭。

　　她咬牙，退到高台最角落，打开仓库最深层。

　　日志文件还在。

　　她把它复制了一份，设定自动销毁协议：若她生命体征消失超过三分钟，文件立即焚毁。

　　“谁也别想拿走。”她说。

　　然后她摘下星空吊坠，紧紧攥在手里。

　　姜明川的身体越来越淡，几乎要消失。但他还站着，像一堵墙，死死挡在晶核裂隙前。

　　广播再次响起：“五分钟后执行清除程序，请所有人员撤离。”

　　她抬头看城墙。

　　炮口的光越来越亮。

　　她低头看姜明川。

　　那人的背影已经开始透明，风吹过，像是随时会散。

　　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你要是敢死，我回头一定把你爸的实验记录全烧了。”

　　没人回答。

　　风卷着紫雾掠过废墟，吹乱她的头发。

　　她站在高台边缘，手握吊坠，目光死死盯着那道即将崩溃的裂隙。

　　突然，姜明川的右手动了。

　　不是抽搐，是刻意的动作。

　　他抬起手，指向祭坛基座下方，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她听不见。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一股紫光吞没，身影彻底消散。

　　只剩下那件破旧的外套，缓缓落在地上。

　　她站在原地，没动。

　　仓仔的屏幕闪了闪，最后一条提示浮现：【护盾能量剩余8.2%，预计维持时间：六分十四秒】

　　她慢慢蹲下，捡起那件外套。

　　袖口处，有一行极小的刻字：**h.m.c. 1972 - dont et me**

　　她盯着那行字，手指收紧。

　　远处，电磁炮的充能声达到顶峰，炮口亮得刺眼。

　　她站起身，把外套塞进仓库，转身走向祭坛基座。

　　脚步很稳。

　　每一步，都踩在即将闭合的生物膜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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