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自从秦淮茹忙着照顾儿子，饭菜越来越应付，这会儿闻着飘来的香味，她布满皱纹的脸拧成一团：“顿顿大鱼大肉，钱准是偷来的！”

　　瘫痪在床的贾东旭嗅觉反倒敏锐起来，贪婪地吸着空气：“这鱼汤太香了！”

　　他已经很久没尝过像样的伙食。

　　三大爷阎埠贵悄悄咂嘴。

　　上回去楚秀家没好意思细看，没想到食材这么新鲜。

　　他得意地对儿女们显摆：“还是我有先见之明，跟楚秀处好关系，往后咱们也能喝上鲫鱼汤。”

　　几个孩子听得眼睛发亮。

　　满院议论声中，何雨水拎着行李走进四合院。

　　学校放假回来小住的姑娘与憨厚的傻柱截然不同，出落得亭亭玉立。

　　扑鼻的香气让她惊讶地睁大眼睛：“谁家做这么香的菜？”

　　混合着鱼肉与豆腐的鲜香扑面而来，竟比她哥的厨艺还要诱人。

　　顺着味道寻去，只见楚秀正悠然自得地翻炒着锅铲。

　　少女不由暗自心惊：楚秀如今过得这般滋润？

　　何雨水略感诧异，她清楚记得两年前楚秀刚到四合院时的情形。

　　那时他俊朗的外表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虽曾为之一动，但考虑到楚秀的农村背景，她最终并未与之深交。

　　此刻见到他享用丰盛菜肴的模样，不禁暗自感叹其生活的变化。

　　驻足片刻后，何雨水转身回家寻找兄长，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恰遇二大妈外出，便上前询问：二大妈，可曾见到我哥？

　　二大妈转身见是何雨水，神色略显异样，迟疑道：你哥...出了些事。

　　发生什么了？何雨水心头一紧。

　　虽然对兄长的脾气有所了解，但此刻仍不免慌张。听说从厂里拿了只鸡，被保安科当场抓获。二大妈叹息道，正巧杨厂长在场，亲自处理的。

　　闻言何雨水面色煞白。

　　她知道兄长常从食堂带些剩菜，但从未拿过整鸡。

　　一个念头闪过：莫非是秦淮茹的主意？

　　想到哥哥对秦淮茹的心思，她更觉不安。这会坐牢吗？

　　二大妈宽慰道：易师傅已带着聋老太去说情了。

　　那位的面子，杨厂长还是要给的。

　　得知聋老太出面，何雨水稍感安心。

　　转念想到兄长素来谨慎，此番定是受了秦淮茹怂恿。

　　念及此，心中郁结难消。

　　腹中饥饿感袭来，她决定去贾家一探究竟，顺便蹭顿饭出口闷气。

　　走进未关的房门，只见贾家众人正在用餐。

　　秦淮茹见她进来，连忙起身招呼：雨水回来了啊。

　　院里的动静何雨水听得真切，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你晓得我哥让保卫科带走了么？她的声音突然锋利起来。

　　想到哥哥这些年被这女人哄得团团转，何雨水胃里就翻涌。

　　偏生那个呆子还甘之如饴。听说了。秦淮茹神色如常。

　　自打知道傻柱送饭是冲着自家婆婆来，她就彻底断了念想。

　　想起那人对着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献殷勤的模样，她不由得皱眉。

　　真够膈应人的。

　　见秦淮茹这般漠然，何雨水胸口发闷。

　　刚要发作，又忽地变了神色，眼巴巴望着一桌子菜：今儿回来才知道这事，这会儿都饿了。

　　贾东旭躺在床上，闻言黑了脸，暗骂这小妮子也敢来打秋风。

　　贾张氏捏着筷子没吭声，到底是外人，可不能让这丫头占了便宜。

　　几人的沉默让何雨水嘴角扯出冷笑。

　　这就是哥哥宁可饿着她也要接济的白眼狼！如今她饿着肚子，竟连口剩饭都讨不着。

　　真不是东西！

　　秦淮茹忽然展颜一笑：柱子的事儿我们也着急，可帮不上忙。

　　要不你去寻二大爷他们商量？说着就把人往门外引。

　　这就急着撵人了？

　　何雨水心知再留无益，顺着力道往外走。

　　临出门时，还听见秦淮茹假惺惺的叮嘱。

　　夜风拂面，何雨水站在院里揉了揉肚子。

　　哥哥多年接济换来这般下场，当真可笑。

　　四邻窗户透出的饭菜香更让她心头发苦——平日里说得热络，真遇着事了谁肯伸把手？

　　也就一大爷和聋老太太还算厚道。

　　咕——

　　肠鸣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忽而飘来一阵诱人香气，她望了望那扇亮着灯的窗，终是鼓起勇气走过去。

　　楚秀家的门扉被轻轻叩响。

　　何雨水脸上闪过一丝羞意，轻声喊道：楚秀！

　　瞧见眼前这个笑得灿烂的姑娘，楚秀认出她是傻柱的妹妹。

　　她来做什么？

　　楚秀没打招呼，默不作声继续吃饭。

　　何雨水心跳加速，眼前的楚秀越发英俊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度。

　　这满屋的新家具，想必花了不少钱吧？

　　她红着脸掏出三毛钱，细声细气地说：我刚回来找不到我哥......能在你这吃顿饭吗？

　　说着便将钱往前递。

　　楚秀扫了一眼，不在意那点钱，倒是惊讶于她的教养。

　　比起她那混账哥哥，倒是个知礼数的。

　　想起初来四合院时，她还帮自己说过话，便点了点头。

　　何雨水喜出望外，急忙递上钞票。

　　幸好他没拒绝，不然可丢死人了。

　　不知为何，她特别不愿在楚秀面前出丑。用不着，一顿饭罢了。楚秀语气平淡。

　　在他这儿，钱财不算什么。

　　他若不愿意，金山银山也休想蹭饭；若是乐意，请乞丐吃顿好的也高兴。

　　何雨水愣住了。

　　这院里谁不是嘴上说得好听，实则斤斤计较？楚秀这般大方，让她顿生好感。饭在厨房，自己盛。楚秀夹了块鱼肉说道。

　　他才不伺候人，答应让她蹭饭已是开恩。

　　想吃就自己动手！

　　何雨水不再扭捏，快步走向厨房，那饭菜的香气早让她馋坏了。

　　捧着饭碗坐下，刚尝一口就瞪大眼睛：天哪！你这手艺比我哥强多了！

　　鲜美的鲫鱼豆腐汤入口即化，豆腐镶肉更是肉香四溢。

　　她顾不得烫嘴，狼吞虎咽起来。家常便饭而已。楚秀淡淡道。

　　何雨水偷瞄着他，心想这才是理想中的男人——厨艺精湛，家底殷实，房间整洁。

　　哪像她哥，屋里脏乱得下不去脚。

　　又想起贾家那副嘴脸，见她来蹭饭立马变脸色。

　　何雨水眼神不由一暗。

　　楚秀将一切尽收眼底。

　　看来这丫头心里明镜似的，对贾家的算计、自己哥哥被秦淮茹耍得团团转都心知肚明，却从不出言提醒。

　　这明摆着是给亲哥挖坑！

　　原着里的何雨水受尽了委屈，亲哥哥傻柱对她压根不上心，让她常年吃不饱穿不暖，瘦得像根竹竿。

　　后来她不让傻柱认亲生儿子，自己也几乎不回四合院，摆明了要和院里那群禽兽划清界限，不想掺和那些肮脏事。

　　这院子里的每一户都心怀鬼胎，她从小就见识过，打心底里厌恶。

　　两人默默吃饭，楚秀压根懒得搭理她，自顾自低头扒饭。

　　何雨水却偷偷瞄着他，越看越觉得这人相貌出众。

　　吃到一半，她憋不住了：“我哥的事，你知道内情吗？”

　　刚才和二大妈匆匆聊了几句，只知道个大概。

　　本想找贾家问清楚，结果直接被轰出门。

　　楚秀头也不抬，语气平淡：“因为贾家。”

　　贾张氏也好，秦淮茹也罢，反正都算贾家的人。

　　至于自己写举报信的事，他只字不提——再无所谓也不至于主动犯蠢。

　　“混账！”

　　何雨水攥紧筷子，恨得牙痒。

　　活该！

　　她立刻认定是秦淮茹搞的鬼，心里那把火烧得更旺。

　　就知道惦记那个寡妇，为了她什么蠢事都敢干，连命都不要了是吧？对外人掏心掏肺，对亲妹妹却不闻不问。

　　仇恨的种子在这一刻生根发芽。

　　饭后，何雨水主动收拾碗筷：“饭钱你没要，碗我来洗。”

　　660楚秀乐得清闲，拿起本书靠在椅背上翻看。

　　何雨水一边洗碗一边偷瞄他，见他读书时沉静的侧脸，莫名觉得踏实。

　　要是能嫁给这样的人多好……

　　她从小跟着傻柱受苦，那哥哥却从没给过她安全感。

　　同龄人又幼稚可笑，倒是眼前这个沉稳的楚秀，处处合她心意。

　　楚秀早就察觉她的视线，只当没看见。

　　何雨水长得不错性子也行，可惜摊上个傻柱这样的祸害哥哥——太要命了！

　　他最怕麻烦，真要娶了她，往后怕是永无宁日。

　　秦淮茹肯定第一个扑上来吸血。

　　丁秋楠难道不香吗？

　　何雨水容貌出众，性情温婉，又出身医学世家。

　　秦淮茹瞥见何雨水从楚秀住处出来，心中妒火顿生。

　　她暗想楚秀本该属于自己，既然这丫头是傻柱的妹妹，若能促成他们，往后不就能借着关系沾光了？

　　雨水还没走呀？秦淮茹堆着笑脸迎上去，怎么从楚秀屋里出来？

　　何雨水冷眼相对，略一颔首便快步离去。秦淮茹盯着她背影恨恨啐道，赔钱货也敢甩脸子！迟早把你那间房腾出来给棒梗住！

　　院里众人正议论傻柱的事。

　　这个平日在院中横行霸道的混世魔王栽了跟头，不少人都暗自称快——谁让他往日蛮横无理，大伙儿拿他没法子呢。

　　天色渐暗，聋老太太和一大爷拖着疲惫身躯回到院里。

　　秦淮茹急忙上前打探：傻柱怎么样了？

　　一大爷脸色难看：拘七天。

　　后厨是回不去了，先在厂里掏粪，往后...再看吧。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次要不是老太太拼命求情，傻柱怕是要吃牢饭。

　　好歹保住了饭碗，虽说又脏又累，总比饿死强。掏粪？！秦淮茹如坠冰窟。

　　这可比扫厕所还糟，而且傻柱离开后厨，往后哪还能往贾家带剩菜？

　　清扫公厕的收入微薄，每月仅有十五元，通常是年长者贴补家用的活儿。

　　这差事与从前的工作相比，简直卑微至极。

　　最糟的是，再也没法照顾自家了！

　　秦淮茹神色阴晴不定，暗自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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