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而此刻秦淮茹正在水槽边揉搓工装，肥皂泡啪地炸开在她骤然发白的指节上。

　　汽车停稳后，两个年轻人无视周围好奇的目光，大步流星走进四合院。

　　他们径直来到楚秀面前，脸上堆满笑容：楚主任好！杨厂长让我们来通知您，那批废钢的手续都办妥了，明天直接去财务科交款就行。

　　两人的眼神中透着探究，能让杨厂长破例派专车送消息，这份待遇着实不一般。

　　楚秀微微颔首：替我转达对杨厂长的谢意。这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

　　自从许大茂和秦淮茹闹出那档子事，他和杨厂长都懒得再折腾，索性直接走最简化的流程。一定转达！来人态度恭敬。

　　眼前这位不仅是车间副主任，更是杨厂长的座上宾，能让领导特意安排跑腿，足见其分量之重。

　　要知道杨厂长向来爱惜羽毛，动用公车办私事可是头一遭。

　　楚秀检查过钢材，指尖传来的质感让他颇为满意。

　　虽是废旧材料，但成色上佳，显然杨厂长费了心思。

　　见天色已晚，他随口问道：正好饭点，家里备了些衢州鸭头，要不要...

　　两人闻言咽了咽口水。

　　厂里谁不知道楚主任厨艺了得？但犹豫片刻还是推辞：多谢好意，我们得赶回厂里复命。心里却直叹气——这等美味平日里哪轮得到他们尝鲜？

　　楚秀会意，利落地包好几个鸭头递过去：辛苦了。

　　这...太感谢了！来人又惊又喜，没料到对方如此体贴。

　　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副主任，办事果然周全。

　　捧着油纸包的手都有些发颤，楚主任真是太客气了！

　　目送两人欢天喜地离开，楚秀转身回屋继续用餐。

　　许大茂瞪圆了眼睛，活像见了外星人：你跟杨厂长到底什么交情？谁不知道杨厂长最忌讳公器私用，居然为楚秀破例？

　　举手之劳罢了。楚秀轻描淡写地夹了筷青菜。

　　本就是正常审批的废钢采购，不过走了个快捷通道，实在不值一提。

　　许大茂听见这话，心中震惊不已，愈发觉得楚秀深不可测！

　　杨厂长主动帮他？

　　不该是他讨好杨厂长吗？

　　许大茂怎么也没想到，如今楚秀的能耐竟这般大，连杨厂长都能使唤得动，这绝非区区一个车间副主任能办到的。

　　厂里早有人议论，说楚秀正谋划一件大事，连杨厂长都在暗中关注。

　　若真成了，升官发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越是琢磨，许大茂越感楚秀此人神秘，心中不禁生出攀附之意。

　　若能搭上这条线，自己说不定也能青云直上。

　　同一时刻，杨厂长派人给楚秀送东西的消息传开，全院禽兽震惊不已。

　　易家。

　　一大爷满脸骇然，声音发颤：“竟是杨厂长派人来送东西！”

　　整个院子里，没人比他更清楚杨厂长的为人。

　　这位红星轧钢厂的一把手最重名声，一心谋求晋升，虽胸怀造福大众的抱负，却从不肯用公家资源谋私利。

　　可今日，他竟为楚秀破了例！

　　当初傻柱出事，聋老太太亲自求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杨厂长都没肯派车。

　　正因如此，一大爷才更觉震撼——楚秀究竟凭什么让杨厂长青眼相待？

　　一旁的一大妈也叹道：“楚秀如今是真出息了，厂里人人敬重，院里谁还敢嚼舌根？只怕大伙心里，他的分量比你还重。”

　　这话虽直白，却说中众人心思。

　　眼下谁不想巴结楚秀？连他们老两口都盘算着如何拉近关系。

　　楚秀本就顶着副主任的头衔，今夜杨厂长又派人专程登门，往后这院里，怕没人敢明着与他作对了。

　　当然，贾家除外——那家人早已破罐破摔，与楚秀势不两立。

　　一大爷摇头苦笑：“人算不如天算啊，楚秀的地位，已经压过我这把老骨头了。”

　　他虽是八级钳工，能与车间主任平起平坐，但终究是个即将退休的老工人。

　　而楚秀才二十五岁，前程似锦！

　　刘家。

　　全家聚在屋里，个个瞠目结舌。

　　刘光福、刘光天两兄弟满脸艳羡，他们年岁不小，可与楚秀一比，简直如同蝼蚁。

　　刘光福咂舌道：“楚秀这排场够大！杨厂长亲自派人上门，咱院里头一份啊！”

　　让他风光这么一回，哪怕折寿十年也心甘情愿！

　　刘光福神秘兮兮地插话道：我瞅见杨厂长派人送来的都是废铜烂铁，你们说会不会是杨厂长和楚秀合伙* ？要是真的，咱们去举报还能立个功。

　　二大爷刘海中本来有点心动，转念就勃然大怒：两个蠢货！整天尽想这些歪门邪道。

　　人家这是堂堂正正送来的物资，要真有问题还轮得到你们举报？

　　看着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二大爷满心失望。

　　他要求不高，儿子能有楚秀一半本事就知足了。

　　二大爷暗自盘算，楚秀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厂里传闻他参与机密任务的事，看来八成是真的。

　　得赶紧和楚秀套近乎，不然连热乎的都赶不上。

　　要是攀上这层关系，说不定自己也能混个职位。

　　到时候看易中海还怎么嚣张！

　　阎家饭桌上其乐融融。

　　阎阜贵抿着小酒，越看楚秀越欢喜。

　　院里就数他们家和楚秀走得最近，平时还能说上几句话。还是我有远见啊！阎阜贵得意地抿了口酒。

　　和楚秀交好绝对是他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

　　聋老太太听见动静找到易家打听：院里出啥事了？她太了解这些邻居了，没大事不会这么热闹。

　　一大妈叹气道：刚瞧见杨厂长派专车给楚秀送东西呢。说着不禁感慨，现在看楚秀都得仰着脖子了。

　　聋老太太眉头紧锁：真是看走眼了...连铁面无私的杨厂长都这么器重楚秀，早知道就该早点结交。

　　转念想到傻柱还在蹲监狱，出来还得扫厕所，顿时愁上心头。

　　得想法子让傻柱离贾家远点才行...

　　贾张氏气得七窍生烟。

　　看见楚秀又出风头，那张老脸都绿了：天杀的！这种没爹娘的野种，乡下来的土包子居然混得风生水起，老天爷真是瞎了狗眼！

　　她彻底崩溃了。

　　眼瞅着楚秀一路高升当上车间副主任，自家却越过越落魄，心里的怨气像野草疯长。

　　贾东旭瘫在床上还不忘嘴硬：要不是这双腿废了，哪有他楚秀出头的份！当年车间主任都夸我是块好料子......

　　秦淮茹嘴角一扯。

　　要不是顶了丈夫的工位，她都要信了这鬼话。

　　谁不知道这人从前上班总打瞌睡，领导调岗分明是嫌他碍眼。杨厂长也是个睁眼瞎！贾张氏突然扯着嗓子嚷嚷，吓得秦淮茹扑上去堵她的嘴：作死啊！让人听见咱家喝西北风去？

　　这老虔婆简直活腻了！上次和许大茂那档子事还没过去，再惹出事端怕是连扫大街的活计都保不住。

　　如今工厂是个香饽饽，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铁饭碗呢。

　　贾张氏反倒耍起横来：横竖是东旭的岗位，你慌什么？乡下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

　　行啊，那您老往后别要那三块钱了。秦淮茹冷笑。

　　这话像掐住了毒蛇七寸——老太太立刻噤声，那三块养老钱可比亲儿子还金贵。

　　消停不过三秒，贾张氏又拍着大腿开骂：丧门星！自打你进门，东旭瘫了棒梗残了，人家楚秀甩了你这扫把星，如今官运亨通——

　　可不是么？当年那个乡下穷小子，如今连院里的一大爷都要看他脸色。

　　可贾家呢？眼看着就要断子绝孙喽！

　　这分明就是个灾星降世！

　　贾张氏肠子都悔青了，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让这狐媚子秦淮茹进门！

　　秦淮茹满腹委屈，她万万没想到楚秀能有这般出息......

　　要不是楚秀和杨厂长搅局，她的计划本该天衣无缝——拿捏住许大茂，让他沦为傻柱的玩物，成为贾家长期的钱袋子！

　　越想越恨，她咬牙切齿。

　　都是楚秀毁了这一切！若他当初再坚持些，或是早显露本事，自己何至于此？

　　全都是楚秀的错！

　　院里的何雨水目睹一切，心潮澎湃。我果然没看走眼！

　　楚秀这般前程似锦，比那个穷追不舍的警察强上百倍！

　　她暗下决心要抓紧拿下楚秀——这等香饽饽，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此刻楚秀正专心捣鼓杨厂长送来的废钢。

　　打发走胡言乱语的许大茂后，他拎着材料来到院中，准备制作暖气片。这年头只能做水暖。楚秀摩挲着钢材，多亏以前看过原理。

　　普通人都道暖气片简单，却不知其中门道：循环泵、加热系统、水暖管道，样样都是难关。

　　好在他身负神机百炼之能。先做散热片！

　　废钢在焊枪下飞舞，转眼变成空心圆柱。

　　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需将管口打磨圆润才能焊接，这手功夫少说也要四级焊工水准。

　　院里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二大爷刘海中暗自吃惊：这小子焊功竟如此了得！不过接下来的精细活......他摸着下巴盘算，自己这个七级焊工倒是胜券在握。

　　楚秀站在原地，寻思着待会儿等楚秀过来求自己，便能顺理成章地拉近关系。

　　然而不远处的楚秀直接动手开始操作起来。

　　二大爷见状赶忙凑上前说：接下来的焊工技术难度不小，要不我帮你一把？事后请我吃个鸭头就行！

　　这鸭头他可是惦记好几天了，听阎阜贵在他面前炫耀多次，总说那鸭头麻辣鲜香，美味得很！

　　楚秀抬头瞥了他一眼，平静道：不必。

　　他之前获得了大师级焊工技术，相当于八级水准，对接这种焊接工艺胸有成竹。

　　二大爷那副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他在心里冷笑。

　　院里众人见楚秀拒绝二大爷的帮忙，都认为他太小气，舍不得那鸭头，纷纷出声：

　　楚秀啊，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二大爷可是七级焊工！

　　就是，几个鸭头而已，你又不缺这点儿钱！

　　为了一点吃的浪费钢材多不值当！

　　咱们院就数二大爷焊工最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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