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红色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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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的梅雨季节总是湿漉漉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浸泡在水中一般。雨丝细密如织,像是浸透了砒霜一般,将青石板路染成了暗绿色,仿佛是被岁月侵蚀后的痕迹。

  刘老爷面色凝重地跪在祠堂第三进院落的青砖上,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檀木匣。当檀木匣被缓缓打开时,一股腐朽的檀香和铁锈味混杂着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感到一阵恶心。

  匣子里,一件红嫁衣静静地躺着,那鲜艳的红色在阴暗的祠堂里显得格外刺眼。嫁衣上金线绣的并蒂莲,此刻竟然像是在渗血一般,那暗红色的液体顺着金线流淌,仿佛是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刘老爷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嘴里喃喃道:“迁坟之事,断不可行!”

  一旁的风水先生张九龄见状,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突然愤怒地将手中的罗盘摔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罗盘瞬间四分五裂。

  而那七星盘上的天池水,也因为这一摔而泼洒出来,溅落在青砖的缝隙里。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水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在青砖的缝隙中蜿蜒流淌,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扭曲的婴灵形状。

  两名家丁见势不妙,连忙上前想要将张九龄架走。然而,就在他们碰到张九龄的一瞬间,张九龄突然发出了一阵夜枭般的尖笑,那笑声在寂静的祠堂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刘家祖上是……挖了谁的坟……才换来这百年富贵……”张九龄的声音在笑声中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

  刘老爷鬓角斑白的手紧紧攥住供桌上的青铜烛台,烛火在他眼底投射出猩红的光。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他带着家丁掘开固伦公主墓时,曾亲眼看见陪葬的红嫁衣在月光下自行飘动,绣鞋里的脚趾甲长得能抓破棺木...

  父亲!刘月娥提着裙摆冲进祠堂,发间银簪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这位刚满十八岁的刘家小姐生得极美,却总带着种病态的苍白,外面都在传...小桃的尸体不见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老周满身雨水冲进来,怀里抱着一个陶瓮,瓮口用黄符封印——那是今晨从乱葬岗挖出的婴尸。

  老爷!井里...井里又浮起一双绣花鞋!

  丫鬟小桃的尖叫声划破了子夜的寂静。当管家老周踹开房门时,只见雕花拔步床的帷幔浸透鲜血,原本挂在墙上的红嫁衣竟披在小桃身上,绣花鞋一只悬在房梁,另一只陷进青砖裂缝,黑血顺着砖缝渗入地底,仿佛某种古老生物的脉络。

  墙上...有字...

  小桃最后的气息凝在喉头,手指蘸着自己的血在墙上画出歪扭符咒。老周举着油灯细看,那根本不是字,而是用鲜血勾勒的嫁衣轮廓,每一根线条都在微微颤动,像是要挣脱墙面爬出来。

  次日清晨,刘家上下发现小桃的尸首不见了。床榻上只剩下一滩黑水,浸透的青砖缝隙里钻出无数细小的白色根须,沿着墙角蜿蜒生长,宛如婴儿蜷缩的手指。

  刘月娥攥着哥哥给的铜钱,在废井边徘徊。这口井是刘家最忌讳的地方,据说百年前有丫鬟失足落井,此后每逢雨夜便能听见女子哭声。

  小姐别过去...丫鬟阿朱拽住她的衣袖,昨天夜里...井里漂上来一盏红灯笼...

  话音未落,井中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刘月娥探头望去,只见水面漂浮着一枚绣花鞋——正是小桃失踪的那只!鞋帮内侧用血写着一行小字:明日申时,废井见。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将院中的老槐树影投射在窗纸上,树影摇曳间,分明是个披散头发的女子提着红灯笼的模样。

  陈三像雕塑一样蹲在祠堂后的夹墙里,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仿佛要刺破皮肤。作为刘家入殓师的学徒,他已经见过太多离奇的死亡,但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他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昨夜送来的那具尸体,竟然是他失踪了整整三日的父亲!陈三的喉咙干涩,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尸体不对劲……”陈三猛地抬起头,发现说话的人是父亲生前的好友、纸扎匠李老汉。李老汉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紧紧地抓住陈三的手腕,浑浊的眼睛里泛着诡异的红光。

  “你看他的指甲缝……”李老汉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充满了恐惧。陈三强忍着内心的恶心,缓缓地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当他看到父亲的双手时,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父亲的十指深深地抠进了掌心,指甲缝里嵌满了黑色的泥土。而这些泥土,分明是从停灵三日的寿衣里渗出来的……

  突然,地窖深处传来机括转动声。李老汉突然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快走!它们要出来了!

  陈三抬头望去,只见地窖顶部的通风口落下无数红丝线,每根线上都系着微型纸人。那些纸人脸上画着哭丧的表情,随着气流轻轻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丝线扑向自己...

  刘老爷手持桃木剑立于天井中央,剑锋挑着那件滴血的红嫁衣。他身后站着十二名族中男丁,每人怀中抱着一个陶瓮,瓮口用黄符封印——那是今晨从乱葬岗挖出的婴尸。

  以阴养阳,以血续命!

  刘老爷挥剑斩断红嫁衣腰间的玉带,鲜血溅在金线上,那些并蒂莲突然活了过来,花瓣舒展间露出森森白齿。祠堂方向传来婴儿的啼哭,惊飞了屋脊上的乌鸦。

  当晚,刘月娥在绣楼惊醒,发现枕边多了只绣花鞋。鞋帮内侧用血写着一行小字:明日申时,废井见。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光将院中的老槐树影投射在窗纸上,树影摇曳间,分明是个披散头发的女子提着红灯笼的模样。刘月娥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阿朱闻声冲进房间,看到那只绣花鞋,也吓得脸色煞白。“小姐,这……这太邪门了,咱们赶紧告诉老爷吧!”阿朱颤抖着声音说道。

  刘月娥强忍着恐惧,点了点头。两人匆忙赶到天井找刘老爷。此时,刘老爷正被族中男丁围着,商议着如何应对这一系列诡异之事。听到刘月娥的描述,刘老爷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明日申时,无论如何,都要去废井一探究竟。”刘老爷咬着牙说道。

  与此同时,陈三在地窖中被那些纸人吓得转身就跑,慌乱中撞到了一个陶瓮,黄符瞬间飘落。陶瓮里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音尖锐而凄惨。陈三顾不上许多,拼命往地窖外跑去。而那只被撞开的陶瓮中,一缕黑烟缓缓飘出,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婴灵,发出阴森的笑声,朝着陈三追去……

  阿蛮的银饰项链突然断裂,十七枚铜铃在空中炸开清脆的声响。她蹲下身捡起其中一枚铃铛,发现内壁刻着模糊的苗文——这是阿秀失踪前三天亲手给她戴上的护身符。

  姐姐...

  少女颤抖着将铃铛贴在耳畔,恍惚间听见竹林深处传来婴儿的啼哭。自从半年前苗寨圣女选拔失败,阿秀就被刘家以学绣活为由骗走,从此音信全无。

  破败的木屋门前挂着褪色的红布条,门板上用血写着字。阿蛮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潮湿地面上散落着上百双绣花鞋,每只鞋底都用鲜血画着扭曲的婴孩图案。

  这是...采生魂?

  她蹲下身翻开最外侧的一双绣鞋,鞋帮内侧赫然绣着刘月娥 癸亥年七月初七——正是刘家小姐的生辰八字!

  陈三将父亲生前留下的牛皮笔记本摊在油灯下,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诡异图案:

  某页画着九只首尾相衔的纸人,旁注九子镇尸术

  另一页贴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中穿红嫁衣的女子站在井边,面容与刘月娥仅有七分相似

  师父说过,真正的纸扎术能通灵...

  学徒阿朱突然指着门外惊呼。只见一名身着月白旗袍的女子倚在门框,腕间缠着褪色的红绳——正是刘家小姐冷怡然。

  听说陈师傅最近在查活人献祭的事?她递来一张泛黄的契约,这是今早从刘家账房偷出来的,上面写着癸亥年用童男童女各一祭红嫁衣

  契约下方盖着血红的掌印,掌印边缘残留着诡异的青紫色纹路——那是中了蛊毒的特征。

  袁祥仁将罗盘贴在阴宅入口的石壁上,指针疯狂旋转后停在西北偏北的方向。这里埋着镇魂石,他铲起一块刻满符文的青砖,刘家祖坟的生气被引到这里来了。

  冷怡然突然按住他的手:小心!

  话音未落,石壁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缝隙在地面汇成扭曲的婴灵图案。阿蛮抽出腰间竹篓,数十只碧绿蛊虫瞬间涌出,却在那图案上方盘旋不前。

  养尸地...老风水师脸色煞白,这些血是活人血!

  刘月娥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缓缓戴上那枚银簪。镜中映出的却是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她脖颈上缠绕着九条红绳,每条绳末端都系着个奄奄一息的婴孩。

  姐姐...

  真实的刘月娥突然捂住嘴,她看见自己的手指正在不受控制地结出奇怪手印。床头的红嫁衣无风自动,金线绣的并蒂莲竟渗出鲜血,在青砖上汇成一行小字:明日申时,废井见。

  当啷一声,银簪掉在地上。刘月娥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它比本体高出半个头,而且右手变成了兽爪形状。

  陈生举着手电筒踏入废井,光束扫过井壁时,他看见无数具婴尸被铁链悬挂在石笋上。那些尸体早已风干,却保持着临死前的挣扎姿势,嘴巴大张着仿佛在呐喊。

  采生魂的阵眼...

  他突然听见细微的哭声,循声望去,只见井底漂浮着一盏红灯笼。灯笼随风摇曳,投下的影子却是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子,她怀里抱着个襁褓,襁褓里伸出无数只青紫色的小手。

  找到你了...

  沙哑的女声在井底回荡,陈生手中的手电筒突然熄灭。黑暗中,他感觉有什么湿冷的东西缠上了脚踝,那触感像是无数条冰冷的蛇。

  刘老爷跪在祠堂中央,面前摆放着九个陶瓮。每个瓮口都用黄符封印,隐约可见里面蜷缩的婴尸。他举起桃木剑刺向最近的陶瓮,剑尖穿透符纸时发出刺耳的嘶鸣。

  以阴养阳,以血续命!

  鲜血溅在红嫁衣上的瞬间,那些金线绣的并蒂莲突然活了过来。它们舒展花瓣,露出森森白齿,朝着刘月娥所在的方向缓缓爬去。

  爹!你在做什么?!

  刘月娥冲进祠堂,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发生恐怖的变化——它举起双手,做出与刘老爷一模一样的祭祀手势。红嫁衣上的金线疯狂蠕动,在她身后凝聚成巨大的婴灵虚影!

  冷怡然的罗盘指针在午夜零时突然静止,青铜天池内的朱砂纹路浮现出北斗七星图案。找到了...她蹲下身扒开潮湿的苔藓,石壁上赫然显现出凹凸不平的文字——竟是满汉双语镌刻的《固伦公主谥册》残片!

  光绪二十六年,和硕公主下嫁蒙古科尔沁部,陪嫁物清单第七项:大红妆缎地平金绣并蒂莲花纹嫁衣一件...同行的袁祥仁用狼毫笔拓印着碑文,突然笔尖渗出鲜血,这字里有怨气!

  远处传来纸钱焚烧的焦糊味,阿蛮握紧腰间竹篓,蛊虫在黑暗中发出细碎的嗡鸣。她想起三天前在苗寨古墓发现的青铜镜子——背面同样刻着这串满文,镜框边缘镶嵌的正是红嫁衣同款金线!

  刘月娥的指甲深深抠进檀木桌面,她的视野正在分裂:左手边是绣着并蒂莲的婚床,右侧却是阴风阵阵的地窖。当啷一声,银簪掉在地上,她看见自己的影子竖起了尾巴。

  小姐,该喝药了。丫鬟阿朱端着青瓷碗走近,碗底沉着团漆黑如墨的东西。这是安神汤...话音未落,汤面突然浮起无数细小的婴儿面孔,它们张着没有瞳孔的眼睛,齐刷刷转向刘月娥。

  阿蛮推门而入时,正看见刘月娥的影子脱离身体飘向天花板。她迅速甩出三十六枚铜钱布下困阵,铜钱落地瞬间燃起幽蓝火焰。摄魂术阿蛮咬破指尖画出血符,有人用你的影子养蛊!

  陈三的火把照亮墓室穹顶时,他看见成千上万具婴尸悬浮在半空,它们被红绳串联成九宫八卦阵形。正中央的黄金棺椁上,覆盖着件血迹斑驳的大红嫁衣——与前日在刘家见过的款式一模一样!

  师父说过,真正的纸扎术能通灵...学徒阿朱突然指着棺椁惊呼。只见嫁衣的袖口无风自动,缓缓伸出一只青紫色的小手,指甲缝里嵌着现代人的皮肉组织。

  袁祥仁的罗盘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指针直指公主棺椁左侧的壁画。画中描绘着骇人场景:身着龙袍的皇帝亲手将新娘推入火海,新娘的嫁衣在烈焰中化作九条火龙,将整个皇宫吞噬殆尽。

  阿蛮的银饰项链再次断裂,这次掉落的是半块玉佩——与陈生父亲遗物完全吻合!她蹲下身细看墓室墙壁,发现用朱砂绘制的祭祀图谱:图中央是个怀抱红嫁衣的孕妇,周围环绕着九个被掏心挖眼的孩童。

  转魂术...苗族巫医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用新生儿心脏喂养邪灵,再将宿主魂魄转入红嫁衣。他取出一卷羊皮纸,你姐姐阿秀就是最后一个祭品。

  羊皮纸上画着复杂的星象图,其中标注着癸亥年七月十五——正是刘家老爷下令迁坟的日期。阿蛮突然想起什么,颤抖着翻开父亲遗留的蛊术笔记,在泛黄的纸页间找到段潦草记录:

  「红嫁衣乃镇压血灵婴之圣物,需集齐九九八十一对童男女心血方能解除诅咒...」

  刘老爷站在祠堂中央,手中捧着最后一捧骨灰,缓缓地将其撒入香炉之中。骨灰如细雪般飘落,在香炉中扬起一阵轻微的烟尘。

  就在这时,祠堂内的空气似乎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挤压着周围的空间。刘老爷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他不禁皱起眉头,环顾四周,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供桌上的红嫁衣时,心中猛地一紧。那件原本应该静静地躺在供桌上的红嫁衣,此刻却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催动,竟然无风自动起来!嫁衣的裙摆微微飘动,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穿着它翩翩起舞。

  更令人惊奇的是,那件红嫁衣上金线绣成的并蒂莲,此刻竟然绽放出了妖异的红光!那红光如同火焰一般,在黑暗的祠堂中显得格外刺眼。

  刘老爷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取摆在供桌中央的翡翠扳指。这枚扳指是刘家祖传的宝物,一直被供奉在祠堂之中。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及扳指的瞬间,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枚翡翠扳指竟然突然裂开了!一道裂痕从扳指的中央延伸开来,瞬间将其劈成了两半。

  刘老爷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裂开的扳指,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而当他定睛看去时,更是惊愕地发现,那扳指的裂缝中,竟然露出了半截染血的玉佩!

  这半截玉佩,正是阿蛮和陈生手中的那半块!

  原来在你这里...阴冷的声音从香炉后传出。刘老爷惊恐地回头,看见个身穿红嫁衣的女子站在阴影中,她的脸时而变成小桃,时而变成阿秀,最终定格成刘家已故二十年的少奶奶模样。

  女子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指尖穿透刘老爷的胸膛:当年你们刘家用我的陪嫁衣养蛊,害我难产而亡...今日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冷怡然手中的罗盘指针,在刚刚触及地宫门槛的一刹那,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冲击,瞬间炸裂开来!

  与此同时,罗盘上原本平静的青铜天池,也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紧接着,那池中的朱砂像是被点燃的火药一般,猛地爆炸开来,化作一团猩红的血雾,如瘟疫一般迅速弥漫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愕得合不拢嘴。袁祥仁手中举着的火把,也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剧烈地颤抖着,那跳跃的火苗,仿佛也在恐惧这诡异的一幕。

  “这……这是……”袁祥仁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沙哑,“这是九星连珠局!”

  他的话,就像一道惊雷,在这静谧的地宫中炸响。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地宫的穹顶。

  只见那穹顶上,绘制着一幅巨大而繁复的二十八星宿图。而此刻,这幅图竟然与天上的北斗七星完美地重合在一起!每一颗星辰的位置,都精准无比地对应着刘家大宅的房间编号!

  陈生紧紧握着父亲遗留给他的那本牛皮笔记本,他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翻开那已经泛黄的纸页,上面绘制的阵法图,竟然与地宫地面上那被岁月磨损的痕迹,完全吻合!

  “难怪……难怪刘家能够维持百年的富贵……”陈生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他们每一代人,都在用活人献祭,来维持这个阵法!”

  阿蛮突然扯住两人衣袖,她的蛊虫在竹篓里发出尖锐的嗡鸣:血灵婴要出来了!话音未落,地宫深处传来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地面开始渗出粘稠的黑血。

  九具鎏金棺椁呈九宫格排列,每具棺材上都躺着具穿着红嫁衣的干尸。最中央的棺椁盖子上,用金线绣着的并蒂莲正在缓缓舒展花瓣。

  这就是血灵婴的真身...冷怡然举起相机拍照,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所有棺材同时震颤起来。阿蛮的蛊虫群突然失控,朝着东南角的棺材疯狂涌去——那里躺着具戴着凤冠的女尸,面容与刘月娥有七分相似。

  袁祥仁的罗盘指针指向女尸心口,那里插着把生锈的匕首。当年固伦公主就是在这里被献祭...他话音未落,女尸突然睁眼,口中喷出黑色火焰。火焰中浮现出幻象:百年前刘家祖先手持火把,将哭喊的公主推入火海的狰狞面孔

  刘老爷被铁链吊在祭坛中央,全身插满银针。他的影子在地面上扭曲成巨大的蛊虫形状,口中不断吐出新鲜的人血。终于等到这一天...他癫狂地大笑,红嫁衣需要新的新娘...

  地宫大门轰然洞开,刘月娥穿着嫁衣缓缓走来。她的瞳孔变成诡异的竖瞳,嘴角撕裂到耳根:父亲,该唤醒您的主人了。她抬手轻抚祭坛上的青铜爵,爵中突然涌出无数蠕动的人脸。

  阿蛮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竹篓上,蛊虫群化作碧绿洪流扑向刘月娥。然而那些人脸却张开大嘴吞噬蛊虫,转瞬间组成新的肢体——竟是具由人面组成的巨型蛊虫!

  陈生突然发现笔记本中的阵法图缺少关键一步,他猛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真正的破阵点在...转身冲向女尸棺椁,从她发髻中取出一枚沾血的翡翠扳指。

  以血为引,以命为祭!冷怡然将扳指按在阵法中心,青铜爵中的人脸突然安静下来。刘老爷的影子开始崩溃,露出藏在背后的真身——那是个穿着红嫁衣的骷髅,手中握着根沾满婴血的骨头。

  阿蛮的银饰项链突然发出耀眼光芒,半块玉佩与刘月娥颈间的另半块严丝合缝。红嫁衣上的金线全部脱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符咒。这是...刘月娥惨叫着后退,这是镇压血灵婴的封印符!

  地宫开始崩塌,血灵婴的怨气化作滔天血浪。陈生抱着冷怡然冲向出口,身后传来刘老爷凄厉的嘶吼:你们以为能逃得掉?!刘家欠下的血债要用生生世世来偿还!!

  袁祥仁将桃木剑插入阵眼,整个地宫剧烈震动。阿蛮的蛊虫群形成防护网,带着三人冲破地宫大门。当他们回头望去时,只见地宫在血浪中化为废墟,唯有个穿着红嫁衣的婴儿虚影站在崩塌的祭坛上,朝他们露出诡异的笑容。

  苏州城外的乱葬岗,夜晚的风吹过,带来丝丝寒意。冷怡然站在张九龄的新坟前,静静地烧着纸钱。火光在黑暗中跳跃,映照着她苍白的面容。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冷怡然不禁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坟头突然冒出一朵血红嫁衣造型的彼岸花,花瓣如血般鲜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冷怡然惊愕地看着这朵彼岸花,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缓缓转身,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小女孩,正对着她甜甜地笑着。小女孩的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有些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师父,那孩子是谁?”跟来的少年学徒好奇地问道。

  冷怡然没有回答,她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沓黄表纸,塞到少年学徒手中,说道:“去,烧了它。”

  少年学徒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他走到坟前,将黄表纸点燃,看着火焰渐渐吞噬了纸张。

  就在少年转身的时候,他无意间瞥见冷怡然袖口露出一角红色布料,上面绣着的并蒂莲在月光下诡异地舒展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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