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英灵的认可与《初王实录》

　　当吴良一行人再次走向中央图书馆时，沿途的景象已经截然不同。

　　道路两旁，挤满了自发前来围观的学员。他们的目光，汇聚在那个身穿便服、一手拎着金杯、一手被两名绝色少女挽着的男人身上，充满了敬畏、好奇与狂热。

　　那些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的贵族子弟，此刻纷纷低下高傲的头颅，远远地避开，生怕触怒了这位刚刚把学院首席和银溪家族的脸面，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的“怪物”。而那些平民学员，则用最热烈的欢呼和掌声，为他们的“恩主”献上敬意。

　　艾莎·凛冬跟在吴良身后，看着这幅堪比王者巡游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

　　几天前，她与这个男人合作，还只是看中他修复魔法阵的能力，将他视为一个有趣的、可以利用的棋子。而现在，她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这股名为“吴良”的洪流中的一员。她非但不觉得反感，内心深处，反而隐隐有一丝……兴奋。

　　图书馆的守卫们，看到吴良的身影，立刻站得笔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那位白发苍苍的首席图书管理员，更是亲自从馆内小跑着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谦卑而又惶恐的笑容。

　　“吴良阁下，恭喜您夺得冠军，为我们学院，也为我们雄狮城，赢得了至高无上的荣耀！”老管理员一边说着恭维的话，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吴-良身边的莉莉丝和胡丽，生怕这两位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家眷”，会像传闻中那样，一言不合就把图书馆给拆了。

　　“客气了。”吴良随口应付了一句，然后直截了当地说，“我来找初代院长阁下，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

　　“啊？哦！是！是！”图书管理员一个哆嗦，连忙在前面带路，“阁下请，这边请。”

　　他甚至不敢问吴良是如何与那位传说中的守护英灵搭上线的，更不敢提禁书区那“非传奇导师不得入内”的规矩。

　　开玩笑，眼前这位，可是连国王陛下都另眼相看，能把约翰首席气得当众吐血昏迷的狠人。规矩？在这位爷面前，规矩就是个屁。

　　一行人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禁书区的黑色拱门前。

　　艾莎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她不知道，那位固执的守护英灵，是否真的会因为一场比赛的胜利，就打破数百年的原则。

　　吴良却像是回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地率先走了进去。

　　熟悉的星空穹顶，熟悉的巨大书架。

　　当吴良的脚，踏入这片空间的瞬间，漫天星光，再次汇聚。那个高达三米的半透明人形光影，缓缓浮现。

　　但这一次，没有了那如同山崩海啸般的精神威压。

　　英灵的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平静、深邃，仿佛历经了千年岁月沉淀的审视目光。

　　“你来了，年轻的胜利者。”

　　英灵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不带丝毫情绪，却比上一次多了一丝平等的意味。

　　“我来了，守约的看门人。”吴良将手中的雄狮金杯随手递给莉莉丝，然后抬头直视着英灵，脸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艾莎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这家伙，就不能对一个活了上千年的白金级英灵，稍微表现出一点点尊敬吗？

　　英灵似乎并不在意吴良的称呼，它的目光，在吴良身上停留了许久。

　　“我看到了你的胜利。一场……很有趣的胜利。”英灵缓缓说道，“你没有使用任何一种足以被称之为‘强大’的魔法，却用最基础的戏法，击溃了大陆上最顶尖的‘绝对防御’。你摧毁的，不是约翰·银溪的护盾，而是他的意志，他的骄傲，和他所信奉的一切。”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吴良反问，“一个只懂得遵守规则的国王，是守不住一个王国的。你需要一个，敢于并且善于，利用一切规则，甚至打破规则的人。”

　　英灵沉默了。

　　它不得不承认，吴良说得对。

　　它守护在这里近千年，见过太多循规蹈矩的“天才”，见过太多墨守成规的“贤者”。他们优秀，但不够“坏”。他们无法像初代国王那样，为了建立一个统一的王国，不惜使用欺骗、背叛、威逼利诱等一切手段，将那些分裂的、各自为战的人类部族，强行糅合在一起。

　　这个时代，太安逸了，安逸到所有人都忘记了，王座，本就是由谎言和骸骨堆砌而成的。

　　“你的确证明了你的‘资格’。”英灵终于松口了，“但是，在把《初王实录》交给你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

　　英灵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仿佛能看透灵魂的本质。

　　“权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也是最致命的毒药。当你手握足以颠覆王国的力量时，你会用它来做什么？是成为一个新的、更伟大的国王，还是……成为一个新的、更残暴的独裁者？”

　　这个问题，让一旁的艾莎都陷入了沉思。这是一个经典的，关于屠龙者与恶龙的悖论。

　　吴良却笑了，笑得无比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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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王？独裁者？”他摇了摇头，像是在听什么幼稚的笑话，“阁下，你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我所追求的，从来不是去‘扮演’一个角色。无论是国王，还是独-裁者，都只是一个被‘王国’这个框架所束缚的身份罢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穹顶那片璀璨的星空。

　　“我的目标，是成为制定游戏规则的人。到时候，国王由谁来当，王国是存是亡，都只在我一念之间。你觉得，一个棋手，会在意自己手中某一个棋子的死活吗？”

　　这番充满了狂妄与野心，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宣言，让艾莎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本以为，吴良的目标，是颠覆旧贵族，重塑王国。但现在她才明白，这个男人的野心，根本就不在这片小小的艾特利亚大陆上！

　　然而，听到这番话的英灵，那半透明的光影，却剧烈地波动起来。

　　它仿佛看到了，千年之前，那个同样年轻，同样狂妄的身影，站在雄狮城的雏形之上，对着它，说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苍凉而又畅快的笑声，在禁书区内回荡。

　　“好像……真的好像……”英灵喃喃自语，“奥古斯都那个老家伙，这次，真的给我找来了一个……了不得的怪物啊。”

　　笑声过后，英灵缓缓抬起手。

　　前方的空间，开始扭曲，一个古老的、由无数光线构成的魔法阵，缓缓浮现。魔法阵的中央，一本厚重的、由不知名黑色皮革包裹的古籍，静静地悬浮着。

　　书的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用暗金色纹路烙印的，古朴而又霸道的雄狮头像。

　　一股比英灵本身还要厚重、苍凉的气息，从书上散发出来。

　　“拿去吧。”英灵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初王实录》，初代国王陛下的亲笔手记。里面记载着他一生的智慧、魔法、以及……这个王国最大的秘密。”

　　“希望你，不要辜负它的价值。”

　　吴良伸手，将那本古籍凌空摄入手中。触手冰凉而又沉重，仿佛握住了一段真实的历史。

　　“放心，到了我手里的东西，从来只有增值，没有贬值的说法。”

　　他掂了掂手中的古籍，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拉着还在震撼中没回过神的艾莎，转身就走。

　　“等等。”英灵忽然又开口了。

　　吴良停下脚步，回头看它。

　　“当你看完这本书，你会明白，你将要面对的敌人，远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强大和古老。王室的血脉……是钥匙，也是诅咒。好自为之。”

　　说完，英灵的光影，便化作漫天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走出图书馆时，天色已经擦黑。

　　吴良的心情很好，他甚至破天荒地吹起了口哨，那调子七拐八绕，听得一旁的艾莎眉头直跳。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华贵，一看就是贵族子弟的学员，迎面走了过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是一个金发碧眼，长相英俊，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嫉妒与怨毒的青年。

　　“哟，这不是我们伟大的冠军，吴良阁下吗？”青年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真是威风啊，靠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赢了比赛，现在，连禁书区都能随便进了？”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

　　显然，这是来找茬的。

　　艾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刚想开口呵斥，吴良却抬手拦住了她。

　　吴良甚至都懒得正眼看那个青年，只是对着身边的莉莉丝，轻声问了一句：“莉莉丝，你觉得，一只对着狮子狂吠的吉娃娃，应该怎么处理？”

　　莉莉丝歪了歪头，紫罗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吉娃娃太吵了，应该拔掉它的舌头，再打断它的四肢，让它学会安静。”

　　她的声音，甜美而又天真，但说出的话，却让那几个贵族青年，瞬间如坠冰窟，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

　　吴良满意地点了点头，揉了揉莉莉丝的脑袋，像是在夸奖一个回答对问题的乖学生。

　　“嗯，回答正确。不过，今天我心情好，就不跟小狗一般见识了。”

　　他看都懒得再看那几个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贵族子弟一眼，径直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直到吴良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那几个贵族青年，才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一个个腿脚发软，瘫倒在地，背后，早已被冷汗湿透。

　　回到别院，吴良将所有人都召集到了客厅。

　　他将那本厚重的《初王实录》，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进入我的书房，违令者，后果自负。”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露娜、艾莎、莉莉丝、胡丽……最后，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场好戏，刚刚结束。”

　　“而另一场，更精彩的大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说完，他拿起古籍，转身走进了书房，随着“砰”的一声，厚重的木门，被重重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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