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我的床很大，你们忍一下

　　凯尔萨斯，曾经是精灵王庭最负盛名的神射手，也是露娜的箭术启蒙教官。他以严厉和精准着称，他曾对年幼的露娜说过：“箭矢是有灵魂的，当你射箭时，你要感受它的呼吸，而不是你的。”

　　此刻，这位神射手的灵魂，早已被腐朽的黑暗吞噬。他那双曾能洞察百里之外飞羽的鹰眼，只剩下空洞的麻木。他站在树冠的阴影里，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手中那张名为【风行者】的银色长弓，再次缓缓举起。

　　他感受不到月光的清冷，也听不到林间的风声。驱动他身体的，只剩下被扭曲的战斗本能，以及对一切生命的，最原始的憎恨。

　　当露娜搭上三支箭矢的瞬间，凯尔萨斯也动了。

　　他没有瞄准，或者说，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如果还有的话），都是瞄准的一部分。

　　“咻！”

　　一支漆黑的，缠绕着死亡气息的箭矢，脱弦而出。它没有发出任何破空声，如同融入了夜色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了所有可能的阻碍，直刺露娜的咽喉。

　　这是凯尔萨斯的成名绝技——【影蛇之吻】。

　　面对这曾经让她无比崇拜，此刻却致命无比的箭技，露娜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支袭来的箭矢。

　　她的目光，始终锁定着凯尔萨斯本人。

　　“教官，您教我的第一课，是专注。”

　　她轻声低语，仿佛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然后，她松开了弓弦。

　　“嗡——！”

　　三支星辉箭矢，成品字形，呼啸而出。

　　它们没有【影蛇之吻】那般诡异的弧度，也没有龙灵儿龙息那般毁天灭地的威势。它们只是快，极致的快。快到仿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在离弦的瞬间，便已经抵达了终点。

　　第一支箭，在半途中，精准地，撞上了那支悄无声息的【影蛇之吻】，将其撞得粉碎。

　　第二支箭，擦着凯尔萨斯的脸颊飞过，将他身旁的一根粗壮树枝，连同他背后的半个山头，一同轰成了虚无。

　　而第三支箭，则稳稳地，停在了凯尔萨斯的眉心前，一寸之处。

　　箭矢上散发出的，纯粹的星辰之力，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轰击在凯尔萨斯的身上。

　　这位曾经的神射手，身体剧烈地一颤。他那双空洞麻木的眼眸里，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挣扎与痛苦。一丝属于“凯尔萨斯”这个独立个体的，微弱的灵魂之光，仿佛想要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挣扎着爬出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双干枯如树皮的手，又抬头，看向了远处那个站在月光下，已经成长到让他都感到陌生的学生。

　　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仿佛想说什么。

　　最终，他眼中的那丝光芒，彻底黯淡了下去。

　　他松开了手中的【风行者】长弓，任由它从树冠坠落。然后，他的身体，如同被风化的岩石，从脚开始，寸寸碎裂，化作漫天银色的光点，消散在了月夜之中。

　　没有痛苦，没有哀嚎。

　　这是露娜，能给予她昔日恩师的，最后的，也是最温柔的葬礼。

　　随着凯尔萨斯的“净化”，剩余的那些枯萎者，仿佛失去了指挥官的军队，陷入了一片混乱。

　　“就是现在！莉莉丝！”艾莎的声音，冷静地响起。

　　“收到！”

　　莉莉丝的身影，再次融入暗影。这一次，她不再是单纯的杀戮，而是像一个舞台上的魔术师。

　　一道道暗影触手，从枯萎者的脚下钻出，精准地，将它们绊倒。

　　一片片暗影帷幕，凭空出现，将它们的视野，分割得支离破碎。

　　它们像一群没头的苍蝇，在原地打转，互相冲撞，甚至开始自相残杀。

　　“表演结束，该谢幕了。”龙灵儿撇了撇嘴，虽然心里对刚才露娜抢了风头有些不爽，但动作却丝毫不慢。

　　她高高飞起，双臂展开，一个个篮球大小的，由纯粹龙力构成的金色火球，如同雨点般，从天而降。

　　“流星火雨！”

　　“轰！轰！轰！”

　　爆炸声，此起彼伏。

　　整个月语林地，化作了一片火海。

　　当最后一朵火花熄灭时，战场上，已经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着的枯萎者。

　　雷蒙和他的手下们，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从战斗开始到结束，甚至不到十分钟。他们拼死抵抗了半个多小时，几乎全军覆没的敌人，在这几位少女面前，脆弱得就像纸糊的一样。

　　“咕咚。”雷蒙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看着那几个从天而降，身上纤尘不染的绝色少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以后，就算得罪了君王本人，也千万，千万不能得罪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仆。

　　战斗结束了。

　　露娜从树顶一跃而下，她走到凯尔萨斯消散的地方，沉默地，捡起了那把掉落在地的【风行者】长弓。

　　她用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弓身，眼眶，终究还是红了。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从身后，轻轻地，盖在了她的头上，胡乱地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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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娜的身体一僵，她回过头，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后的吴良。

　　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另一只手还抱着那只呼呼大睡的小狐狸。

　　“哭什么。”吴良的声音，很平淡，“人早就死了，你只是打扫了一下垃圾。”

　　“我……”露娜张了张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想让他们安息，就去杀了那个，把他们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吴良收回手，语气不容置疑，“我会帮你。”

　　没有温柔的安慰，没有华丽的辞藻。

　　只有最直接，最霸道的承诺。

　　但就是这样一句话，却比任何安慰，都更能抚平露娜心中的伤痛。她眼中的泪水，缓缓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燃起的，坚定的火焰。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将【风行者】长弓，背在了身后。

　　“是，主人。”

　　“哼，不就是杀了个僵尸头头嘛，有什么了不起的。”龙灵儿飞了过来，落在吴良身边，双手抱胸，酸溜溜地说道。

　　“主人主人！我杀得最多！我要奖励！”莉莉丝也从影子里钻了出来，挂在吴良的另一边胳膊上，摇来晃去，邀功请赏。

　　艾莎也走了过来，她推了推眼镜，递过来一片从枯萎者身上剥离下来的，如同树皮般的组织：“主人，我有一个发现。这些枯萎者的腐化，并非不可逆转。它们的腐化核心，似乎与某种更强大的污染源，保持着精神链接。我刚才在那个弓箭手身上，捕捉到了一丝非常微弱的，属于世界树的能量波动。”

　　“哦？”吴良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只要切断这个链接，他们就能恢复？”

　　“理论上是这样。”艾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学术性的兴奋，“根据我的推测，在精灵之森的深处，一定存在一个类似‘信号放大器’的东西，我将它命名为——‘凋零之心’。它在不断地抽取世界树的本源力量，将其扭曲、放大，然后再辐射到整个森林。只要我们能找到并摧毁它，不仅能削弱摄政王的力量，甚至有可能，让一部分被腐化不深的精灵，恢复神智！”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尤其是露娜，她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很好。”吴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捏了捏莉莉丝的脸蛋，又拍了拍龙灵儿的脑袋，“都干得不错。作为奖励……”

　　他环视了一圈，看着这几个环绕在自己身边的，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的绝色女仆，忽然露出了一个让所有女孩都心里发毛的笑容。

　　“我决定，今天晚上，大家就不用睡帐篷了。”

　　“我的床，很大。”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露娜的脸，“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脑袋顶上几乎要冒出蒸汽来，害羞地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莉莉丝则是眼睛一亮，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太棒了！我要睡在主人左边！”

　　龙灵儿的反应最大，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后退了两步，指着吴良，羞愤地喊道：“你……你做梦！无耻的混蛋！谁要跟你睡一张床！”

　　菲欧娜的脸上，也飞起一抹红晕，但她只是虔诚地低下头：“一切，谨遵我主的安排。”

　　最离谱的是艾莎。

　　她面无表情地，推了推鼻梁上那已经崩断了指针的水晶棱镜，用一种探讨学术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道：“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和人体工学原理，多人同眠，可以通过热量传导，有效提升睡眠环境的舒适度，促进深度睡眠，有助于战后恢复。从效率角度看，主人的提议，非常合理。”

　　龙灵儿：“……”

　　她看着这群一个比一个没节操的队友，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吴良看着她们各自精彩的反应，心情大好，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宣布道：

　　“就这么定了。抗议无效。”

　　“现在，收工，回去泡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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