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陆逊“献计”

　　“文和想得周到。”曹铄对贾诩道，“去狱中找两个身形与蔡瑁、张允相似的死囚，换上他们的衣甲。明日在校场之上，当着三军将士的面‘斩’了，动静越大越好。刚好二人不在下雉，传令给他们，暂时就不要露面了。”

　　“喏！”贾诩领命而去，帐内众人相视一笑——周瑜想借刀杀人，他们偏要将计就计，演一出好戏给江东看。

　　与此同时，长江南岸的丹徒城下，张辽大军正与曲阿的吴军陷入僵持。

　　自拿下丹徒后，张辽便按兵不动——他早已探得，从曲阿到句容、秣陵一线，吴军已集结了近三万兵力，由吕蒙、太史慈亲自坐镇，城防更是加固了数层。

　　“将军，不如咱们强攻一次？”马超按捺不住，拍着腰间的弯刀道，“末将不信拿不下一个曲阿！”

　　张辽摇头，指着远处的城防：“强攻只会徒增伤亡。”他转向法正，“孝直以为呢？”

　　法正扇着扇子，笑道：“文远说得不错。咱们本就是来吸引吴军主力的，只要在此稳住阵脚，让孙权不敢调兵支援柴桑，我们初步战略目的就达到了，如果鱼饵没有了，怎么钓鱼？

　　至于下一步，要根据主公他们那边战事推进再行动。”

　　法正知道，这一仗曹铄的目的就是要彻底拿下江东，而不是打残，或者让他们偏安一隅，因此，局部胜利有时反而影响整个战略。

　　于是，双方就这样隔着数十里地对峙起来。张辽的大军在丹徒城外开垦荒田，仿佛要长久驻扎；吕蒙和太史慈则在曲阿厉兵秣马，日夜防备。

　　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却都在盯着对方的动向，只等对方先露出破绽。

　　江风日复一日地吹过两军营地，带着江南的湿润气息。谁也没想到，这场看似平淡的僵持，竟成了撬动整个扬州战局的关键——孙权被死死拖在北线，周瑜在柴桑独木难支，而曹铄在夏口布下的杀招，已悄然对准了江东的软肋。

　　两天后，曹铄正在中军帐内与贾诩、庞统商议战事，帐外忽然传来亲卫的禀报：“主公，帐外有个叫陆逊的年轻人求见，说是特来投靠。”

　　“陆逊？”曹铄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旁人或许只当这是个寻常士子，他却清楚，这位年轻人，历史上可是江东风云人物。

　　片刻后，帐帘被掀开，一道清瘦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约莫二十二三岁，一袭素白长衫，面容俊朗，眉宇间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正是陆逊。

　　“早就听闻吴郡陆伯言天纵奇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曹铄起身相迎，语气带着刻意的热络，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陆逊拱手行礼，姿态谦逊：“右将军谬赞了。在下一介白身，愧不敢当。”

　　曹铄请他落座，忽然话锋一转，语气沉了几分：“当年季宁公（陆康）在舒县遭孙伯符所迫，饮恨而终，我听闻此事时，实是痛心疾首。”他清楚陆逊自幼由叔祖父陆康抚养，这话既是试探，也是敲打。

　　陆逊的眼神果然暗了暗，握着袖袍的手指微微收紧，沉声道：“在下与孙家，确有不共戴天之仇。”

　　曹铄忽然扬手：“你们都先退下。”帐外的护卫应声离去，帐内只剩下贾诩、庞统、胡车儿、黄叙，以及陆逊本人。

　　气氛陡然凝重。曹铄脸上的笑意敛去，目光如刀般刺向陆逊：“陆伯言，你是周瑜派来的？”

　　“哐当”一声，陆逊放在膝上的手猛地一颤，茶盏险些落地。他脸色瞬间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些年他藏得极深，连孙权身边的近臣都未必知晓他的真实身份，此刻被曹铄一语道破，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浸湿了长衫。

　　“右将军……这是何意？”他强作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

　　曹铄却不看他的慌乱，反而问道：“我军将士多是北方人，不习水战，你既来投靠，可有良策？”

　　陆逊攥紧了拳头，他知道，刚才是曹铄在试探自己，依着事先与周瑜商定的计策答道：“只需将战船用铁链相连，上铺木板，便可如履平地，北方将士也能在船上稳立作战。”

　　“哦？”曹铄忽然冷笑一声，步步紧逼，“站稳倒是解决了，若是遇上大火呢？”

　　“将军可以解开船只，何况长江里何来大火？”陆逊自信的说道。

　　“我听闻两年前你就成了孙权幕僚？孙权倒是聪明，培养心腹将领取代父兄在军中势力。”曹铄显得很是平静。

　　“噗通”一声，陆逊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

　　他终于明白，自己这点心思早已被对方看穿——所谓“投靠”，不过是周瑜设下的圈套，想诱使曹铄将战船连在一起，届时以火攻之，就能大破曹铄主力大军。

　　可他万万没想到，曹铄竟早知道自己投靠了孙权。

　　“右将军……比传闻中更厉害。”陆逊望着曹铄，又扫过一旁神色淡然的贾诩，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忌惮，“天网（曹铄麾下的情报机构）果然名不虚传。”

　　陆逊不知道的是，这两年曹铄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几个月前才从天网得知，陆逊已经投靠了孙权，成了其幕僚。

　　曹铄俯身，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语气冰冷：“陆家想活，还是想死？”

　　陆逊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疑：“将军此话怎讲？”

　　“天下大乱，百姓早已不堪其苦。”曹铄站直身子，语气斩钉截铁，“这场仗，孙权和周瑜必败无疑。

　　你若想保陆家上下周全，就好好配合我军行事。否则，等扬州平定之日，便是陆家覆灭之时。”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噼啪作响，映着陆逊变幻不定的脸色。

　　他知道，自己此刻已无退路——曹铄不仅看穿了他的计谋，更捏住了陆家的命脉。反抗，便是只有死路一条，他死不足惜，可是数百年的陆家基业呢；顺从，或许还能为家族搏一条生路。

　　良久，陆逊缓缓从地上站起，拱手躬身，声音里带着一丝认命的疲惫：“愿听右将军吩咐。”

　　曹铄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对贾诩递了个眼色。

　　贾诩上前一步，低声道：“接下来要做的事，需得委屈你了……”

　　这一刻，陆逊感到了绝望，原本想到没人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到时只要配合周瑜打败曹铄，那时自己就能建功立业，顺理成章从幕后走到前台。

　　帐外的江风依旧呼啸，而这场不动声色的交锋，已悄然改变了扬州战局的走向。

　　周瑜寄予厚望的“王牌”，如今反倒成了刺向江东的一把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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