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孙权真心归附

　　孙权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右将军说得轻巧。是人就有私欲，这天下最诱人的从不是美色钱财，而是权力——那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能决定他人生死的无边权力。

　　为了它，多少人能抛却底线？庶民百姓，从来都是争天下的工具罢了。”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里带着几分看透世情的疲惫，“你以为你能例外？”

　　“正因如此，才要建立新的制度。”曹铄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坚定，“让权力彼此制衡，让所有人都在法律框架下行事。

　　唯有大家都守规则，这片土地才能真正的安稳，百姓才能活得像个人。”

　　“你在徐州推行的新政，我听说过。”孙权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探究，“分田、办学、废苛捐、民选里长等，确实让人佩服。

　　可我想问一句——右将军真能抵挡住称帝的诱惑？那龙椅就在那里，坐上它，就能一言九鼎，就能让所有人匍匐在脚下，就能让子孙后代成为人上人，你真能不动心？”

　　曹铄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走到书架前，看着那些泛黄的竹简，声音渐渐拔高：“谁不想当皇帝？可当了皇帝又如何？天下重归保守，百姓依旧为刍狗，这样的天下有何意义？不过是重复‘打天下、防造反、失天下’的死循环！”

　　他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孙权：“我想让天下百姓换个活法。也许在你们看来，我这想法太天真，太异想天开。可若是连试都不敢试，这天下永远只会是老样子！”

　　书房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孙权望着曹铄涨红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份近乎执拗的热忱，忽然想起了年轻时的孙策——那时兄长也常说，要让江东百姓过上安稳日子，只是后来……

　　“右将军想让我做什么？”孙权忽然问道，语气里少了几分戒备，多了几分复杂。

　　曹铄笑了，那笑容里带着释然：“我想让你看看，这新的道路，到底能不能成。”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两个曾站在对立面的人，此刻在这间堆满竹简的书房里，似乎找到了一种新的可能。或许，江东的天变了，真的能变出新的希望。

　　曹铄望着窗外渐浓的暮色，语气愈发恳切：“若想实现姜太公所说的‘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第一步要做的，便是和解。”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孙权脸上：“扬州三百多万百姓，要放下心中的仇恨与偏见，莫要抵制徐州的新政。

　　这里人杰地灵，文臣武将车载斗量，他们更需要和解——从前刀兵相见，是因道路不同；如今该握手言和，让天下人一同守护、建设这片家园。”

　　“我们大军南下，从不是为了复仇。”曹铄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只为华夏一统，消除地域、饮食、文化带来的隔阂。往后，徐州人、扬州人，都是一家人。”

　　这番话让孙权心头剧震。他曾是江东之主，深知至高权力带来的快意，可眼前的曹铄，竟主动放下了胜利者的姿态，愿意与昔日的敌人和解。这份胸襟，他自认远远不及。

　　“右将军但有吩咐，孙权无有不从。”他起身躬身，语气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敬佩。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输掉的不仅是兵马钱粮与武器装备，更是曹铄那颗包容天下的心。

　　曹铄笑着扶起他：“收拾一下，一个月后随我去下邳。那里有你一展宏图的地方。”

　　“喏！”孙权应声，眼中终于有了几分光亮。

　　周瑜府邸的书房里，烛火摇曳。

　　自孙权投降后，周瑜便闭门谢客，整日对着兵法竹简发呆。

　　他早已做好了被擒的准备，却没想到张辽大军进城后，既没抓他，连府邸四周都未曾派兵围困，这份“放任”，反倒让他心中不安。

　　“夫君，管家来报，右将军进府了。”小乔轻推开书房门，声音温柔如江南的春水。

　　她身着素色襦裙，发髻上只簪了一支玉簪，清丽的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曹铄来了？”周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放下手中的竹简，整理了一下衣襟，快步走向前堂。

　　跨进大堂的那一刻，周瑜与曹铄的目光撞在一起。

　　曹铄看着眼前这位剑眉星目的男子，心中不禁暗叹——果然如史书所载，周郎风采，名不虚传，与诸葛亮的俊朗相比，另有一番英武之气。

　　“草民周瑜，拜见右将军。”周瑜躬身行礼，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

　　“大都督不必多礼。”曹铄伸手虚扶，笑容坦诚，“你我虽初次见面，可江东周郎的大名，我早有耳闻。”

　　周瑜直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不知右将军亲临寒舍，所为何事？”语气依旧冷冰冰的，像结了层薄冰。

　　“为和解而来。”曹铄的回答简单直接。

　　周瑜眉头微蹙：“此话怎讲？”他不信这个击败了自己、覆灭了江东水师的人，会真心谈什么和解。

　　“吴侯已打算前往下邳任职。”曹铄脸上笑意温和，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周瑜猛地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右将军是想让主公做人质？”在他看来，所谓“任职”不过是软禁的体面说法，江东虽降，可孙权终究是昔日之主，曹铄怎会放心让他掌实权？

　　“大都督是天下奇才，该知吴侯的性子。”曹铄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若不是他心甘情愿，我又怎能强迫？”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大都督，你我都清楚，内战说到底，不过是一群华夏人挥刀砍向另一群华夏人。为了手中权力，让子弟血流成河，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卷舆图，缓缓展开在案上。

　　图上不仅有中原各州，更标注着草原的部落、东北的城邦、倭奴国的列岛，甚至连东南亚的丛林都画得清清楚楚，墨迹新鲜，显然是刚绘制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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