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分化联军

　　加上曹操、刘备、轲比能共十人，骑马立于坡下。

　　不远处，关羽手提青龙偃月刀，许褚按刀而立，几百名骑兵列成整齐的阵型，目光死死盯着对面，随时准备冲上去；而曹铄那边，除开自己，也只带了九个人，马超、胡车儿、黄叙等人率领的几百骑兵同样严阵以待，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气势丝毫不输。

　　这座土坡光秃秃的，连半棵草都没有，别说藏人，就算是藏一条蛇，也能被一眼看穿——曹铄选在这里见面，就是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

　　土坡顶端的平台上，只摆着一张简陋的木桌，桌上放着一壶热茶和四个粗瓷茶杯。曹铄先一步到了，正坐在桌边，手里端着茶杯，神色平静得像在自家庭院里喝茶。

　　曹操、刘备、轲比能走上平台，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曹铄，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曹操恨他“叛逆”，毁了自己的江山大计；刘备恨他夺走徐州，断了自己的复兴汉室之路；轲比能恨他歼灭六万鲜卑骑兵，损害了自己利益。

　　“你们三人别这么看着我。”曹铄抬了抬眼皮，指了指桌上的茶杯，语气淡然，“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有话慢慢说。”

　　他的平静，在三人看来，更像是一种挑衅。刘备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轲比能的呼吸变得粗重，若不是顾及约定，恐怕早已冲上去；只有曹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走到桌前坐下，拿起茶杯，却没有喝——他倒要看看，曹铄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三位皆是当世枭雄，难道连一杯茶都不敢喝？”曹铄端着自己的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语气里带着几分淡淡的调侃，“若杀了你们就能换来天下太平，三位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曹操盯着茶杯看了片刻，突然端起一饮而尽，茶水流过喉咙，带着一丝清苦，却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缓。他放下杯子，语气带着几分复杂的赞叹：“好茶。”

　　刘备的神色更显纠结——他想起自己多次派人刺杀曹铄，可眼前这人却毫不在意地提起“杀了你们”，仿佛在嘲讽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伎俩。他咬了咬牙，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烫得他喉咙发疼，却压不住心底的烦躁。

　　轲比能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心中五味杂陈。他在草原上自认英雄，可面对曹铄这份从容与底气，竟生出几分相形见绌的感觉。他犹豫了一下，也拿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这些年，我与轲比能首领交集不多，但曹丞相、左将军，我们之间的摩擦早已不是一两件事能说清的。”曹铄放下茶杯，语气渐渐沉了下来，“今日请三位来，我只有一个提议。”

　　“逆子！你想说什么？”曹操终于按捺不住怒火——在他面前，曹铄既无父子间的礼仪，更无对“丞相”的敬畏，这份肆无忌惮，让他格外刺眼。

　　“你们赢了，我带着大军退回黄河南岸，从此不再北上；我若赢了，三位便率部投降，将来我们一同组建一个新的国家——一个没有权力世袭，没有世家垄断、没有权贵特权，百姓能挺直腰杆做人的国家。”曹铄的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

　　刘备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大争之世，向来凭实力说话。右将军就这么笃定自己能赢？何况你这样的国家，上下毫无尊卑，如何治理？读书就是为了服务于庶民？你问问，哪个读书人愿意？”

　　“这场仗，关乎华夏百姓未来的命运，我不能输，也输不起。”曹铄没有理会刘备的嘲讽，只盯着曹操与刘备，“二位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你若输了，兖州、豫州必须还给老夫！”曹操立刻接话，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强硬——这两处是他早年的根基，若能收回，也算没白打这场仗。

　　刘备紧跟着补充：“还有徐州、青州黄河以南的地盘，你也得交出来！那本就是我与陶谦约定好的基业，轮不到你占着！”

　　“怎么？你们当我不存在？”轲比能终于按捺不住，猛地一拍空桌，语气带着怒火。他带来十万鲜卑骑兵联军，死了六万，如今却被两人完全无视，这让他如何甘心？

　　“看来，是没得谈了。”曹铄瞥了轲比能一眼，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直接无视了他的怒火。

　　“没得谈，就不必再谈！”曹操猛地起身，一脚踹翻了桌案，茶杯摔在地上，碎片与茶水溅了一地，“想让老夫投降？曹铄，你做梦！”

　　曹铄也缓缓起身，目光落在轲比能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轲比能首领，与其跟着他们争那点残羹冷炙，不如与我合作——我能给你的，远比曹操、刘备能给的多。

　　你是一个聪明人，眼光长远点，想让你部落百姓过得更好，与我合作是最佳选择。”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曹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曹丞相，别忘了我们私下的契约。”

　　话音落下，曹铄不再停留，转身便朝着坡下走去，其余人紧随其后，留下曹操三人在原地僵立。

　　“你们别信这个逆子的鬼话！”曹操脸色铁青，急忙对轲比能与刘备解释，“我与他早已恩断义绝，哪有什么私下契约？他这是在挑拨离间！”

　　轲比能与刘备却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曹铄远去的背影。

　　可两人心中的怀疑，却像野草般疯长——曹操与曹铄毕竟有父子血脉，谁能保证他们不会私下做局，把自己当成垫脚石？毕竟在权力面前，所谓的联盟，从来都是最脆弱的东西。

　　风卷着尘土吹过土坡，摔碎的茶杯碎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是在预示着这场谈判的破裂，以及即将到来的、更加惨烈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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