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苦玄授武结束

　　“你初生元气，根基未稳，谈境界为时尚早。”

　　苦玄大师打断他的遐思，从宽大的僧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颜色泛黄、边缘磨损严重的线装书册，递了过来。

　　书册封面上，是用毛笔书写的四个古朴篆字——《一字冲拳谱》。

　　“武道之基，在于元气。运用之法，或在于拳理。”

　　苦玄大师道，“此拳谱并非什么高深绝学，乃是锤炼元气运转、凝练发力最为基础，也最为有效的法门之一。招式至简，唯有一式‘冲拳’，但内涵奥妙，在于元气运行之轨迹，劲力爆发之刹那。你需勤加练习，将其化为本能。”

　　郑默双手恭敬接过，入手只觉得书册沉重，仿佛承载着某种无形的分量。

　　他翻开一看，里面果然没有繁复的图画，只有寥寥数页，用简洁的文字描述了元气在出拳瞬间，于体内特定经络的运转路线，以及呼吸、意念的配合要点。旁边配有几幅简单的人体经络示意图，标注着关键的穴位。

　　“看好了。”

　　苦玄大师说着，缓缓站起身。他依旧穿着那件灰色僧衣，身形干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随意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预备动作，只是右拳很平常地向前一冲。

　　没有呼啸的拳风，没有凌厉的气势，甚至动作慢得有些不符合“冲拳”之名。

　　然而，就在他拳头递出的瞬间，郑默瞳孔猛地收缩！

　　他清晰地看到，苦玄大师拳头前方，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扭曲，一圈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透明涟漪，以拳头为中心，荡漾开来！

　　下一秒，距离苦玄大师五步之外，院墙边一棵碗口粗的歪脖子松树，树干上靠近树冠的部位，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窟窿！断口处光滑如镜，仿佛被最精密的激光切割过一般！几片松针，从被洞穿的树枝上缓缓飘落。

　　而苦玄大师，已经收回了拳头，气息平稳，仿佛只是随手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尘。

　　郑默倒吸一口凉气，浑身汗毛倒竖！

　　这是何等恐怖的控制力！何等凝练的内劲！

　　五步之外，隔空毁物，却连一丝声音都未曾发出！这已经完全颠覆了他对“力量”的认知！若是这一拳打在人身上……

　　他不敢想象。

　　若是上一世郑默看到这一幕，肯定觉得自己在做梦，这一世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这一幕，依旧会感到无比的震撼。

　　“感受清楚了？”苦玄大师看向他。

　　郑默用力点头，心脏仍在砰砰狂跳。

　　那一拳的轨迹，那内劲隐而不发、凝于一点的意境，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从这一天起，郑默的修炼内容，又多了一项——一字冲拳。

　　他按照拳谱所述，结合苦玄大师演示时感受到的那份意境，开始尝试调动丹田那缕微弱的元气，沿着特定的经络路线运转，最终汇聚于拳锋。

　　起初，元气运行滞涩无比，如同老牛拉破车，往往运行到一半就难以为继，或者干脆偏离路线，导致气息紊乱。

　　出拳更是软绵无力，别说隔空毁物，连拳风都带不起一丝。

　　但他没有气馁。一遍，十遍，百遍，千遍……

　　他对着空气练习，对着山壁练习，对着那棵被苦玄大师洞穿的松树（避开伤口）练习。

　　拳头破了皮，结了痂，又再次破皮，手臂因为元气的反复冲击和错误的发力方式而肿胀酸痛。

　　苦玄大师不再过多指点，只是偶尔在他元气运行路线出现严重偏差，或者发力方式完全错误时，才会出言纠正一二。

　　日子在枯燥而艰苦的重复中飞逝。

　　郑默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处的元气，随着日复一日的吐纳和修炼，正在一点点地壮大，从最初微弱如丝，变得如同涓涓细流。

　　虽然依旧微弱，但运行起来已不再那么困难。

　　他对《一字冲拳》的领悟也在加深。

　　出拳时，不再仅仅追求手臂的力量，而是尝试调动全身的协调性，以腰为轴，以腿为根，将全身的力量，连同那缕元气，在瞬间爆发于一点。

　　两个多月后的一个清晨。

　　郑默立于院中，面对着一块半人高的厚重青石。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锐利。丹田元气应念而动，沿着熟悉的路线急速运转，汇入右臂。

　　“嘿！”

　　一声短促的低喝，右拳如电般冲出！

　　这一次，拳锋破空，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嗤”声！

　　拳头并未接触到青石，在距离石面尚有半尺之时，便戛然而止。

　　郑默缓缓收拳，调匀呼吸。

　　只见那青石表面，被他拳锋遥指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浅坑，坑底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寸许范围！

　　石粉簌簌落下。

　　虽然远不及苦玄大师那般举重若轻、隔空洞穿，但这一拳，已经蕴含了一丝真正的内劲！不再是纯粹的外力打击！

　　苦玄大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看着青石上的浅坑，微微点头。

　　“元气已稳固，拳理已初通。这一字冲拳，你算是入门了。”

　　郑默心中喜悦，转身恭敬道：“全赖师父教诲。”

　　苦玄大师看着他，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他未来的道路。

　　“郑默，武道之途，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老衲所能教你的，根基法门与基础拳理，已然倾囊相授。后续之路，元气如何壮大，内劲如何运用，乃至能否窥探化劲之门，皆需你自身去体悟、去磨砺、去突破。红尘万丈，亦是修行道场。你，可以下山了。”

　　郑默闻言，心中虽有不舍，但也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

　　他整了整衣袍，后退三步，对着苦玄大师，恭恭敬敬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弟子郑默，拜谢师父传道授业之恩！此恩此德，永世不忘！”

　　苦玄大师坦然受了他的大礼，拂袖道：“去吧。”

　　郑默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行囊里取出支票本——这是他上山时带来的与“世俗”相关的东西。

　　他飞快地签下一个数字，双手奉上。

　　“师父，弟子深知钱财俗物，难报师恩于万一。此一亿龙国币，权当弟子一点心意，用于修缮寺宇，或由师父随意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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