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去个人把傻柱喊回来，让他送奶奶去医院。”

　　张卫东这时站出来提议。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称是。

　　阎解成快步跑出四合院，到隔壁巷子寻回傻柱。

　　傻柱赶回院中，

　　匆忙背起聋老太，直奔医院。

　　他想借张卫东或阎埠贵的自行车，却都被回绝。

　　张卫东与聋老太有旧怨，不借是自然；

　　阎埠贵则把车看得比老伴还重，

　　当然也不肯借。

　　……

　　医院里。

　　检查结果是腰扭了，并无大碍，

　　但医生见聋老老年纪已高，

　　建议住院卧床观察几日。

　　既要住院，便需有人照顾。

　　“奶奶，您好好在医院休息，我让翠花每日来陪您。”

　　傻柱握着聋老太的手说道。

　　他自己还得上班，没法终日陪护。

　　“傻柱啊，奶奶就是被她打成这样的……”

　　聋老太委屈地开口。

　　她原指望贾张氏能与傻柱一同为自己养老，

　　才没阻拦这门亲事。

　　可如今，

　　贾张氏压根没有赡养她的意思，

　　她自然也要给贾张氏使绊子。

　　说着，她挤出几滴眼泪。

　　今天发生的事情，被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当然，中间略过了她本想打贾张氏却自己摔倒的那段，只说是贾张氏把她打成这样的。

　　“柱子你评评理，她把我打成这样，我哪还能让她陪床？”

　　“你要真心疼奶奶，就请几天假，过来照顾我。”

　　最后，聋老太提出了她的要求。

　　她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靠人，只能指望傻柱来伺候。

　　“可……奶奶，我还得上班……”

　　傻柱其实不太愿意，一个大男人照顾老太太，端屎端尿的，实在不太方便。

　　“柱子，你忘了当年何大清走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的了？”

　　看出傻柱不情愿，聋老太脸色沉了下来。

　　“人不管活到什么时候，都得懂得感恩！”

　　“不懂感恩的人，跟畜生有什么两样？”

　　她见傻柱推脱，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忍不住拿旧事来压他。

　　“那……行吧，”

　　“我回去拿东西的时候，让张卫帮我跟厂里请个假。”

　　看聋老太一脸失望，傻柱咬咬牙，还是答应了。

　　“哎！这才是我好孙子！”

　　聋老太顿时笑得一脸褶子。

　　“对了，回来时给我捎个肘子，”

　　“奶奶晚上还没吃饭呢！”

　　她已经盘算好了，趁受伤住院，得好好补补，把这三个月坐牢少吃的肉都给吃回来！

　　“奶奶，那我先去了...”

　　刚才已经支付了八块钱的住院和治疗费，

　　现在老太太又提出想吃肉，

　　傻柱感到十分为难。

　　他瞧着聋老太，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终还是将满腹言语压在心里。

　　算了，就让她吃这一回肘子吧，反正也就这一顿。

　　若是自己再多言，

　　恐怕又要被老太太斥责不懂感恩了。

　　......

　　几天后的休息日，

　　张卫东早早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进行签到。

　　【叮，恭喜宿主签到成功，获得一千件喇叭裤。

　　】

　　【叮，恭喜宿主签到成功，获得十根金条，每根重15克。

　　】

　　【叮，恭喜宿主签到成功，获得一吨大米！】

　　又是服装？

　　张卫东不禁眉头微蹙。

　　近来系统频繁赠予各式服装，

　　连衣裙、工装裤、喇叭裤、的确良衬衫......

　　仿佛在催促他开设服装店。

　　但张卫东并未顺其自然，

　　这些物品都被他闲置在系统仓库中。

　　毕竟距离那场风波只剩一年有余，

　　此时经商无异于自寻麻烦。

　　将喇叭裤继续存放仓库后，

　　张卫东俯身轻拍热芭白皙的脸颊。

　　“亲爱的，该起床了，别睡了......”

　　呼唤许久，热芭仍沉睡不醒。

　　自怀孕以来，她每日需睡眠十一二个小时，

　　若非今日预约了产检，

　　张卫东绝不忍心唤醒她。

　　无奈之下，他轻轻捏住热芭的鼻尖......

　　“哎呀，好困，还想睡。”

　　热芭醒转，揉着朦胧睡眼呢喃。

　　“不是说好今天去做产检吗？回来再睡好不好？”

　　得知热芭怀孕后，

　　张卫东对她愈发体贴入微，

　　言语间满是呵护。

　　早餐后，将汐汐托付给娄晓娥照看。

　　张卫东蹬着自行车，载热芭前往医院。

　　刚到医院门前，

　　恰见傻柱提着牛皮纸包正要进门。

　　“傻柱，这是买了什么好吃的？”

　　张卫东笑问。

　　这年头，只有买熟肉才会用这种油纸包着。

　　“给我奶奶带了点卤猪头肉，还有烧饼。”

　　傻柱语气低沉，脸色也不大好看。

　　自从住进医院，聋老太太顿顿不离肉，连早饭都得沾荤腥。

　　一天下来，光是她的伙食费就得五块钱。

　　说句不好听的，从前地主家也没这么顿顿大鱼大肉啊！再这么住下去，他那点积蓄根本撑不住。

　　“一大早吃烧饼夹猪头肉，老太太胃口真不错。”

　　张卫东何等精明，早看出傻柱对聋老太已经满腹牢骚，却故意不提，只夸老太太能吃。

　　两人并肩走着，傻柱一路抱怨。

　　原来住院第二天医生就说可以出院，可聋老太非嚷着浑身不舒服，要再观察几天。

　　这一观察就拖到现在。

　　每天晚上还得傻柱给她洗脚、倒尿盆，老太太是过足了被人伺候的瘾，傻柱却累得够呛。

　　“我现在是真羡慕你，不用伺候老人。”

　　傻柱闷闷地说。

　　“妇产科在二楼，我们先过去，回头再聊。”

　　张卫东打断他的诉苦，扶着热芭迈上台阶。

　　走到妇产科门口，两人在长凳上坐下排队。

　　热芭轻声问：“傻柱和聋老太关系不是最好吗？怎么听他刚才说的全是埋怨？”

　　张卫东淡然一笑：“老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这老太太还变着法子折腾。

　　她以为靠着从前那点恩情就能让傻柱甘心伺候，天天要吃香的喝辣的，却不知道人情这东西，越用越薄……”

　　聋老太把傻柱拴在病床边，让他端屎端尿地伺候。

　　若是个明白人，就该安安分分，给什么吃什么。

　　可她偏要每天一个肘子地吃喝，时间一长，傻柱心里自然憋满了怨气。

　　一旦彻底撕破脸，聋老太在四合院里的最后一点倚仗也就荡然无存了。

　　她将从众人眼中的老祖宗，跌落成一个人人嫌弃的老太婆。

　　从傻柱刚才的话语中，张卫东预感到那一天不会太远。

　　陪热芭做完产检，两人正要回家，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一楼传来一阵熟悉的争吵声。

　　张卫东对热芭说：“你先在这儿歇会儿，我去看看傻柱那边怎么了。”

　　考虑到热芭怀孕初期胎象不稳，他不愿让她跟着去冒险。

　　张卫东走到聋老太病房前，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病房里，贾张氏正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天喊地：“不要脸的老东西，我家跟你非亲非故的，你倒赖上我们了……”

　　“天天红烧肉，顿顿大肘子，哪有你这么吃的？也不怕噎着！我家傻柱一个月才挣几个钱，全让你给吃进去了！”

　　贾张氏今天本是来医院叫傻柱去帮厨的，不料却撞见聋老太在医院过得如此奢侈。

　　她和傻柱现在是夫妻，聋老太花傻柱的钱，简直像在割她的肉，她哪里忍得住？当场就施展出哭丧的本事，几番使出“召唤老贾”

　　的招数，恨不得让老贾把聋老太一块带走。

　　周围人听见她的话，再看聋老太手里那吃了一半的烧饼夹卤肉，也纷纷议论起来。

　　这年头，一个成年人一个月也就六两猪肉的定量，攒一个月才够开一次荤。

　　这老太太大清早就吃烧饼夹肉，看来真是把人当冤大头了。

　　聋老太察觉众人异样的目光，赶紧用袖子抹了抹油乎乎的嘴，辩解道：“我孙子乐意孝敬我，你管得着吗？你个老虔婆，凭什么在这儿说三道四！”

　　“你孙子？你个绝户哪来的孙子？”

　　贾张氏毫不留情地骂道。

　　绝户？

　　聋老太一时怔住了。

　　她从没料到竟有人当面骂她“绝户”

　　瞬间红了眼眶，泪水涟涟地哭起来。

　　装可怜是她惯用的伎俩，

　　毕竟年纪大了，

　　别人看见只会怪对方欺负老人。

　　“翠花！胡说什么？还不快给奶奶赔不是。”

　　果然，

　　一见聋老太哭，傻柱立刻喝斥贾张氏。

　　“绝户”

　　是聋老太心中最深的伤，

　　贾张氏这样当面骂出口，实在过分。

　　贾张氏却把三角眼一横，

　　“道歉？我凭什么道歉？她也配？”

　　“翠花，你讲啥呢！”

　　傻柱也火了，“何大清走后，奶奶对我恩重如山，你不能这么说她！”

　　虽说这几日相处下来，

　　傻柱也对聋老太有些不满，

　　但当年的情分，他始终记在心里。

　　恩重如山？

　　贾张氏愣了一下，

　　随即放声大笑。

　　“傻柱呀，你可真是傻透了！”

　　“这老东西哪儿对你有恩？同院三十年，我怎么没瞧见？”

　　“你是说她让何雨水当丫鬟使唤？

　　还是成天吃你的用你的，还要你感激涕零？”

　　“你晓不晓得，这些年来四合院的人瞧你对她嘘寒问暖，背后都怎么说你？”

　　“都说你是个二傻子，认贼作父的大傻杯！”

　　其实当年聋老太的手段并不高明，

　　能瞒傻柱这么久，

　　一是因为他脑子转不过弯，被她和一大爷灌了迷魂汤，

　　二来是全院的人都默契地闭口不提。

　　大家不说，不是不想，

　　而是不敢。

　　从前的四合院，

　　完全在易中海的掌控之下。

　　谁惹了他，就可能被赶出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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