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每次挨打，秦淮茹都这样盼着。

　　当年嫁给他时，她也曾憧憬过未来；可婚后贾张氏的刁难、贾东旭的暴力，让她对这个家彻底失望。

　　后来他瘫在床上，脾气更扭曲，她甚至觉得，嫁给傻柱那样的，也比现在强。

　　雪夜里，气温降到零下十几度。

　　四合院里家家点起煤炉取暖，只有贾家买不起煤。

　　秦淮茹只好带着三个孩子和贾张氏，去对门傻柱家取暖。

　　贾东旭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还是冷得直抖，不时撕心裂肺地咳，咳声大得吓人，仿佛肺都要咳出来。

　　好不容易停下，他拿开捂嘴的手，只见掌心一片红。

　　“妈，我怕是活不长了……”

　　他喘着气说。

　　活到这份上，死他早不怕了，只怕自己一死，秦淮茹会改嫁。

　　别看他瘫了几年，整天窝在床上，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

　　他清楚秦淮茹时不时从厂里带回白面馒头的原因，

　　也明白傻柱对自家的接济并非无缘无故。

　　在他眼里，秦淮茹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的堂妹秦京茹，

　　当年和有妇之夫许大茂纠缠不清，

　　她秦淮茹又能好到哪去！

　　“绝不能放过这女人，得让她陪我一起走！”

　　这念头突然在他脑中闪现，

　　随后愈发强烈。

　　“我死了，也一定要带上秦淮茹！”

　　贾东旭不断低语。

　　多年瘫痪在床，早已扭曲了他的心理，让他变得疯癫。

　　此刻他只想弄死秦淮茹，

　　却不顾贾张氏和三个孩子日后如何生活。

　　不，他不是没想过，

　　而是根本不在乎。

　　只要秦淮茹死，他才能甘心闭眼。

　　贾东旭环顾四周，

　　看见贾张氏纳鞋底的筐里放着一把锥子。

　　他用双手费力挪动，让自己摔到床下，

　　再一点一点爬到筐边，

　　抓起锥子后，

　　又拼尽力气爬回床上。

　　“秦淮茹……咳咳……秦淮茹，给我过来……咳……”

　　把锥子藏进枕头下，

　　他朝着窗外嘶声喊道。

　　贾东旭决意拉秦淮茹一同赴死后，

　　藏起那把纳鞋底的锥子，

　　朝着对门高声呼喊秦淮茹。

　　何家屋里，

　　贾张氏听到叫声，撇嘴看向秦淮茹：

　　“东旭喊你呢，还不快去瞧瞧？”

　　这时候叫人，八成是拉裤兜要人收拾。

　　贾张氏可不想回去。

　　贾家没煤生火，冷得像冰窖。

　　秦淮茹并不愿回，

　　可贾东旭的喊声全院都听见了。

　　若不回去，又与她一直苦心维持的人设不符。

　　没办法，

　　她只好依依不舍地把手从煤炉边移开。

　　“那我先回去看看，棒梗你们在这儿多暖和一会儿。”

　　秦淮茹踏进了家门。

　　昏暗的灯光下，贾东旭的脸庞瘦削如刀，两颊深深凹陷。

　　他眼中闪烁着两点精光，像夜里坟地间的鬼火，直直地凝视着她。

　　那副模样，简直像从地狱爬出来的罗刹恶鬼。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东旭，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淮茹，你过来。”

　　贾东旭一字一顿地说道。

　　“过来，秦淮茹。”

　　见她不敢靠近，贾东旭扯动嘴角，挤出一个僵硬的笑。

　　“让我好好看看你。”

　　秦淮茹心跳得厉害。

　　她总觉得贾东旭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清是哪里。

　　她只好硬着头皮，走到贾东旭床边。

　　“东旭，你到底找我做什么？”

　　她咬着下唇，声音微微发颤。

　　“没什么事。”

　　话音未落，贾东旭猛然伸出双手，如闪电般死死抓住秦淮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按倒在床上。

　　“我快死了，你要为我守一辈子寡，能做到吗？”

　　他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一丝隐隐的疯狂。

　　“能，我能。”

　　秦淮茹慌忙答应。

　　贾东旭就要死了，她终于快要解脱。

　　她并不傻，这时候就算做不到也得说能。

　　等他死了，她改嫁也罢，他在地下也不会知道。

　　想到这里，她再次迎上贾东旭的目光。

　　“东旭，等你走了，我会好好照顾孩子们的。”

　　“你？”

　　贾东旭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眼神骤然变得锋利，“你就是个婊子，我不信你！”

　　“所以，跟我一起死吧。”

　　说完，他猛地抬起上身，死死压住秦淮茹，同时从枕下抽出一把准备好的锥子，闪电般朝她刺去。

　　“啊——救命！”

　　秦淮茹尖叫着偏头躲开。

　　“快来人啊，贾东旭要杀我！”

　　她的呼救声传遍了四合院。

　　贾东旭一击未中，再次举起锥子，狠狠刺向秦淮茹雪白的脖颈。

　　秦淮茹无处可躲，只得狠心抬脚，猛踢向贾东旭的要害，将他踹倒在地。

　　贾东旭闷哼一声，瘫软在地，昏死过去。

　　秦淮茹顾不上看他，连滚带爬冲到院中，直到确认自己安全，才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对面的门应声而开，傻柱、贾张氏和棒梗几人都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傻柱与贾张氏同时发问。

　　秦淮茹颤声答道：“贾东旭……他要杀我，拿着锥子要扎死我。”

　　若不是她躲得快，怕是已经死在贾东旭手里。

　　想到这，一阵寒意从她脚底冲上头顶。

　　贾张氏愣住了，她早知道贾东旭恨秦淮茹，却没料到他临死前竟想拉她陪葬。

　　旁边的小当几个孩子也都惊住了——爸爸要杀妈妈？

　　他们脑子一片空白，呆呆望着坐在地上的秦淮茹。

　　整个四合院都被惊动，众人聚到中院，听了秦淮茹的话，皆是一片哗然。

　　“贾东旭居然要杀秦淮茹……”

　　“他疯了吗？自己死了还不让秦淮茹活？”

　　“他俩要是都没了，棒梗他们和贾张氏怎么活？谁养？”

　　“贾东旭这是要拉全家一起走啊！”

　　众人议论不断。

　　张卫东也不由咂舌，这贾东旭真是够狠。

　　虽说秦淮茹作风不正，可她终究撑着贾家——每天上班挣钱，回家还得洗衣做饭。

　　她在贾家过得，比生产队的驴还不如。

　　任劳任怨这么多年，贾东旭竟还要杀她。

　　“禽兽啊……”

　　“贾东旭，你不是人，你就是畜生。”

　　贾张氏低声喃喃。

　　得知贾东旭竟要杀害秦淮茹，她先是震惊，

　　随后，

　　听完众人的分析，

　　她才意识到贾东旭是想带着全家同归于尽，

　　一时间气得破口大骂起来。

　　秦淮茹捂着脸，呜呜地哭着，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贾家辛辛苦苦付出这么多年，

　　最后竟落得一个被杀的结局。

　　‘你要杀我？不如我先下手！’

　　心念至此，

　　她看似无意、可怜兮兮地望向傻柱，

　　眼中泪水氤氲，模样楚楚可怜。

　　“贾东旭这个**，他居然想杀你。”

　　看到秦淮茹那副柔弱无助的样子，

　　傻柱瞪圆了眼睛，再也忍不住，猛地冲进了贾家。

　　“贾东旭你个**，你给我起来！”

　　“你个**，竟敢动秦姐，我跟你没完！”

　　傻柱一脚踹开贾家大门，

　　居高临下地对着地上的贾东旭怒吼。

　　眼见秦淮茹那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傻柱怒火攻心，冲到对门一脚踹开贾家大门，

　　站在躺在地上的贾东旭面前，居高临下地吼道：

　　“贾东旭，你个**，敢动秦姐，我饶不了你！”

　　“柱子别冲动！”

　　易中海在外面慌忙喊道。

　　很快，

　　易中海夫妇、贾张氏、刘海中、张卫东等人也陆续走进贾家。

　　众人看着躺在地上的贾东旭，

　　眼中都流露出不满。

　　“贾东旭，你怎么能害秦淮茹呢？”

　　“你这是蓄意**，要被抓去枪毙的！”

　　“真是个畜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秦淮茹对贾家不差，对贾东旭也不错。”

　　“无论如何，秦淮茹对贾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一次，大家一边倒地指责贾东旭。

　　毕竟他这次做的事，实在超出了大家的认知范围。

　　**啊！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说，

　　秦淮茹一直对贾东旭不错，

　　一个人撑起整个家，

　　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留给贾东旭和贾张氏。

　　反观贾东旭，

　　瘫了这么长时间，

　　整天窝在家里拖累全家，把一家人的生活拖得人不像人。

　　院子里每天都能听到他的骂声，这个也吵，那个也闹。

　　他这种人，还不如自己走了算了，让大家落个耳根清净。

　　“东旭啊，我的儿子，你赶紧给秦淮茹赔个不是……”

　　最后这句，是贾张氏说的。

　　她担心秦淮茹真要离婚，难得地站在了秦淮茹这边。

　　“贾东旭？贾东旭？你小子别装死……”

　　“说话，你倒是说话啊……”

　　看贾东旭一直没动静，傻柱蹲下去，拽着他的胳膊使劲晃了几下。

　　可他还是一动也不动。

　　“贾东旭不对劲！傻柱，快探探他还有没有气！”

　　易中海一见这情形，脸色顿时变了。

　　傻柱眼神一闪，伸手在贾东旭鼻子下试了试——

　　真的没气了！

　　“没呼吸了……”

　　他吓得往后一退，脚下一绊，跌坐在地上。

　　“贾东旭……死了……”

　　死了？

　　贾东旭死了？

　　秦淮茹眼中忽地掠过一丝异样的光。

　　但马上，她意识到大家都在看着，立刻又摆出了一脸哀戚。

　　贾张氏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东旭，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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