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探索日常

　　雨，短暂地停歇了。

　　但天空依旧被厚重的铅灰色云层笼罩，透不下丝毫阳光，整个世界仿佛一个湿透了的、正在缓慢霉变的巨大废墟。

　　虽然头上不再落下雨滴，可地面依旧泥泞潮湿，每一个水洼都反射着阴冷的天光，空气中弥漫着饱和水汽的沉重和无处不在的腐蚀性气息。

　　踩上去，并非干燥，只是不再有新的雨水稀释那令人不适的粘腻感。

　　林凡站在安全屋的“门口”，感知着外界这“相对好转”的天气。

　　按照过两天的经验，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天黑，足够他在附近探索一下了。

　　再次检查装备，一离开安全屋，脚下立刻传来湿冷泥泞的触感。

　　林凡对在露天废墟找到塑料不抱希望，选择了最近的一栋四层居民楼。

　　这栋楼看上去颇为惨烈。

　　东侧的外墙已经完全坍塌，碎石和扭曲的钢筋堆成了一座小山；但西侧的单元似乎相对完好，至少一二层的窗户框架大多还在，尽管玻璃早已不知所踪。

　　单元楼的防盗门早已锈蚀变形，虚掩着，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

　　林凡没有选择从门进入——那动静太大，也容易成为潜在危险的目标。

　　他绕到楼侧，选择了一个窗户玻璃完全破碎、窗框也严重变形但入口足够大的窗口。

　　他先是小心地用长矛伸进去，拨弄了几下窗台内的杂物，制造出一些轻微的响声，然后迅速后退几步，屏息凝神地观察和倾听。

　　几分钟过去了，里面没有任何异常动静。

　　林凡这才靠近，小心地清理掉窗框上残留的玻璃碴，然后侧身，艰难地从那个不算宽敞的窗口钻了进去。

　　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从窗口透进的微弱天光勉强照亮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尘埃和某种若有若无的腐烂甜腻气息，令人作呕。

　　家具东倒西歪，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许多物品已经腐烂变质，辨认不出原貌。

　　林凡从最近的客厅开始搜索。

　　一个翻倒的金属折叠椅，腿已经弯曲。

　　【金属 0.6单位】

　　一个破损的玻璃烟灰缸，无用，略过；一个塑料遥控器外壳，电池仓腐烂。

　　【塑料 0.05单位】

　　电视机的塑料外壳碎裂严重，内部有着的铜线圈和少量电路板。

　　看到这个，林凡突然想起升级工作台所需的电子元件，立刻抱起它尝试吸收。

　　【金属 0.4单位】

　　【塑料 0.15单位】

　　【电子元件 0.1单位】

　　林凡眼睛一亮，虽然从电视机上收集的电子元件不多，但有了这个开头，他就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找了。

　　厨房通常是物资的重点区域，他小心翼翼地挪开倒塌的碗柜残骸。

　　操作台上，一个被砸瘪的铝制水壶。

　　【金属 0.3单位】

　　一个大型塑料油壶半埋在碎瓷片和凝固的黑色油污里。

　　【塑料 0.4单位】

　　水槽下方橱柜，门铰链已经锈死。

　　林凡用多功能钳费力地撬开，里面有一小截灰色的pVc水管和几个生锈的金属管箍。

　　【塑料 0.2单位】

　　【金属 0.1单位】

　　打开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调味架，里面有几个锈穿的锡罐和一把不锈钢餐刀。

　　【金属 0.2单位】

　　卧室里。

　　床铺早已腐烂成一堆霉变的物质，一个开裂的塑料收纳箱卡在床头柜和墙之间，箱体的金属合页和搭扣也没放过。

　　【塑料 0.5单位】

　　【金属 0.1单位】

　　衣柜的门歪斜着，里面的金属挂杆和几个铁丝衣架也是不能放过的。

　　【金属 0.6单位】

　　居民家里的收获比林凡想象中更丰富，就在他准备离开卧室时，外面客厅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碰撞声。

　　林凡瞬间僵住，全身肌肉紧绷，他紧握长矛，屏息倾听。

　　嘶…嘶…吱嘎——

　　一种轻微的、令人不安的抓挠和啮咬声从客厅方向传来，越来越清晰。

　　他缓缓移动到卧室门边，极其小心地探出半个头向外窥视。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一只体型硕大、皮毛湿漉漉黏连在一起、眼睛散发着浑浊红光的变异老鼠，正在啃咬他之前挪动过的一个破布袋。

　　更糟糕的是，它所在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挡在了他通往出口窗口的必经之路上！

　　林凡的心沉了下去，退路被堵死了。

　　他尝试缓缓后退，希望它自己离开。

　　但那只老鼠似乎嗅到了他的气味，它突然停止啃咬，抬起头，浑浊的红眼猛地转向卧室方向，鼻翼剧烈抽动着。

　　嘶嘎——！

　　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四肢蹬地，竟猛地朝卧室冲过来。

　　林凡瞳孔一缩，室内空间狭小，根本没有闪避空间。

　　来不及多想，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利用门框作为掩护，手中长矛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刺向鼠头。

　　那变异鼠异常敏捷，竟在冲刺中猛地侧身翻滚，矛尖擦着它的脊背划过，带起一撮肮脏的皮毛。

　　噗！

　　老鼠落地瞬间再次弹起，直扑林凡小腿，张开布满细碎尖牙的嘴就咬。

　　林凡反应极快，左腿猛地后撤，右手长矛来不及回收，左手已然抽出腰后的多功能钳，用尽全力狠狠砸向鼠头。

　　啪！砰！

　　沉重的钳体砸中了老鼠的侧脸，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老鼠被打得歪倒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吱叫，但凶性彻底被激发，不顾一切地再次扑来！

　　林凡借着刚才争取到的微小空隙，长矛已然回撤，看准机会，全身力量灌注于臂膀，猛地一个突刺。

　　噗嗤！

　　这一次，矛尖精准无比地从变异鼠大张的口中刺入，贯穿了它的后脑。

　　老鼠的身体猛地僵直抽搐，四肢乱蹬，最终软了下去，不再动弹。

　　【击杀变异鼠，获得微量经验值。】

　　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与上次击杀酸蚀鼠时一模一样。

　　林凡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肾上腺素仍在飙升。

　　他拔出长矛，警惕地用矛尖拨弄了一下鼠尸，确认其死亡。

　　又是经验值…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他心中掠过一丝疑问，但此刻无暇深究。

　　他迅速将鼠尸踢到角落，同时目光锐利地扫过刚才老鼠啃咬和打斗的地方——万一有“战利品”呢？

　　可惜，除了污秽和血迹，别无他物。

　　他不敢再多停留，这里的血腥味可能引来其他东西。

　　林凡来到窗边，再次谨慎地观察外面，确认没有新的危险后，才迅速从窗口撤离。

　　回到潮湿的街道，他加快脚步，安全地返回了庇护所。

　　脱下湿冷的鞋袜，清点着这次的所得。

　　【塑料 1.3单位】、【金属 2.3单位】、【电子元件 0.1单位】的收获，以及那再次增加的、用途不明的【经验值】。

　　虽然过程惊险，但回报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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