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风雨前的小考与“债主”的预告函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的生活节奏陡然加快。

　　白天，他依旧是药园的“临时工”，但孙婆婆交给他的任务，难度肉眼可见地提升。从清理只会啃叶子的墨玉虱，到需要提防其尾部毒针的“碧磷蜂”，再到能喷吐腐蚀粘液的“腐液蟾”……每一种灵虫都带着独特的麻烦和危险。

　　而林凡，则在慕容清那番关于“势”的点拨下，开始了他的“实战演练”。

　　面对碧磷蜂，他不再试图硬碰硬地捕捉，而是利用玄阴之气模拟出它们厌恶的某种驱虫草药气息，引导蜂群主动避开特定区域，再逐个击破。面对腐液蟾，他则利用其喷吐粘液后短暂的僵直期，以及玄阴之气对腐蚀性的一定抗性，进行精准快速的捕捉。

　　每一次任务，都像是一场小型的生死考验。但每一次险死还生，都让林凡对“势”的理解更深一层，对玄阴之气的操控也更加精妙入微。那缕蚀骨花的毒性本源，也在这种高强度的“消化”过程中，被逐渐磨去棱角，真正开始与玄阴之气融合，使其带上了一丝隐晦却凌厉的锋芒。

　　他的修为，依旧卡在炼气三层，但灵力的凝练程度和对力量的掌控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他甚至感觉，若只论对自身力量的运用效率，一些炼气中期的弟子也未必比他强。

　　贡献点稳定积累到了六十多点，他终于兑换了那枚《基础丹药辨析》玉简，如饥似渴地吸收着里面的知识，并结合药园的实践，开始尝试辨认一些常见草药，理解它们的药性相生相克之理。这为他将来可能自主炼丹或配置药浴，打下了初步基础。

　　慕容清依旧每日瘫在躺椅上，看似对一切漠不关心。但林凡敏锐地察觉到，她“睡着”的时间似乎变少了，偶尔会在他修炼遇到瓶颈时，用一两句看似随意的吐槽点破关键。她丢过来的“零食”也不再仅限于烤鸟腿，有时是一颗能快速恢复灵力的“回气丹”，有时是一本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记载着偏门杂闻的破旧书册。

　　这种“放养”中带着精准投喂的教导方式，让林凡痛并快乐着。他感觉自己像一块海绵，被扔进知识的海洋里，必须拼命吸收，才能跟上师尊那跳跃式的思维和越来越明显的“拔苗助长”的意图。

　　他隐隐有种预感，平静的日子，恐怕不长了。

　　这一日，林凡刚完成清理一窝“幻音蛾”的任务（这种蛾子的翅膀振动能发出干扰心神的音波，让他头疼了半天），拖着疲惫却满足的身体回到青云峰。

　　还没走到峰顶，他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平时这个时间，慕容清要么在挺尸，要么在喝酒，峰顶总是弥漫着一种懒散咸鱼的气息。但今天，空气中却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凝重？

　　他加快脚步，登上峰顶，只见慕容清破天荒地没有瘫着，而是站在崖边，负手而立，望着远方翻涌的云海。山风吹拂着她的白衣和长发，背影竟透出几分萧索和……肃杀？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放轻脚步走上前，恭敬行礼：“师尊。”

　　慕容清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沉默了片刻，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林凡从未听过的冷意：

　　“徒儿，你的‘小考’来了。”

　　林凡一怔：“小考？”

　　慕容清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平日里总是慵懒半眯着的凤眸，此刻却清澈锐利，如同寒潭深水。

　　“有个老朋友，快到了。”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算是……为师欠的债里，比较麻烦的一个。”

　　林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债主！又来了！而且听这口气，比苏妲还要麻烦？！

　　“是……是哪位前辈？”林凡声音有些干涩。

　　慕容清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冰冷：“一个练剑练到脑子只剩下剑的疯婆子。北极冰原，冷月仙子。”

　　冷月仙子！林凡立刻想起慕容清之前提过的，那个因为她“废了”而觉得胜之不武，怨气冲天的武痴债主！

　　“她……她来做什么？”林凡感觉后背发凉。一个化神期的剑痴，上门找茬？这可比苏妲那种讨债的恐怖多了！苏妲至少还讲点（歪）道理，这种武痴，怕是只想用剑讲“道理”！

　　“还能做什么？”慕容清嗤笑一声，“下战书呗。估计是听说为师‘病入膏肓’、‘神志不清’，觉得再不打就没机会了，所以急着来完成她几百年的执念。”

　　她看向林凡，眼神意味深长：“这次，可不像打发苏妲那么简单了。那疯婆子认死理，不见真章，不会罢休。”

　　林凡头皮发麻：“师尊，那……那怎么办？您……您能出手吗？”他满怀希望地看着慕容清，期待她再次展现那石破天惊的威压。

　　慕容清却白了他一眼：“出手？出什么手？为师现在是个修为尽废的可怜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跟一个化神期的剑痴打？”

　　林凡：“……” 您装，您继续装！

　　“那……那我们跑路？”林凡提出第二个方案。

　　“跑？”慕容清像看傻子一样看他，“青云宗不要了？为师的脸面不要了？再说，你能跑得过一个化神剑修的飞剑？”

　　林凡哑口无言。打不过，跑不掉，那岂不是死路一条？

　　“所以，”慕容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忽然变得轻松起来，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这次，就看你的了，乖徒儿。”

　　林凡：“？？？看我？师尊！弟子才炼气三层啊！”他差点哭出来。让他去挡化神期的剑痴？这已经不是螳臂当车了，这是蚂蚁企图绊倒大象！

　　“炼气三层怎么了？”慕容清理直气壮，“修为不代表一切！你要充分发挥你的优势！”

　　“我的优势？”林凡茫然，“弟子有什么优势？”除了比较抗揍（可能）和会耍点小聪明？

　　“比如，”慕容清掰着手指头，“你脸皮厚，能忽悠；你反应快，会来事；你最近不是还学了点‘势’吗？正好用这疯婆子练练手！说不定还能把她忽悠瘸了呢？”

　　林凡：“……” 我谢谢您嘞！这优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有用吗？！

　　“放心，”慕容清似乎看出他的绝望，难得“安慰”道，“那疯婆子虽然脑子不好使，但自视甚高，讲究身份。她不会直接对你这个小虾米动手，太掉价。她肯定会先下战书，走流程，摆足架势。”

　　“所以，”她笑眯眯地看着林凡，“你的任务就是，在她正式抵达山门，摆开阵势之前，想办法……把她拦下来。或者，至少，把这场注定要丢脸的比斗，无限期推迟。”

　　林凡听得目瞪口呆。在一位化神期剑修抵达山门前把她拦下来？这任务听起来比直接打败她还要离谱！

　　“怎么拦？”林凡声音发颤。

　　“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慕容清耸耸肩，重新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转身走回她的躺椅，“情报给你了，敌人特点也分析了，战略目标也明确了。具体的战术执行，就是你这位‘前线总指挥’的事了。”

　　她舒服地瘫进椅子，闭上眼睛，挥挥手：“去吧，徒儿。好好规划。为师累了，要睡会儿。没事别打扰我。”

　　林凡站在原地，看着瞬间进入“休眠模式”的师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冷月仙子……化神期……剑痴……下战书……拦下来……

　　这几个词在他脑子里疯狂旋转，组合成一个巨大的“死”字。

　　这哪是什么小考？这分明是终极BOSS提前登场，而且新手村还没出就要直面最终战啊！

　　师尊！您这债欠得，是不是有点太豪横了？！这大腿抱得，代价也太惨重了吧！

　　林凡欲哭无泪，但事已至此，抱怨无用。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硬刚肯定不行。智取？怎么取？利用对方的特点？武痴，执念，讲究身份，要面子……

　　一个个关键词被提取出来，结合慕容清提供的有限信息，林凡开始疯狂构思各种或靠谱或离谱的方案。

　　忽悠？装神弄鬼？设置障碍？祸水东引？

　　无数念头闪过，又被他迅速否定或完善。

　　他知道，这可能是他穿越以来，面临的最大挑战，也是慕容清对他的一次真正考验。度过这一关，或许才能真正得到她的认可，接触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度过不了……估计就只能提前体验地府风情了。

　　他看了一眼身份木牌上辛苦攒下的六十多点贡献点，又感受了一下丹田内那缕融合了蚀骨花毒性的玄阴之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卷王之力，全开！

　　不就是拦个化神期吗？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转身，大步朝着山下走去。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提前布置，需要……去传功阁，查查有没有关于北极冰原、关于冷月仙子、关于剑修弱点的只言片语！

　　看着徒弟那虽然悲壮却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躺椅上的慕容清，嘴角微微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小子，压力就是动力。让为师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可别真被那疯婆子一剑砍了，那为师可就亏大了。”

　　她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真正陷入了沉睡。

　　青云峰顶，云雾依旧，但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已然弥漫开来。

　　林凡的“小考”，倒计时开始。

　　第14章 -end-

　　（冷月仙子即将来袭，林凡临危受命！他将如何利用有限资源和智慧，完成这项看似不可能的任务？慕容清的真正用意是什么？这场“小考”将如何影响师徒关系？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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