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村里走访

　　晨雾还未完全散尽，洗翠坑村外的竹林间就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艾昆背着半旧的登山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侧挂着的道馆徽章——这是他击败凌波镇道馆馆主，他的父亲艾正之后获得的，金属外壳上早已磨出了温润的光泽。走在他身侧的苏芷则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握着支圆珠笔，笔帽在指尖转得飞快，眼神里满是对未知的好奇。

　　“再往前拐个弯就是村子中心了。”带路的梅林雨停下脚步，抬手拂去鬓边沾着的竹叶，她穿着一身靛蓝色土布褂子，袖口和裤脚都缝着细密的青布花边，是洗翠坑村特有的服装样式。

　　她回头看向两人，眉头轻轻蹙起，声音比清晨的雾气还要沉几分：“你们要是早来三天，还能看见李阿婆坐在村口编竹篮，现在她连门都不敢出了，说一闭眼就看见黑乎乎的东西跟着她。”

　　艾昆闻言，顿了顿，抬眼问道：“全村人都这样？没有例外？”

　　“只有一个例外，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尼大爷。”梅林雨摇摇头，脚步不停地带他们往村里走，“最先开始的是村东头的张猎户，他说梦见自己在山里头追野猪，结果野猪突然变成了一团黑雾，把他裹在里头喘不过气。没过两天，他媳妇、孩子也开始做一样的梦，再后来，全村人就都开始做噩梦了，有的梦见房子塌了，有的梦见河水变成了黑水，还有的跟李阿婆一样，梦见有东西跟着自己。”

　　苏芷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着，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在安静的村里格外清晰：“有没有人找过什么道士和算命先生来看？或者试过什么办法？”

　　“怎么没试过？”梅林雨叹了口气，“村里老人说可能是山神爷不高兴了，组织大家去山神庙里烧了香、摆了供品，可一点用都没有。后来又托人去镇上找了懂行的先生，先生来了看了看，说这地方‘气不对劲’，给了几道符让贴在门上，结果当天晚上，贴符的人家梦见的东西更吓人了，先生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说他管不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在村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梅林雨家的院门口。那是一座用黄泥夯筑的矮房，院墙是用竹篱笆围起来的，篱笆上爬满了紫色的牵牛花，门口还晒着几串红辣椒和玉米，看着格外有生活气。

　　梅林雨推开门，笑着招呼两人：“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们做午饭，咱们吃饱了再去诊所找尼大爷，他知道的比我多。”

　　艾昆和苏芷走进院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坐下。院子角落里搭着一个简易的鸡窝，几只芦花鸡正低着头啄食，偶尔发出几声“咯咯”的叫。

　　苏芷放下笔记本，看向院墙上挂着的竹编农具，轻声对艾昆说：“这村子看着挺平和的，不像有邪祟的样子，会不会是环境的问题？比如水源或者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影响了大家的睡眠？”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全村人同时做相似的噩梦，环境问题的概率不大。”艾昆说道，“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我更倾向于有宝可梦在搞鬼。”

　　“梦幻，你有没有感知到附近有什么特殊宝可梦的气息？”艾昆在内心里沟通到。

　　“特殊宝可梦？什么样的特殊？”梦幻回应道。

　　“比如像你和厄诡椪这样的，实力很强大，数量又很少，可能全世界只有一只的这种。”艾昆讲述到，“用我们的说法，叫做神兽和幻兽。”

　　其实艾昆一听到噩梦这个关键词，脑海中立刻就想到了噩梦神，达克莱伊。但是他其实也不太确定，毕竟也不止达克莱伊能制造噩梦。只不过，达克莱伊出现在洗翠地区，很合理！

　　“我直说了吧，梦幻你有没有感知到达克莱伊的气息？”艾昆开门见山的说道。

　　“达克莱伊？没有……村子附近我都没有感知到你说的特殊气息。”梦幻回应道，“不过，如果真的是达克莱伊，它刻意隐藏气息的话，我也是发现不了的。”

　　“有这回事？那厄诡椪那时候，为什么你隔那么老远就感知到了？”艾昆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可以很轻松感知到神兽和幻兽。”

　　“不一样，一来是我跟椪椪很熟，所以它的气息我也熟悉；二来是椪椪没有很厉害的隐藏自身的手段；三来是当时它被黑色石板控制，不仅没有隐藏，还刻意加强了气息。”梦幻解释道，“至于达克莱伊，我跟它不太熟，如果刻意隐藏，除非近在咫尺，不然是感知不到的。”

　　“这样啊。”艾昆陷入了沉思。

　　两人正说着，梅林雨已经端着一盘切好的腊肉从屋里走出来，腊肉的香气瞬间弥漫在院子里。“你们别光坐着，先吃点腊肉垫垫肚子，我再去炒两个青菜，煮一锅红薯粥。”她把腊肉放在石桌上，又转身进了厨房。

　　艾昆拿起一块腊肉放进嘴里，咸香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烟熏味，是地道的农家风味。苏芷也尝了一块，笑着说：“小梅妹妹，你手艺真好，这腊肉比城里卖的还好吃。”

　　“好吃你们就多吃点。”梅林雨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伴随着铁锅碰撞的清脆声响，“这腊肉是去年冬天腌的，用的松针熏的，村里人家家户户都会做。以前每到冬天，村里到处都是松针的香味，今年……唉，大家都没心思弄这些了。”

　　“放心，一天不帮你们找出原因，我就待这不走了。”艾昆自信满满的说道，顺手拿了几片腊肉递给大师球中伸出的小手。

　　没过多久，梅林雨就把午饭端齐了：一锅冒着热气的红薯粥，一碗炒青菜，一碗腊肉炒笋，还有一盘凉拌木耳。

　　三人围坐在石桌旁，边吃边聊。梅林雨给两人盛了粥，说：“尼晚耿医生是美喆族人，很罕见的少数民族，他的原名叫灰勒塔德，所以我们也管他叫灰勒塔德医生。尼大爷来咱们村快三十年了，村里人的头疼脑热都是他给看的。这次村里人流鼻血、失眠，都是他给开的药，虽然治不好噩梦，但能让大家稍微好受点。”

　　“他自己没做噩梦吗？”艾昆问道。

　　“没做。”梅林雨摇摇头，“全村就他一个人没做过噩梦，大家都说他身上有‘福气’，能镇住那些不好的东西。他也挺着急的，天天都在琢磨怎么能让大家不做噩梦，还去山里采了不少草药回来试，可惜都没用。”

　　苏芷在笔记本上记下“灰勒塔德医生，美喆族，无噩梦症状”，又问道：“他有没有说过，村里开始做噩梦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比如天气反常，或者有人在山里挖到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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