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莲守兽

　　树洞里的咆哮声越来越近，带着股腥臊的恶气，像是某种大型猛兽。阿蛮吹了声短促的口哨，几只苍狼立刻围上来，对着树洞龇牙低吼，毛发倒竖。

　　“是‘墨麟豹’，” 阿蛮握紧骨矛，声音发紧，“山里最凶的畜生，皮毛比铁甲还硬，据说刀枪不入。”

　　云澈握紧断刀，丹田气劲暗自运转。他能感觉到，这头墨麟豹的气息比之前遇到的黑熊还要凶悍，绝非易与之辈。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树洞深处窜出一道黑影，足有小牛犊大小，通体漆黑，布满铜钱大小的鳞甲，尾巴像钢鞭般甩动，一双幽绿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墨麟豹刚落地，就朝着最近的苍狼扑去。那只苍狼反应极快，侧身躲闪，却还是被豹爪扫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飞出去，撞在树干上，没了声息。

　　“该死！” 阿蛮怒喝一声，拉满弓弦，一支淬了毒液的骨箭射向墨麟豹的眼睛。

　　墨麟豹头一偏，骨箭擦着它的耳朵飞过，钉在古树上。它被彻底激怒了，调转方向，朝着阿蛮扑来，速度快如闪电。

　　“小心！”

　　云澈想也没想，扑过去将阿蛮推开，同时断刀横扫，劈向墨麟豹的脖颈。

　　“铛！”

　　断刀砍在鳞甲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墨麟豹吃痛，怒吼一声，尾巴如钢鞭般抽向云澈的胸口。

　　云澈连忙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被尾巴扫中，顿时感觉胸口像是被巨石砸中，气血翻涌，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云澈！” 阿蛮惊呼，再次射出一箭，逼退墨麟豹。

　　云澈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毫发无伤的墨麟豹，心里暗暗叫苦。这畜生的鳞甲实在太硬了，硬拼根本行不通。

　　他注意到墨麟豹的腹部，鳞甲似乎比其他地方稀疏一些，那里或许是它的弱点。

　　“阿蛮，射它肚子！” 云澈大喊。

　　阿蛮会意，拉满弓弦，瞄准墨麟豹的腹部。墨麟豹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身体一侧，避开了骨箭。

　　就在这一瞬间，云澈动了。他将《铁衣劲》的气劲全部灌注到断刀上，刀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黑气，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断刀直刺墨麟豹的腹部。

　　墨麟豹没想到他这么勇猛，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断刀刺入腹部，墨麟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疯狂地扭动身体，想要将云澈甩开。云澈死死抓住刀柄，任凭墨麟豹如何挣扎，都不肯松手。

　　“吼！”

　　墨麟豹猛地抬起前爪，拍向云澈的脑袋。这一爪要是拍中，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阿蛮扑了上来，用尽全力将骨矛刺入墨麟豹的眼睛。

　　“嗷呜 ——”

　　墨麟豹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声息。

　　云澈拔出断刀，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被汗水和血水浸透了。阿蛮也累得够呛，拄着骨矛，脸色苍白。

　　“终于…… 搞定了。” 阿蛮喘着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云澈点了点头，看向树洞深处。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一点红光。

　　“血莲…… 应该就在里面。”

　　他挣扎着站起来，走进树洞。树洞比想象中要深，走了约莫十几步，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圆形的石室里，一朵莲花状的植物正在发光，花瓣如血，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异香。

　　正是血莲！

　　血莲旁边，还放着一个古朴的盒子。

　　云澈走上前，仔细观察着血莲。它的花瓣层层叠叠，中间的花蕊闪烁着红光，看起来神圣而诡异。他能感觉到，一股精纯的能量从血莲中散发出来，让他身上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

　　“这就是血莲……” 云澈喃喃道。

　　“小心点，” 阿蛮跟了进来，警惕地看着四周，“山里的老人说，血莲有灵，会迷惑人心。”

　　云澈没在意，他现在只想拿到血莲，解了身上的毒，然后弄清楚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他伸出手，想要摘下血莲。就在他的手指快要触碰到花瓣时，血莲突然光芒大盛，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

　　云澈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出现了幻觉。他看到了爹娘，看到他们在对他笑，还看到了幽燕会的兄弟们，他们都在喊他的名字。

　　“云澈，回来吧，别再打打杀杀了……” 爹娘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柔而诱人。

　　云澈的眼神变得迷茫，下意识地朝着幻觉中的爹娘走去。

　　“云澈！醒醒！” 阿蛮的声音像一声惊雷，将他从幻觉中拉了出来。

　　云澈猛地回过神，冷汗直流。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血莲，心里一阵后怕。这血莲果然有问题！

　　“谢谢你，阿蛮。”

　　“没事吧？” 阿蛮关切地问道。

　　“没事。” 云澈定了定神，不再直接触碰血莲，而是用断刀小心翼翼地将它挖了出来，放进阿蛮递过来的竹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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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拿起那个古朴的盒子。盒子是用不知名的木头制成的，上面刻着幽燕会的标志。

　　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卷泛黄的布帛，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字：

　　“燕云十六州，烽火连三月。幽燕有遗孤，铁衣承遗志。血莲解奇毒，舆图藏玄机。待到花开日，便是复仇时。”

　　云澈看着布帛上的字，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显然是幽燕会的先辈留下的，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一切。

　　“血莲解奇毒……” 云澈看向竹筒里的血莲，“难道它真的能解无影楼的毒？”

　　“肯定能，” 阿蛮说道，“山里的老人说，血莲是山神的恩赐，能治百病。”

　　云澈将布帛收好，放进怀里：“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狼山卫的援军应该快到了。”

　　阿蛮点了点头，两人转身走出树洞。

　　刚走出古树林，就听到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在那边！快追！”

　　是狼山卫的声音！

　　云澈和阿蛮对视一眼，连忙钻进密林深处。阿蛮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带着云澈在林间穿梭，很快就甩掉了追兵。

　　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暂时安顿下来。

　　云澈拿出血莲，按照布帛上的记载，将它捣成汁，涂在伤口上。血莲汁接触到皮肤，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之前的麻木和疼痛渐渐消失了。

　　“真的有效！” 云澈惊喜地说道。

　　阿蛮也很高兴：“我就说吧，血莲很厉害的。”

　　云澈看着她，真诚地说道：“阿蛮，这次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在墨麟豹或者狼山卫手里了。”

　　“不用谢，” 阿蛮摆了摆手，“你们幽燕会的人，以前也帮过我们山民。我爹说，你们是好人，是来保护我们的。”

　　她顿了顿，好奇地问道：“你们真的能赶走契丹人吗？”

　　云澈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郑重地点了点头：“能。我们一定会把他们赶出去，还燕云一个太平。”

　　阿蛮笑了，笑得像山里的野花一样灿烂。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云澈和阿蛮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武器。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洞外走了进来，看到云澈，露出了笑容。

　　“铁臂张大哥！” 云澈又惊又喜。

　　铁臂张走进来，看到阿蛮，愣了一下：“这位是？”

　　“她叫阿蛮，是狼山的山民，救了我。” 云澈介绍道。

　　“多谢姑娘。” 铁臂张抱了抱拳。

　　阿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 云澈问道。

　　“老卒担心你，让我来接应你。” 铁臂张说道，“我在渡口听说你遇袭了，就一路追了过来。对了，舆图副本拿到了吗？”

　　云澈点了点头，掏出羊皮纸和布帛：“都拿到了，还有这个。”

　　铁臂张接过羊皮纸和布帛，仔细看了看，脸色变得凝重：“没想到幽燕会的先辈早就留下了线索。看来，我们的复仇之路，比想象中更艰难，但也更有希望。”

　　他顿了顿，说道：“老卒让我告诉你，金面佛和无影楼已经达成协议，要联手对付我们。他们在狼山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回黑龙山汇合。”

　　云澈点了点头：“好。”

　　他看向阿蛮：“阿蛮，我们要走了。你…… 跟我们一起走吗？狼山卫不会放过你的。”

　　阿蛮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能走，我的家在这里，我的狼也在这里。” 她从脖子上摘下狼牙项链，递给云澈，“这个给你，戴着它，山神会保佑你的。”

　　云澈接过项链，郑重地戴在脖子上：“保重。”

　　“你也是。”

　　云澈和铁臂张离开了山洞，朝着黑龙山的方向走去。回头望去，阿蛮站在洞口，朝着他们挥手，身影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

　　云澈握紧了脖子上的狼牙项链，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早日实现承诺，还燕云一个太平，让像阿蛮这样的山民，能安稳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前路依旧充满未知和危险，但他的眼神却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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