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城下对决

　　天刚蒙蒙亮，沧州城的东门就炸开了锅。

　　神策军的士兵列着整齐的方阵，铠甲在晨光中闪着冷光，前排的盾牌手将盾牌拼在一起，形成一道钢铁城墙。王彪骑着匹枣红色的战马，手持一杆虎头枪，立在阵前，枪尖斜指地面，枪缨在风中猎猎作响。

　　“云澈！缩头乌龟！敢不敢出来一战？” 王彪的吼声如同惊雷，在沧州城上空回荡。

　　城头上，云澈披着件黑色的披风，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看着城下的王彪，又看了看身边的阿蛮，低声道：“等会儿我出去迎战，你在城上接应，若是情况不对，立刻放箭。”

　　“我跟你一起去。” 阿蛮的语气不容置疑，她手里紧握着骨矛，腰间还别着几枚淬毒的骨针，“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云澈还想说什么，却被阿蛮打断：“别废话了，再不去，那家伙就要骂到祖宗十八代了。”

　　无奈之下，云澈只能点了点头，对赵虎道：“赵大哥，打开城门。”

　　吊桥缓缓放下，城门 “嘎吱” 一声被推开。云澈和阿蛮骑着两匹战马，缓缓走出城门。

　　王彪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一抹狞笑：“云澈，算你有种。不过，你带个娘们出来干什么？难道是怕了，想让她给你收尸？”

　　“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云澈冷冷地说道，“但我怕你输了不认账，让她做个见证。”

　　“狂妄！” 王彪怒喝一声，虎头枪突然一指，“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枪法！”

　　话音未落，王彪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虎头枪带着破风之声，直刺云澈的胸口。

　　云澈不敢大意，双腿一蹬，战马人立而起，同时他手中的断刀横劈而出，与虎头枪撞在一起。

　　“铛！”

　　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云澈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险些握不住断刀。王彪的力气果然名不虚传。

　　王彪也被震得后退了两步，他有些惊讶地看着云澈：“没想到你这山野匹夫，还有些力气。”

　　“多说无益，看刀！”

　　云澈不再废话，催马向前，断刀舞得密不透风，朝着王彪攻去。王彪也不甘示弱，虎头枪如蛟龙出海，与断刀战在一处。

　　两人的战马在城下盘旋，刀光枪影交织在一起，看得城上城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王彪的枪法大开大合，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而云澈的刀法则灵动飘逸，变幻莫测，总能在看似不可能的角度发起反击。

　　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了几十个回合，依旧难分高下。

　　“痛快！痛快！” 王彪越打越兴奋，虎头枪的攻势更加猛烈，“云澈，你是个对手！若你肯归顺朝廷，我保你荣华富贵！”

　　“废话少说！” 云澈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呼吸也有些急促，但他的眼神却更加锐利，“我再说一遍，我只要燕云太平，其他的，想都别想！”

　　“冥顽不灵！” 王彪怒吼一声，虎头枪突然变招，枪尖如同毒蛇般，直刺云澈的咽喉。

　　这一枪又快又狠，避无可避。城上的赵虎等人不由得惊呼出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澈突然一个鹞子翻身，从马背上跃起，同时断刀脱手而出，直取王彪的面门。

　　王彪没想到云澈会如此拼命，连忙回枪格挡。断刀被虎头枪挑飞，但他的攻势也被打断了。

　　云澈借着这个机会，稳稳地落在地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朝着王彪的战马腿刺去。

　　“卑鄙！” 王彪怒喝一声，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匕首深深刺进了战马的腿中，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人立而起，将王彪甩了下来。

　　云澈见状，立刻扑了上去，想要趁机拿下王彪。

　　就在这时，李嵩的声音突然从神策军阵中传来：“王将军，小心！”

　　一道冷箭突然从神策军阵中射出，直刺云澈的后背。

　　“小心！” 阿蛮的声音带着惊恐，她想也没想，从马背上跃起，挡在了云澈的身前。

　　“噗嗤！”

　　冷箭深深刺进了阿蛮的肩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阿蛮！” 云澈目眦欲裂，他抱住倒下的阿蛮，眼神冰冷地看向神策军阵中，“李嵩！你敢暗箭伤人！”

　　李嵩从神策军阵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云首领，误会，误会。这只是个意外。”

　　“意外？” 云澈怒吼一声，“我杀了你！”

　　他抱着阿蛮，想要冲向李嵩，却被王彪拦住了。

　　“云澈，住手！” 王彪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确实是个意外，李大人不是故意的。”

　　“意外？” 云澈冷笑一声，“他是不是故意的，你心里清楚。王彪，你口口声声说要光明正大的一战，可你们的人却在背后放冷箭，这就是你们朝廷军的作风吗？”

　　王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澈，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嵩说道，“阿蛮姑娘中了箭，这箭上可是有毒的。如果你肯归顺朝廷，我可以给你解药，否则，她就只能死在这里。”

　　“你敢！” 云澈的眼神如同要喷出火来，“李嵩，你要是敢伤害阿蛮一根头发，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那就要看你的选择了。” 李嵩笑眯眯地说道，“归顺，或者看着她死。”

　　云澈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阿蛮，又看了看城头上担忧的众人，心里陷入了两难。归顺朝廷，他对不起幽燕会的兄弟们，对不起死去的爹娘和老卒；可不归顺，阿蛮就会没命。

　　“我……” 云澈的声音有些沙哑。

　　就在这时，阿蛮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云澈，别…… 别管我…… 不能…… 归顺……”

　　说完，阿蛮又晕了过去。

　　“阿蛮！” 云澈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李嵩，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归顺吗？你错了！我云澈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归顺你们这些卑鄙小人！”

　　他抱着阿蛮，转身朝着沧州城走去。

　　“拦住他！” 李嵩怒吼一声。

　　神策军的士兵们立刻围了上来。

　　“谁敢动他！” 王彪突然怒吼一声，虎头枪一横，挡在了神策军士兵面前。

　　“王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李嵩惊讶地看着王彪。

　　王彪冷冷地说道：“李大人，我们是来招安的，不是来暗杀的。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

　　“你……” 李嵩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彪没有理会李嵩，而是对云澈道：“云澈，你先带她回去疗伤。三日后，我们再堂堂正正地一战。”

　　云澈看了王彪一眼，点了点头，抱着阿蛮，在赵虎等人的接应下，走进了沧州城。

　　城门缓缓关闭，吊桥也被拉起。

　　王彪看着紧闭的城门，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李嵩，冷冷地说道：“李大人，下次再敢耍这种手段，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王彪转身，骑上另一匹战马，朝着神策军的营寨走去。

　　李嵩看着王彪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

　　城头上，云澈将阿蛮交给医官，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暗暗发誓：李嵩，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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