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残局清算

　　直升机旋翼撕裂空气的轰鸣在山谷中回荡，三架米-8运输直升机呈战术队形降低高度，旋翼卷起的雪雾如白色巨龙升腾。机舱侧门滑开，速降绳索抛下，黑色作战服的身影一个接一个滑落，在雪地中迅速展开警戒队形——十二人战术小组，装备精良，动作专业得令人心悸。

　　伊戈尔从观测站的破损窗口窥视，脸色阴沉如铁。“不是普通雇佣兵，是阿尔法级别的特种部队。‘棱镜’动用了国家层面的资源。”

　　里希特蹲在窗台下，快速检查手中的步枪——子弹只剩两个弹匣，二十发。“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我们切断了所有追踪。”

　　“热能信号。”安娜虚弱地说，她靠墙坐着，额头包扎着绷带，但意识已经清醒，“地下洞穴的能量释放……哪怕只有几秒，卫星热成像也能捕捉到异常。他们一直在监控整个区域。”

　　观测站下方，特种部队已经完成集结。领队是个高瘦的男人，戴着防寒面罩，但眼睛露出的部分有刀疤痕迹。他通过手势指挥：四人控制观测站外围，四人向地下入口推进，剩余四人建立火力掩护点。

　　“他们要强攻地下。”伊戈尔判断，“管理员说启动了能量屏障，但不知道能撑多久。”

　　“我们需要警告他。”里希特说。

　　“怎么警告？我们的通讯设备在地下洞穴里全毁了。”安娜摸索着背包，找出一个老式的信号枪——苏联时期的遗留物，还能用，“但这个……也许能传递信息。”

　　她挣扎着站起，走到观测站另一侧的窗口。这个方向能看到地下入口上方的一处岩壁，岩壁上有天然裂缝，如果信号弹射入裂缝，反光可能传递到深处。

　　“红色代表危险，绿色代表安全。”安娜装填信号弹，“我们打红色。”

　　“会暴露我们的位置。”伊戈尔提醒。

　　“他们已经知道了。”安娜扣动扳机。

　　砰！红色信号弹拖着尾焰射出，精准地飞入岩壁裂缝。几秒后，裂缝深处隐约透出红光。

　　地下洞穴中，管理员正通过系统界面监控外部情况。红色反光在洞穴顶部一闪而过，他立刻理解：地面有敌情。

　　全息界面上，外部传感器数据刷新：十二个热源，携带武器，战术队形。同时，系统警报响起：“检测到高强度爆炸物信号。确认：塑胶炸药，当量足以破坏当前洞穴结构。”

　　对方准备炸开入口。

　　“能量屏障能抵挡吗？”管理员询问系统。

　　“理论承受极限：相当于500公斤TNT当量的定向爆破。当前检测到的爆炸物总当量：约300公斤。屏障可能被部分突破。”

　　“加固屏障需要多少能量？”

　　“将消耗节点储备的18%，可能影响后续全球隔离协议的执行。”

　　取舍。管理员快速计算：如果屏障被突破，对方攻入，融合过程可能被中断，管理员人格可能不稳定。如果消耗能量加固屏障，全球隔离可能延迟，其他节点可能被“棱镜”进一步控制。

　　“有第三种方案吗？”

　　系统短暂停顿，然后显示：“苏联时期在此区域埋设有实验性次声波发生器，原用于地质勘探。可通过调制频率，产生使人类丧失行动能力的非致命效果。覆盖半径：200米。持续时间：最长三分钟。”

　　“副作用？”

　　“可能引发轻度雪崩，对洞穴结构无影响。使用后，发生器将永久损坏。”

　　“启动。”

　　命令下达。洞穴深处传来低沉的机械运转声，像是沉睡的钢铁巨兽被唤醒。地面微微震动，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地面上，特种部队已经在地下入口处布设好炸药。领队抬手，准备下令引爆。

　　就在这时，一种奇怪的感觉袭来。

　　不是声音，是振动。从脚底传来，通过骨骼传导，直抵颅腔。起初只是轻微的麻痒，然后迅速增强，变成一种难以忍受的颅内压力。有人扔下武器捂住耳朵，有人跪倒在地干呕，所有人都失去了战斗能力。

　　领队强忍不适，看向手中的战术平板：次声波频率，39赫兹，正是人体内脏的共振频率。再持续三十秒，所有人都将内脏出血。

　　“撤退！”他嘶哑下令。

　　但已经晚了。山坡上的积雪开始滑动，起初缓慢，然后加速——小规模雪崩被引发了。虽然不是灾难性的，但足以掩埋设备和部分人员。

　　特种部队连滚带爬地向直升机方向撤退。一架直升机试图降低高度接应，但旋翼气流加剧了雪崩，机身剧烈摇晃，不得不拉高。

　　三分钟后，次声波停止。雪崩也停了，地下入口被新雪部分掩埋，但结构完好。特种部队损失了部分装备，两人重伤，但主要人员撤回了直升机。

　　三架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片刻，然后调头离开——不是放弃，是暂时撤退重整。

　　观测站内，伊戈尔等人目睹了整个过程。

　　“那是什么武器？”里希特难以置信。

　　“苏联的老东西。”安娜看着手中的信号枪，“我祖父参与过西伯利亚的特殊武器项目，他提过次声波实验，但说因为不人道被叫停了。看来有些设备留在了这里。”

　　地下洞穴，管理员通过传感器确认威胁暂时解除。但系统警告：“检测到远程通讯信号。敌方正在请求增援。预计下一波攻击将在二至四小时内抵达，规模更大。”

　　时间紧迫。管理员回到全息界面，继续执行全球隔离协议。

　　协议进展：西伯利亚节点已完成自我隔离，进入封闭运行模式；智利节点隔离进度32%，但遇到抵抗——当地“棱镜”小组正在尝试反向突破；刚果节点隔离进度19%；澳大利亚接点11%；巴黎节点最麻烦，只有7%，因为控制权争夺激烈。

　　“加速巴黎节点隔离。”管理员下令。

　　“需要消耗额外能量，可能影响其他节点进度。”

　　“巴黎是关键。如果‘棱镜’完全控制巴黎节点，他们可以用它作为跳板破坏整个隔离协议。”

　　系统重新计算。“同意。调整能量分配：巴黎节点优先级提升至最高。预计完成隔离时间：两小时十七分钟。代价：其他节点隔离延迟平均一小时。”

　　“接受。”

　　协议继续。管理员同时查看另一个关键问题：五个节点的自毁装置。

　　通过沃尔科夫的记忆碎片，管理员知道了自毁装置的基本原理：小型化的战术核装置，埋藏在节点核心附近，由独立计时器和远程双重控制。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没有收到安全码，计时器归零引爆。

　　现在过去了三小时，还剩二十一小时。

　　“定位自毁装置。”管理员命令。

　　系统扫描节点周边地质结构。“检测到异常密度物体。西伯利亚节点：正下方五十米，花岗岩层中。智利节点：东侧三百米，火山岩管道内。刚果节点：地下八十米，含水层下方。澳大利亚节点：地表伪装成矿场设备。巴黎节点：最复杂，分散在三个不同位置。”

　　“能远程解除吗？”

　　“需要物理接入。每个装置有机械安全锁，必须手动关闭。”

　　这意味着需要五支小队，在二十一小时内，潜入五个高度戒备的区域，解除核装置。

　　“计算可行方案。”

　　系统运行模拟。“成功概率：西伯利亚节点87%（当前控制），智利节点42%（防御被部分突破），刚果节点65%（相对稳定），澳大利亚节点38%（表面休眠但监控严密），巴黎节点23%（控制权争夺中）。综合概率：低于15%。”

　　太低。

　　管理员沉默。洞穴中只有全息界面流动的数据光和系统低沉的嗡鸣。倒计时在意识中滴答作响：二十小时五十一分。

　　“我们需要帮助。”管理员最终说，“召集所有可用资源。”

　　它再次发送意识场广播，这次更具体：“全球节点面临核爆威胁。需要五支小队在二十一小时内解除自毁装置。坐标已附。愿意协助者，请前往最近节点。”

　　信息发出后，管理员开始准备西伯利亚节点的解除工作——这是唯一一个他们能直接操作的节点。

　　通过系统，管理员可以精确看到自毁装置的结构：苏联时期设计的“塞瓦斯托波尔-7”型战术核地雷，当量相当于五千吨TNT，足以将整个山谷炸成放射性坑洞。装置有双重锁：电子密码锁和机械齿轮锁。密码可以从沃尔科夫记忆中提取，但机械锁需要现场操作。

　　“伊戈尔小组可以执行。”管理员评估，“他们熟悉地形，有军事经验。”

　　但还有一个问题：解除装置需要接近核心区域，而那里现在是高强度的意识场焦点。未受保护的人类长时间暴露可能导致神经损伤。

　　“系统，能否为他们提供临时防护？”

　　“可生成局部屏蔽场，但会消耗能量。每维持一小时，全球隔离协议延迟十分钟。”

　　“计算需要多少时间完成解除。”

　　“根据装置复杂度和人员技能，预计需要三至四小时。”

　　“生成屏蔽场，持续时间四小时。通知伊戈尔小组准备行动。”

　　命令下达。管理员走到洞穴角落，那里堆放着一部分未损坏的装备。它挑选了必要的工具：激光切割器、密码破译器、还有一套简易的辐射防护服——虽然对核爆无济于事，但至少能提供心理安慰。

　　它将装备打包，走到紧急出口下方。那里有一个小型升降平台，原本用于运送物资。管理员将装备放上平台，启动。

　　观测站内，伊戈尔等人收到了系统的信息——不是声音，是直接出现在意识中的指引，像有人在他们脑子里放了一张地图和任务清单。

　　“西伯利亚节点自毁装置，正下方五十米。需要我们在四小时内解除。”伊戈尔阅读着信息，“系统会提供屏蔽场保护，但时间有限。”

　　“我们怎么下去？入口被雪埋了。”里希特看向窗外。

　　“有备用通道。”安娜指着观测站地板，“这里是苏联时期的地面控制中心，应该有直通地下的检修竖井。”

　　他们果然在储藏室地板下找到了竖井入口。生锈的铁梯通向黑暗深处。

　　“我下去。”伊戈尔开始穿戴装备，“安娜，你受伤了，留在这里监控外部情况。里希特，你跟我下去，需要你的技术知识解除机械锁。”

　　分工明确。伊戈尔和里希特携带装备下井，安娜留在观测站，用还能工作的无线电尝试联系外界——虽然希望渺茫，但也许能找到其他帮助。

　　竖井深约六十米，底部连接着一条狭窄的维修隧道。按照系统指引，他们沿着隧道前进。越靠近核心区域，空气越温热，墙壁上的晶体发出微弱的光，像在呼吸。

　　“屏蔽场已激活。”系统的声音直接在他们意识中响起，“有效时间：三小时五十四分钟。请注意，接近装置区域时，可能会感到轻微意识扰动，属正常现象。”

　　“轻微扰动是指什么？”里希特问。

　　“头晕、时间感错乱、短暂记忆闪回。屏蔽场能过滤大部分有害频率，但无法完全隔绝。”

　　他们继续前进。十分钟后，隧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防爆门，门上有一个巨大的齿轮锁和电子密码面板。

　　“就是这里。”伊戈尔查看系统提供的地图，“门后是苏联时期的紧急控制室，自毁装置在里面。”

　　里希特开始研究锁具。“齿轮锁是标准的‘莫斯科-3’型，需要特定序列转动。电子密码是六位数。系统给了密码吗？”

　　“给了：。但需要先解开机械锁才能输入。”

　　里希特戴上放大镜，仔细检查齿轮锁的构造。锁具很古老，但保养得很好，齿轮咬合紧密。他尝试记忆中的开锁序列：左转三圈到12点位置，右转两圈到6点，左转一圈到9点……

　　咔哒。

　　锁开了。

　　伊戈尔输入电子密码。面板绿灯亮起，防爆门液压系统启动，门向内缓缓打开。

　　控制室内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房间不大，约三十平米，中央是一个钢铁基座，上面固定着一个橄榄球大小的金属物体——那就是战术核地雷。装置表面有复杂的接口和指示灯，其中一个红色数字显示屏正在倒计时：20:37:15。

　　更令人不安的是房间四周：墙上挂满了苏联时期的图表和笔记，桌上散落着发黄的文件，甚至还有几个防辐射服头盔随意扔在角落，像是工作人员突然撤离留下的。

　　“这里……像时间胶囊。”里希特轻声说，拿起一份文件，“日期是1991年12月24日。苏联解体前一周。”

　　文件记录了这个节点的最后状态：研究人员奉命撤离，但节点必须保持运行。他们设置了自毁装置作为“最后保险”，密码只有当时的项目主管知道。但主管在撤离途中失踪，密码也随之丢失。

　　“所以这个装置三十多年来一直处于待触发状态？”伊戈尔感到后背发凉。

　　“看来是。”里希特走到装置前，开始检查，“好消息是，老式设计意味着没有那么多防篡改措施。坏消息是，三十年的腐蚀可能让某些部件变得脆弱，操作不当可能提前触发。”

　　他打开工具包，戴上防静电手套。“我需要你按照我的指示操作。绝对不能出错。”

　　伊戈尔点头，准备好辅助工具。

　　解除过程漫长而紧张。里希特需要先断开电源回路，然后解除引信机械结构，最后取出核心的裂变材料。每一步都有多个安全连锁，必须按精确顺序操作。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屏蔽场的倒计时显示还剩三小时十二分钟。

　　外面，天色开始转暗。西伯利亚的冬日短暂，下午三点天就开始黑了。

　　观测站里，安娜监控着无线电频段。她尝试了所有已知的紧急频率，但只有静电噪音。就在她几乎放弃时，一个微弱的信号切入。

　　“……呼叫……任何收到的人……这里是卡尔·韦纳……我在阿尔卑斯……收到了召唤……重复，收到了召唤……”

　　韦纳教授！安娜激动地调整频率。“韦纳教授！这里是安娜，在西伯利亚节点！你能听到吗？”

　　短暂的静电噪音，然后：“安娜……收到……我和鹰在一起……还有其他几个人……我们正在组织……但需要时间……”

　　“我们只有不到二十一小时！五个节点都有自毁装置！”

　　“知道……鹰能感知到……他在训练其他人……但我们需要具体坐标和方案……”

　　安娜将系统提供的坐标和信息通过加密方式发送。信号不稳定，传输很慢，但至少联系上了。

　　“收到……我们会尝试智利节点……刚果那边……有个退休的信托老人在南非……他可能帮忙……巴黎最困难……但我们在法国有联系人……”

　　“谢谢，教授。”

　　“保重，安娜。告诉陆涛和沈翊……人类需要他们。”

　　通讯中断。安娜靠在椅子上，感到一丝希望——至少他们不是完全孤军奋战。

　　地下控制室，解除工作进入关键阶段。里希特已经取出了裂变材料——一个只有高尔夫球大小的铍球，外面包裹着铅壳。现在需要处理最危险的部分：中子源触发器。

　　“这是钚-铍中子源。”里希特声音紧绷，“如果掉落或受到冲击，可能自发启动链式反应。虽然当量小，但足以杀死这个房间里所有人。”

　　他用特制的夹具小心地取出那个小小的圆柱体，放入厚重的铅屏蔽罐中。咔哒一声，罐子密封。

　　“好了。”他长舒一口气，“核心部件移除。现在只需要拆除剩余的电子和机械部分，装置就安全了。”

　　伊戈尔擦去额头的汗水。屏蔽场倒计时还剩一小时四十七分钟。

　　突然，整个房间震动起来。不是小震动，是强烈的、持续的地震。

　　“怎么回事？”伊戈尔稳住身体。

　　系统的声音在他们意识中响起：“检测到智利节点发生剧烈能量释放。初步分析：当地‘棱镜’小组在防御被突破前，试图强行激活节点部分功能，导致谐振过载。”

　　“后果？”

　　“智利节点暂时瘫痪，但自毁装置状态未知。全球隔离协议进度：智利节点隔离中断，其他节点进度受影响。”

　　坏消息接踵而至。

　　里希特加快动作。二十分钟后，最后一个安全链锁被解除。装置上的红色倒计时停止，所有指示灯熄灭。

　　“西伯利亚节点自毁装置……解除完成。”他瘫坐在地上。

　　伊戈尔扶起他。“能走吗？”

　　“能。但我们需要赶紧回去。如果智利节点真的出了问题，其他节点可能连锁反应。”

　　他们原路返回。回到观测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风雪又起，能见度急剧下降。

　　地下洞穴中，管理员监控着全球情况。智利节点的意外对隔离协议造成了严重干扰，现在进度落后于计划。更麻烦的是，巴黎节点的控制权争夺进入白热化，“棱镜”在那里投入了最多资源。

　　“计算当前成功率。”管理员命令。

　　系统沉默了几秒。“全球隔离协议完成概率：61%。自毁装置全部解除概率：28%。综合任务成功概率：17%。”

　　依然很低，但比之前的15%略有提升。

　　“提升概率的方案？”

　　“需要更多外部协助。检测到新的意识场响应：阿尔卑斯山方向三人，刚果方向一人，澳大利亚方向两人，巴黎方向……五人，但其中三人身份可疑，可能为‘棱镜’卧底。”

　　“过滤可疑信号。向其他响应者发送详细指引。”

　　“执行中。”

　　管理员走到晶体板转化的光之结构前。结构中的光点旋转速度在变化，像是在反映全球节点的动态。西伯利亚节点稳定，智利节点混乱，刚果节点平静，澳大利亚节点暗流涌动，巴黎节点……像两个巨人在黑暗中角力。

　　“我们能做什么？”管理员问自己，也问意识深处的那两个存在。

　　在意识深处，陆涛和沈翊一直观察着。他们不能直接控制管理员，但可以“建议”。

　　“信任那些响应的人。”沈翊的意念传递出来，“我们不是独自在战斗。”

　　“但时间不够。”陆涛的意念回应，“需要更激进的方案。”

　　“什么方案？”

　　“主动出击。不是被动防御。如果巴黎节点是关键，我们应该集中资源拿下它。”

　　管理员接收到了这些意念。“集中资源意味着其他节点可能失守。”

　　“但控制巴黎节点后，我们可以用它的资源支援其他节点。”陆涛的意念很坚定，“有时必须冒险。”

　　管理员思考。系统也在计算。

　　“集中力量攻击巴黎节点的成功率：42%。但其他节点在此期间可能被‘棱镜’完全控制或自毁。综合风险：极高。”

　　“但如果成功，我们可以一举扭转局面。”管理员说，“我决定：调整策略。集中可用资源，主攻巴黎节点。”

　　命令下达。系统重新分配能量和指引。所有响应者收到的信息更新：首要目标巴黎，其他节点尽量拖延。

　　观测站内，安娜收到了新指令。

　　“巴黎？”她看向伊戈尔和里希特，“我们要去巴黎？”

　　“不是我们。”伊戈尔读着信息，“是管理员需要巴黎节点的当地协助者。我们……有别的任务。”

　　信息显示，西伯利亚小组的新任务是：守住当前节点，防止“棱镜”反扑，同时作为后备指挥中心，协调其他地区的行动。

　　“我们只有三个人。”里希特苦笑，“怎么守？”

　　“系统说会提供支援。”安娜指向窗外。

　　夜空中，几个光点正在接近——不是直升机，是无人机。小型、安静、携带摄像头和……非致命武器？它们降落在观测站周围，进入警戒模式。

　　“自动化防御网络。”伊戈尔认出型号，“苏联时期研发，但从未大规模部署。系统激活了它们。”

　　至少有十二架无人机，在观测站周围形成警戒圈。加上他们三人，勉强能建立一个防御阵地。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安娜看着黑暗的远方，“等待其他节点的消息，等待巴黎的结果，等待……命运的裁决。”

　　地下洞穴中，管理员站在光之结构前，闭上眼睛，将意识延伸到系统网络的深处。它要亲自参与巴黎节点的争夺，虽然不能独立前往，但可以通过意识场影响那里的局势。

　　在巴黎地下四十米处，古老的石灰岩洞穴中，一场无声的战争正在进行。

　　一方是“棱镜”的控制程序，试图将节点改造成意识控制中枢。

　　另一方是系统的防御协议，加上几个刚抵达的协助者——其中一个是韦纳教授的学生，一个是退休的法国情报官员，还有一个是当地黑客组织的领袖。

　　还有第三方：管理员正在接入。

　　巴黎节点的意识空间里，三股力量开始碰撞。

　　而在西伯利亚的观测站里，伊戈尔、安娜、里希特守着无线电和监控屏幕，等待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消息。

　　风雪呼啸，长夜漫漫。

　　但在地球的不同角落，那些收到召唤的人正在行动。

　　人类的意识自由，正在被一群普通人以最不普通的方式守护。

　　倒计时：19:08:33。

　　战斗才刚刚进入中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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