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怨海崩临

　　怨意坠落的那一瞬间，叶夕的世界彻底变了。

　　黑暗不再是黑暗。

　　它变成了一片无尽的海。

　　海水不是水，而是——

　　浓得无法散开的“怨”。

　　每一滴怨，都像是一张扭曲的脸，在低吼、咬牙、尖叫。

　　怨魂的声音在海中回荡：

　　“叶夕——

　　这是第二魂真正的形态。”

　　怨海翻卷，如巨兽翻身，几十丈高的怨浪直扑叶夕。

　　叶夕刚抬剑——

　　第一波浪就压下。

　　轰！！！！

　　他整个人被怨海重重压进海底般的深处。

　　魂海剧痛如裂。

　　耳边没有声音，只有怨魂的低语。

　　“你挡不了的。”

　　“你不过是化海境……连真丹都未达。”

　　“你如何承受我‘怨海’的一击？”

　　怨海第二波浪跟上。

　　不是砸，是摧毁。

　　像要把叶夕整个人磨碎、捏碎、撕碎。

　　外界。

　　白灵薇突然站不稳，扶住洞壁，脸色惨白：

　　“不……这不是普通的怨意……这是怨魂……的……本体压制……”

　　江青玄吓坏了：

　　“那小夕岂不是完蛋？！你快说他不会死！！！”

　　白灵薇咬着牙，声音发颤：

　　“他不会……他不会死……他答应我了……”

　　但她的指尖在抖，抖得厉害。

　　她心里清楚——

　　这是她认识叶夕以来，最危险的一刻。

　　古隐道深处。

　　怨海的第三波浪扑来。

　　像是天地坍塌。

　　叶夕被压得几乎站不住。

　　剑刃发出不祥的嗡鸣。

　　那是——

　　连魂剑都觉得危险。

　　怨魂轻声：

　　“叶夕——你知道你为什么扛不住吗？”

　　“因为你在怕。”

　　叶夕吐血，冷笑：

　　“怕？”

　　“你连‘怕’是什么都不明白。”

　　怨魂的影子缓缓浮到海面上，像审判者：

　　“我当然明白。”

　　“怕……就是怨的根。”

　　“你怕失去，所以你怨。”

　　“你怕孤独，所以你恨。”

　　“你怕无法改变命运，所以你狂。”

　　“你……和我一样。”

　　怨海第四波浪升起。

　　比之前高十倍，仿佛海与天连成一线。

　　叶夕终于半跪。

　　怨魂继续压迫：

　　“你越想挣扎……越像我。”

　　“你越想活下去……越适合我。”

　　“叶夕……”

　　“你天生属于第二魂。”

　　怨海砸下！

　　轰！！！

　　叶夕被砸进黑暗深渊。

　　魂海裂纹疯狂扩散。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像随时会被怨冲成碎片。

　　就在这时——

　　一道极轻的声音，从遥远处传来。

　　“夕……”

　　柔软、轻颤、带着哭腔。

　　那是——

　　白灵薇的声音。

　　叶夕意识猛地一震。

　　怨魂立刻暴怒：

　　“她又出现了！！！”

　　怨海像因愤怒翻卷。

　　怨魂低吼：

　　“她是你的破绽！

　　她是你的弱点！

　　她会毁掉你！！！”

　　叶夕却低声笑了。

　　那笑冷得让怨海为之一震。

　　“怨魂。”

　　他抬起头，黑暗中眼神如刀：

　　“你猜错了。”

　　怨魂愣住。

　　叶夕的声音逐渐清晰，像从深海里走出的光：

　　“我不是因为她而弱。”

　　“我是因为她——更强。”

　　轰！！！！

　　怨海竟在一瞬间被震开半丈！

　　怨魂第一次发出惊怒：

　　“不可能！！！”

　　叶夕站起。

　　虽然全身血迹，魂海裂纹依旧剧痛，

　　但他的眼神稳得恐怖。

　　“你只有怨。”

　　“可我……”

　　他抬剑。

　　“有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怨海第五波浪扑来！

　　叶夕一剑劈下！

　　不是灵力。

　　不是剑意。

　　单凭意志与魂力的压制。

　　轰————————！！！

　　怨海被生生撕开一道巨缝！

　　黑暗震荡到极致。

　　怨魂的声音第一次破碎：

　　“你——你怎么可能在‘第五重’还站着！！！”

　　叶夕低语：

　　“因为——”

　　“你不是我。”

　　怨魂怔住。

　　叶夕目光如剑锋直刺黑暗：

　　“你怨的是过去。”

　　“而我活在现在。”

　　怨魂沉默。

　　黑暗陷入诡异静止。

　　像怨魂在看他。

　　在思考。

　　在试图理解他为何能抵抗到这种程度。

　　怨海缓缓平静。

　　第五重——被硬生生扛了下来。

　　怨魂轻声。

　　这一次——不是愤怒，不是嘲弄。

　　而是第一次带着——

　　敬畏。

　　“叶夕……”

　　“你……的确有资格——见我‘真正的形态’。”

　　黑暗深处，湖面开始盛放出七道黑色纹路。

　　第二魂真正的核心……

　　开始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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