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魂战 · 哀怒交锋》

　　黑雾炸开的一瞬。

　　天地仿佛被倒置。

　　叶夕的识海像被千百把碎刃同时划开，痛得让他眼前发黑。

　　白灵薇贴在他背后，双掌按在他肩上，灵力源源不绝地涌入，像月色般柔和，却被第三魂的力量冲得不断摇曳。

　　她咬牙强撑：

　　“叶夕……你听我……别陷进去！”

　　叶夕的呼吸像被重重压在胸口，每一口都像在刀刃上磨。

　　第三魂的力量太强。

　　它不是怒，不是嗔，不是杀。

　　它是——

　　哀。

　　一种足以将灵魂压碎的痛苦。

　　第三魂站在黑雾深处，幽蓝魂影摇曳，胸口破洞发出微光。

　　它的声音如碎石：

　　【……你欠我……】

　　【……你忘了……】

　　【……所以……我来提醒你……】

　　魂力卷动。

　　第三魂一指点出。

　　叶夕识海瞬间像被铁钉钉穿！

　　白灵薇惊叫：

　　“叶夕！！”

　　她心神剧痛，差点反噬。

　　叶夕半跪在地，手撑剑锋，却死死没有倒下。

　　胸口剑印亮得发烫。

　　第二魂在识海中猛地怒吼：

　　【——你敢动他！！】

　　轰！！！

　　识海里猛然爆出另一股力量——

　　赤红的魂火，像怒焰，如兽般扑向第三魂。

　　第三魂停住一瞬，发出嘲弄一样的低语：

　　【……怒魂……】

　　【……你还没死啊……】

　　第二魂狂怒：

　　【闭嘴！！】

　　它冲上去，魂力与第三魂正面轰撞！

　　识海深处瞬间化作两股魂焰对撞的战场！

　　赤红与幽蓝。

　　怒与哀。

　　狂暴与破碎。

　　白灵薇听不到声音，却能感到叶夕识海的震动，整个人被魂力震得后退两步。

　　“这……是魂与魂的对撞？！第二魂……在替他挡？！”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

　　叶夕稳住身形，胸口剧痛得像被硬生生掀开一块骨头。

　　第二魂怒吼：

　　【你这个哭哭啼啼的东西！！】

　　【有什么资格动他？！】

　　【你还是不是剑魂？！】

　　第三魂冷道：

　　【……你不懂……】

　　第二魂：

　　【我懂个屁！！】

　　【他是我主！！你敢动他我就——】

　　第三魂打断它：

　　【……他曾经……是我主。】

　　第二魂愣住：

　　【……什么？】

　　白灵薇也愣在原地。

　　叶夕更是瞳孔轻缩。

　　第三魂声音破碎、压抑、带着痛苦深渊般的悲意：

　　【……他忘了。】

　　【……你也忘了。】

　　【……你们都忘了……】

　　【……但我记得。】

　　第二魂沉默了一息。

　　随即爆发怒意：

　　【记得又怎样？！】

　　【他现在是我的主！！】

　　【你要杀他——】

　　第二魂怒吼，魂焰轰地爆开：

　　【——就先从我踏过去！！】

　　两魂再次正面猛撞！

　　幽蓝与赤红的魂火在叶夕识海激烈翻腾，差点将他整个魂体撕碎。

　　叶夕胸口发闷，鲜血从嘴角溢出。

　　白灵薇惊叫：

　　“叶夕！！你的魂识被撕开一道口子了！”

　　她立刻贴上他背，双臂从后环住他的肩膀，将自己全部魂力灌入。

　　“你撑着我！！你敢倒下，我就和你一起死！！”

　　叶夕被她的气息、声音、体温稳住了一瞬。

　　他闭上眼：

　　“白灵薇……离我远一点……第三魂会——”

　　白灵薇怒道：

　　“滚蛋！！我不会离开！！”

　　叶夕：“……”

　　第二魂在识海里大吼：

　　【你又来了！】

　　【你靠这么近，会死！！】

　　【你知不知道你靠太近会让他魂裂得更快？！】

　　白灵薇声音发抖却坚定：

　　“第二魂，我求你——”

　　“救他。”

　　第二魂愣住。

　　白灵薇咬唇：

　　“你在他体内多年，比我更知道他能撑到哪一步。”

　　“若你真的想保护他——”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却像剑：

　　“那就帮他收服第三魂。”

　　第二魂沉默。

　　识海里，赤红魂火忽然躁动变弱。

　　不是退缩。

　　是因为——

　　第二魂……第一次被人“请求”。

　　而且是个温柔的人。

　　这种情绪它不懂。

　　可它不讨厌。

　　叶夕胸口痛得像被针扎，但他仍咬牙撑着：

　　“第二魂。”

　　第二魂冷冷：

　　【……我知道。】

　　叶夕握住剑柄：

　　“我需要第三魂。”

　　“因为我的魂……缺一角。”

　　第二魂怒吼：

　　【可是它会杀你！！】

　　叶夕：

　　“那就让它杀。”

　　第二魂：“？？？！？？！”

　　白灵薇都被吓得魂力乱了：

　　“叶夕！！你说什么？！”

　　叶夕抬头，眼中寒芒如刀：

　　“它若杀了我——”

　　“它会后悔。”

　　第三魂的影子微微一颤。

　　那一瞬间，黑雾如海潮般震动。

　　第三魂声音第一次……不是破碎，而是像被刺痛的低吼：

　　【……别说这种话……】

　　叶夕看向它。

　　那眼神冷绝，却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执念。

　　“第三魂。”

　　“你若记得曾经的我。”

　　“那你也记得——”

　　“我，从不跪天。”

　　“我，也绝不死在自己手里。”

　　第三魂胸口的破洞忽然剧烈跳动。

　　幽蓝魂火失控般向四周冲散，黑雾像暴风般旋转！

　　白灵薇几乎站不稳：

　　“它……它情绪波动太大了！！”

　　叶夕稳住她：

　　“薇。”

　　白灵薇怔住。

　　叶夕低声：

　　“抱紧我。”

　　白灵薇毫不迟疑，从后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肩上。

　　识海里。

　　第二魂骤然狂笑：

　　【你看见了吧！】

　　【她不会死！】

　　【所以你给我稳住！！】

　　第三魂颤抖：

　　【……我……不想……再失去……】

　　第二魂怒吼：

　　【那就别杀他啊！！！】

　　第三魂沉默。

　　然后——

　　幽蓝魂火向内收缩。

　　如潮水退去。

　　如痛苦被强行压在深渊底部。

　　第三魂低下头。

　　声音破碎，却不再恨：

　　【……叶……夕……】

　　【……我……累了……】

　　【……你收我吧……】

　　叶夕眼神一沉。

　　白灵薇屏住呼吸。

　　第二魂惊得魂体都裂开了一道缝：

　　【收……收了？！这么好说话？！】

　　第三魂：

　　【不是好说话……】

　　【是我……不想再痛了……】

　　【我想……回来……】

　　叶夕抬剑，剑锋指向第三魂的魂影。

　　声音如寒铁：

　　“你愿归我魂海？”

　　第三魂跪下。

　　【……我愿。】

　　黑雾在此刻骤然散开！

　　幽蓝魂火冲向叶夕的识海核心！

　　叶夕瞬间痛得半跪，白灵薇紧紧抱住他，从后吸住他全部魂息波动。

　　第二魂怒吼：

　　【稳住！！！你给我稳住！！】

　　第三魂的声音在识海轻轻响起：

　　【……我……回家了……】

　　轰——！！！

　　叶夕识海光芒炸开！

　　第三魂彻底归位。

　　黑雾骤散。

　　阴羽山脉的哭声，在这一刻……

　　完全消失。

　　叶夕长长吐出一口血。

　　白灵薇急忙扶住他，声音急得发颤：

　　“叶夕！！”

　　叶夕喘息，却抬起手，抚住她后背：

　　“我没死。”

　　白灵薇眼眶发红，却狠狠抱紧他：

　　“混蛋……吓死我了……”

　　叶夕靠着她肩头，轻声：

　　“抱我一下……我会好得快些。”

　　白灵薇红得像桃花，却没有放开。

　　第二魂在识海里沉默许久，发出一句极低的嘀咕：

　　【……他终于……有点像以前的他了……】

　　第三魂安静回应：

　　【……嗯……】

　　两魂……竟第一次没有吵。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黑雾之外的影队，已悄无声息靠近。

　　一双眼睛盯住叶夕：

　　“目标虚弱。”

　　“准备出手。”

　　杀局第二段——

　　也在这一刻悄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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