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当叶夕抱着白灵薇走出阴羽山雾界的那一刻——

　　天地的光一下子明亮起来。

　　可是对叶夕来说，这光刺得他心烦。

　　因为怀里的白灵薇，仍虚弱得像一朵随时被风吹散的雪。

　　他抱着她，脚步坚定而急，却不慌乱。

　　越靠近山脚小镇，越能听到喧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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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镇子的边缘时，几名外门弟子正在巡查。

　　看到叶夕的那一刻，全都愣住：

　　“是……是宗门的圣女？！她受伤了！”

　　“快去通报长老！有人快死了！！”

　　叶夕不理他们，只抱着白灵薇直往青羽宗方向走。（最初所在的玄霄峰，只是灵阙宗玄霄一脉驻扎在青羽宗旧峰的一处外宗试炼地，而他真正拜入的宗门严格意义上讲是青羽宗）

　　（PS：灵阙宗与青羽宗是同盟关系，灵阙宗也属于青羽宗，之后大多数都是写青羽宗了，相当于灵阙宗是青羽宗附属宗）

　　外门弟子们被那股剑意逼得大气不敢喘：

　　“不、不敢拦……”

　　叶夕像踩着风一样，几乎瞬移般冲上山门。

　　青羽宗的大门在他的剑意下轻轻震动。

　　此时守门长老正盘坐闭目，感应到震动后睁开眼。

　　只看到——

　　叶夕抱着白灵薇，白衣染血。

　　长老霍然起身，骇然大喊：

　　“快！！传讯！！圣女回宗——重伤！！！”

　　整个青羽宗在一息之间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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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门主峰 · 苍灵殿

　　青羽宗掌门白鸿临接到讯息后一震：

　　“薇薇重伤？！立即迎她入殿！！”

　　白鸿临带着长老群急速冲出大殿，就在石阶处看到那一幕：

　　叶夕抱着白灵薇，白衣破裂，剑意还未完全收敛。

　　白灵薇虚弱地靠在他怀里，纤手轻抓着他衣襟。

　　白鸿临心脏猛缩。

　　“薇薇——！！！”

　　他冲上前，眼眶发红。

　　“快！送医堂——快——！！”

　　叶夕轻轻松开怀抱，将白灵薇交给白鸿临。

　　但白灵薇的手指却死死抓着叶夕的衣角，不肯放。

　　白鸿临的心头狠狠一震：

　　“薇薇？”

　　白灵薇虚弱地睁眼：

　　“舅……舅舅……我……没事……”

　　她抬头，看向叶夕：

　　“叶……夕……”

　　她像怕他走一样轻轻收紧了手。

　　掌门白鸿临怔住了。

　　整个宗门长老团同时静下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

　　圣女主动抓住一个男子的衣角。

　　而且是那种……

　　不舍、依恋的抓法。

　　白鸿临深吸一口气，沉声问叶夕：

　　“她……怎么受的伤？”

　　叶夕神色平静：

　　“许寒舟。”

　　长老们脸色骤变：

　　“许寒舟？！影队的领队？！”

　　“他居然敢对圣女动手？！”

　　“这是要与我们青羽宗开战吗？！”

　　叶夕淡声：

　　“不是他单独来，是有上界力量支持。”

　　一语落地，大殿内的气息顿时冰冷到极点。

　　白鸿临瞳孔收紧：

　　“上界？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夕抬头，黑眸冷静：

　　“知道。”

　　“下界没有人能穿黑金战甲。”

　　“他的战甲，不属于此界。”

　　长老团开始互相对望。

　　空气紧张得像要碎裂。

　　白鸿临握紧白灵薇的小手，声音沉痛：

　　“薇薇……告诉舅舅……你在哪里受的伤？”

　　白灵薇虚弱，却坚强开口：

　　“许寒舟……要杀叶夕……”

　　“我……拦住了……”

　　掌门和长老们全部呆住。

　　白鸿临手指都在颤：

　　“你……替他挡？”

　　白灵薇点头。

　　“他……会死。”

　　“我不能……让他死。”

　　长老们的眼神集体变了。

　　从震惊，到不可思议，到复杂——

　　最后，全变成一种莫名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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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灵薇被送入医堂。

　　叶夕想跟上，却被两名长老拦住。

　　“叶夕，你不能进去。”

　　他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剑意轻轻一动——

　　两名长老瞬间面色发白，退开一步。

　　长老急汗：

　　“叶、叶夕……不是那意思！！只是医堂需要静养！你进去会影响圣女的调息！！”

　　叶夕收回剑意：

　　“我在这里等。”

　　长老们松了口气。

　　白鸿临走来，停在叶夕面前。

　　两人对视。

　　白鸿临沉声道：

　　“叶夕。”

　　“你救了薇薇……我记着。”

　　叶夕没说话。

　　白鸿临又道：

　　“但你最好告诉我——你们在阴羽山，到底遇到什么。”

　　叶夕沉默半息。

　　然后淡声：

　　“影队埋伏。”

　　“许寒舟追杀。”

　　“我杀了影队。”

　　长老惊怒：

　　“许寒舟也出手？！！”

　　叶夕点头。

　　“他走了。”

　　白鸿临眯起眼：

　　“是你放走他的？”

　　叶夕：

　　“他今天死不了。”

　　空气凝固三秒。

　　长老们脸色各异。

　　白鸿临盯着叶夕：

　　“你现在，还想去杀他？”

　　叶夕淡淡：

　　“他会回来。”

　　“到时，我杀他。”

　　白鸿临看着他许久。

　　最终深深吸了口气：

　　“……你变了。”

　　叶夕：

　　“嗯。”

　　白鸿临沉声：

　　“薇薇的事，你记在心里。”

　　叶夕：“我记着。”

　　白鸿临点头：

　　“等她醒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叶夕看向医堂的方向：

　　“我不需要交代。”

　　白鸿临微怔。

　　叶夕抬头，黑眸平静却坚定：

　　“她活着，就是最好的。”

　　白鸿临眼底光芒微微闪动。

　　再看叶夕时——

　　已经不是看一个“外来弟子”。

　　而是在看一个——

　　可以托付性命的剑修。

　　甚至——

　　一个可能改变青羽宗命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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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一阵细小的脚步声靠近。

　　姜无锋急匆匆赶来。

　　他看到叶夕身上的血，咽了口唾沫：

　　“叶、叶师弟……你……这是……”

　　叶夕：

　　“没事。”

　　姜无锋又看到医堂方向，立刻跑过去：

　　“圣女？！叶师弟你……你……你不会是把她从阴羽山背回来的吧？！你不会真的——”

　　叶夕侧头，看了他一眼。

　　姜无锋话立刻咽回肚子里。

　　“……我什么都没说。”

　　叶夕继续站在医堂门口，安静地等。

　　他第一次——

　　不是等敌人。

　　不是等杀机。

　　不是等剑鸣。

　　而是等一个女孩醒来。

　　白灵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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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堂内。

　　白灵薇的呼吸终于稳了。

　　她是睡过去，不是昏迷。

　　可她做着梦。

　　梦里，她一直握着叶夕的衣襟。

　　怕他走。

　　怕他推开她。

　　怕他……不要她。

　　她在梦里轻轻呢喃：

　　“叶夕……别走……”

　　门外的叶夕，静静闭上眼。

　　他的手指轻轻收紧。

　　“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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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宗门一片混乱时——

　　远远的山林深处，一道光轻轻浮动。

　　灰色的。

　　第四魂。

　　它没有靠近青羽宗。

　　只远远看着医堂的方向。

　　像是在评估。

　　又像是在等待。

　　最后留下一个模糊的念：

　　【你的……选择……】

　　【将决定七魂……是否属于你。】

　　灰光散去。

　　而叶夕的命运之路——

　　真正开始出现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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