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指印

　　王老五最紧密合作社的村骨干家。他们自然是王大虎这份“逼签名单”上的重点目标，也是他最想啃下的硬骨头，更是他发泄私愤的对象。

　　在吓唬、威胁着让几户胆小的人家按了手印后，王大虎觉得气势更足了，带着一群手下，径直朝着合作社的骨干之一，王莽家走去。

　　王莽是王老五的远房侄子，性格耿直，干活是一把好手，也是合作社的主要劳力和骨干，对王老五和秀英非常敬重，对合作社更是有着深厚的感情。

　　他家就在合作社旁边，此时正是晚饭时间，王莽和妻子李秀琴正坐在小桌旁，吃着简单的晚饭——稀饭，咸菜，还有两个窝头。

　　家里气氛沉闷，两人都愁眉不展，为村里的变故和王老五的遭遇忧心忡忡。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他家那本就不结实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发出痛苦的呻吟。

　　王莽和李秀琴吓得猛地站起来，碗筷都差点掉地上。只见王大虎嘴里叼着烟，一脸横肉抖动着，带着七八个手持棍棒、满脸痞气的手下，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瞬间就把本就不大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王……王大虎？你们想干什么？！”王莽又惊又怒，把妻子护在身后。

　　王大虎根本不搭理他，三角眼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饭桌上。他嗤笑一声，走过去，竟然自顾自地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拿起桌上王莽还没用过的筷子，夹了一筷子咸菜塞进嘴里，嚼得吧唧作响，还嫌弃地呸了一口：“妈的，什么玩意儿，喂猪呢这是？”

　　他的手下一阵哄笑，围在旁边，像看戏一样。

　　李秀琴气得浑身发抖：“王大虎！你出去！这是我们家！”

　　“你们家？”王大虎把筷子一扔，斜着眼看着他们，“很快就是老子的地盘了！少废话！”他从旁边一个手下手里拿过一份“征地补偿协议”和印泥，“啪”地一声拍在饭桌上，震得碗里的稀饭都溅了出来。

　　“签了！按手印！”王大虎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王莽看着那份协议，眼睛都红了，梗着脖子吼道：“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签这卖地的字！这是五叔和秀英婶带着我们好不容易守下来的！你想都别想！”

　　“哟呵？还挺硬气？”王大虎站起身，一步步逼近王莽，酒气和恶臭扑面而来，“王老五？王老五现在在牢里啃窝头呢！他自身难保了！你还指望他？识相点，赶紧签了，拿点钱，还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不然……”他威胁地晃了晃拳头。

　　“不签！打死我也不签！”王莽毫不退缩，双眼喷火地瞪着王大虎。

　　“给脸不要脸！”王大虎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猛地一脚踹翻了饭桌！“哗啦——咔嚓！”碗碟摔得粉碎，稀饭咸菜泼了一地，溅得到处都是！

　　李秀琴吓得尖叫一声。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打到他签为止！”王大虎狰狞地吼道。

　　那几个手下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棍棒像雨点一样落在王莽身上！王莽奋力反抗，但他一个人哪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蜷缩着身体，护住头，发出痛苦的闷哼。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李秀琴哭喊着扑上去想保护丈夫，却被一个手下粗暴地推开，重重地撞在墙上，痛得爬不起来。

　　“签不签？签不签？”王大虎用脚踢着地上的王莽，恶狠狠地问道。

　　王莽咬紧牙关，嘴角流血，却依然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签！”

　　“往死里打！”王大虎更怒了。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秀英，在李玉珍的搀扶下，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看到屋里的惨状，秀英气得浑身发抖：“王大虎！你个畜生！快住手！”

　　王大虎一看秀英来了，不但不住手，反而更加兴奋，他正愁没机会找秀英的麻烦呢！他示意手下停手，走到秀英面前，歪着头，用极其侮辱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哟？寡妇也来了？怎么？想来一起陪陪爷几个？”

　　秀英气得脸色煞白，指着他骂道：“王大虎！你还是不是人！乡里乡亲的，你怎么下得去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王大虎哈哈大笑，“老子现在就是王家庄的报应！”他突然脸色一沉，毫无征兆地抡起胳膊，狠狠地一巴掌扇在秀英脸上！

　　“啪！”一声清脆的巨响！

　　秀英被打得眼前一黑，踉跄着差点摔倒，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溢出血丝。李玉珍惊叫着扶住她。

　　“秀英姐！”

　　“妈的王大虎！我跟你拼了！”地上的王莽看到秀英被打，嘶吼着想爬起来，却又被几个手下踹倒。

　　王大虎打了一巴掌，觉得无比痛快。他一把从手下手里夺过那份被揉得皱巴巴的协议和印泥，走到瘫坐在地上、嘴角流血的王莽面前，抓住他的手腕，强行将他的大拇指按在印泥里，然后死死摁在了协议的签名处！留下了一个鲜红而屈辱的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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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这不是签了吗？”王大虎得意地狞笑着。

　　然后，他又如法炮制，抓住刚刚挣扎着爬起来的李秀琴的手，不顾她的哭喊和挣扎，也强行按下了手印。

　　最后，他拿着协议，走到被李玉珍搀扶着、脸颊红肿、眼神悲愤的秀英面前。

　　“还有你，寡妇。你也跑不了。”王大虎抓住秀英纤细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放开我！畜生！你不得好死！”秀英拼命挣扎，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

　　但她的挣扎在王大虎的蛮力面前是徒劳的。王大虎粗暴地将她的拇指蘸上印泥，然后狠狠地、带着报复的快感，将她的手指摁在了那份象征着掠夺和屈辱的协议上！

　　又一个鲜红的指印，如同一个耻辱的烙印。

　　王大虎看着签字合同“大功告成，” 脸上露出了残忍而满足的笑容。他将协议扔给手下，拍了拍手，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作品。

　　“走！下一家！”他带着一群扬长而去，留下满屋狼藉和三个身心遭受重创的人。

　　王莽趴在地上，痛苦地捶打着地面，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李秀琴抱着丈夫痛哭失声。秀英靠在门框上，捂着脸肿的脸颊，看着自己手指上那抹刺眼的红色，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绝望。土地，以最暴力、最屈辱的方式，正在被强行夺走。王家庄，正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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