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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商田战策夜议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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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鹤的剑“噌”地出鞘半寸,寒光映着他眼里的火:“盟主,这杯我先干了!”酒液顺着他的下颌淌进脖颈,混着未干的雨水,在锁骨处积成小水洼。

  “走!”云逸将地图往怀里一揣,靴底的泥在地上拖出长痕,“让北狄瞧瞧,咱们的堤坝,是用百姓的饼子、士兵的血和这杯烈酒浇出来的,炸不垮!”

  帐外的风更紧了,杏黄旗被吹得猎猎作响,像在应和他的话。三只酒杯倒扣在案上,酒液在青砖上漫开,渐渐与那些泥脚印融在一起,像幅没干透的画。

  暮色像浸透了墨的棉絮,一点点压下来时,云逸正用指尖摩挲着案上那枚青铜虎符。符身刻着细密的云纹,边缘被岁月磨得温润,却仍能嗅到隐隐的血腥气——那是昔日帝国武者留下的印记,据说他们的刀鞘里总藏着半截淬毒的短刃,出手时,寒光比星子更冷。

  “你们见过暗夜里的蝙蝠吗?”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起檐下的夜枭。烛火在他瞳仁里跳动,映出几分凝重,“昔日帝国的武者,就像那样。他们的靴底沾着灯油,能在瓦片上悄无声息地滑行;指缝里嵌着细如发丝的钢丝,缠上脖颈时,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你。前几日城西的李掌柜,就是在自家粮仓里被人割了喉,粮堆上连个脚印都没留,只在他指甲缝里找到了一点蝙蝠毛——那是他们袖口的装饰,专门用来遮掩行踪的。”

  案上的地图被烛火烤得微微卷曲,云逸的手指点在清月帝国的疆域上,那里用朱砂画着几道蜿蜒的线,像毒蛇的信子。“去开商会?”他轻笑一声,笑意却没达眼底,“去年去清月的王掌柜,据说把绸缎铺开在了朱雀大街最热闹处,账本上记着‘日进斗金’,可三个月后,铺子突然着了火,连带着隔壁三家店一起烧成了灰。事后查起,只说是烛火引燃了账本,可谁不知道,清月的武者最擅长用‘明火暗线’——表面是意外,底下藏着的火折子,是用浸了松脂的棉线缠的,烧起来连灰烬都带着松香味。”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茶壶,往三个茶杯里续水。水汽氤氲中,他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他们的商会,柜台后要藏着能瞬间拆卸的暗格,装着匕首和密信;账房先生得是会缩骨功的,遇袭时能从窗户缝里钻出去;连跑堂的小伙计,都得会三招两式的擒拿——不然,怎么应付那些‘醉汉’砸店?那些醉汉的腰带里,可都缠着铁链呢。”

  “你们瞧这盏灯。”云逸忽然指向屋顶的琉璃灯,灯盏里的灯芯爆出个火星,“光看着亮堂,可灯座里藏着机关,转动三圈,就能弹出三根毒针。这就像咱们要做的准备——表面越是寻常,内里越要藏着锋芒。”他的指尖划过灯座上的暗纹,“那股邪恶势力,就像灯影里的虫豸,你不找它,它也会顺着灯油爬上来,一点点啃噬灯芯。前些日子,我在城墙根下发现了些黑色的粉末,遇火就燃,烧起来是青绿色的烟,闻着像苦杏仁——那是他们的记号,在标记该‘清理’的人。”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像有人在暗处窥探。云逸压低声音,几乎是贴着桌面说道:“退出?”他笑了笑,笑声里带着点苦涩,“上次有人说要退出,第二天就被发现在枯井里,手里还攥着回家的船票。这世道,哪有真正的港湾?咱们的船,早就驶进了风暴眼,要么闯过去,要么被掀翻——没有第三种可能。”

  “建造和平?”云逸拿起块未燃尽的木炭,在地上画了座城,“得先让砖缝里嵌着铁砂,城门后藏着闸门,护城河底布着暗桩。那些理想,就像城墙上的砖,一块都不能松。少一块,风就能钻进来,雨就能渗进来,最后整座城都会塌。”他把木炭往地上一掷,火星溅起又熄灭,“所以啊,去开商会的人,得揣着两副心肠——一副应付算盘,一副应付刀枪;得有两张脸——一张笑着迎客,一张冷着杀人。这不是狠,是活下去的本分。”

  烛火渐渐弱了,灯油快要燃尽。云逸最后看了眼那枚青铜虎符,符身的云纹在昏暗中若隐若现,像极了那些潜藏在暗处的眼睛。“记住,”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清晰,“夜里睡觉,别睡太沉。枕头底下,总得有样能攥在手里的东西——是刀,是符,都行,只要能让你在睁眼时,比黑暗快一步。”

  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烛火猛地一斜,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像个随时会出鞘的影子武士。

  窗外的晨雾还没散,云逸站在城楼上,指尖敲着冰凉的垛口,目光扫过城下刚开市的早集。“你们瞧那粮摊前的人潮,”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沉缓的暖意,“糙米的袋子堆得像小山,菜农的竹筐里沾着新鲜的泥,这便是根基。”他弯腰捡起块冰碴,在石台上划出两道深痕,“一道是商路,一道是田垄——缺了哪道,这城都立不住。”

  “昨儿南货商队带回来的香料,在西市一摆,半个时辰就抢空了。”他指尖点过第一道划痕,“那驼队从玉门关过来,走了四十天,骆驼蹄子磨出了血,可带回的不仅是胡椒和宝石,还有沿途的信儿——哪处关卡松了,哪处的商税降了,这些比银子还金贵。咱们在东街新开的绸缎铺,得让绣娘绣上西域的花纹,再让货郎挑去北地,换那边的皮毛回来。钱银像活水似的转起来,才能养得起守城的兵,修得起断了的桥。”

  说到田垄,他俯身抓了把城根的土,土粒从指缝漏下,混着点未化的雪。“去年冬小麦的根须还缠在土里呢,春分一到就得翻耕。得让农官带着新磨的犁具下去,教农户把休耕的地轮着种上豆子,豆根能肥田,秋天的谷子才能结得沉。仓廪实了,百姓才不会慌——你看西街的张老汉,去年存了三石粮,冬天里见谁都笑,这就是底气。”

  他直起身,从箭囊里抽出支羽箭,箭尾的雕翎在风里颤了颤。“手工业?你瞧城角那间铁匠铺,炉子里的火从鸡叫烧到三更,老铁匠的儿子正打一把新犁,犁尖淬了水,‘滋’地冒白烟。得让他再开个炉,教几个徒弟打马掌——骑兵的马没好掌,跑十里地就得瘸。还有绣坊的姑娘们,别只绣牡丹,把咱们的商号绣在帕子角上,让行商带到南边去,人家瞧见这针脚,就知道是咱们这儿出的好东西。”

  说到打仗,他把箭插回箭囊,指节叩了叩垛口,发出“邦邦”的闷响。“去年北境厮杀,咱们的兵拿着生锈的刀,饿着肚子冲锋,那是因为啥?粮仓空了,铁匠铺被烧了,商路断了,跟人拼的只剩命。”他喉结动了动,“可要是咱们的商队能绕过战火,把盐和药送进来;要是田地里的麦子够吃,士兵能揣着饼子上战场;要是铁匠铺能打出带血槽的矛,那砍下去就不是钝刀子割肉了——这才是少死人的法子。”

  最后,他望向东南方,雾里隐约能看见远山的影子。“寻州的探子昨儿传回消息,他们的粮车夜里在山道上轱辘响,车辙印深得像被石头压的——准是在运兵粮。咱们的斥候得像鼬鼠似的,白天躲在草窠里,夜里扒着墙头看,他们的铁匠铺在哪,粮仓有多少囤粮,连守城门的换岗时辰都得记下来。”他忽然压低声音,像怕被风听去,“中州那边的烽火台要是烧起来,周边那几州的兵,准跟饿狼似的盯着咱们的粮仓和商道。他们的将军在帐里算的,怕是咱们的绸缎铺值多少银子,田地里的新麦能收多少——这些豺狼,闻着血腥味就来了,咱们得先把门窗关紧,再把刀磨亮。”

  风卷着雾掠过城楼,他拽了拽腰间的佩刀,刀鞘上的铜环“叮”地撞了声。“记住,商路是血管,田地是骨肉,工坊是筋骨,少一样,这身子骨就站不稳。把这些攥在手里,打起仗来,咱们的兵才能握着新刀,揣着热饼,笑着说‘别怕,家里有粮’——这才是能赢的仗。”

  夜露顺着廊檐的雕花瓦当滴落,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如同给这场漫谈敲着拍子。堂屋里的烛火已换过三茬,烛芯结着焦黑的灯花,将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忽长忽短。长条案几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空酒坛,陶土的坛口还残留着琥珀色的酒渍,空气中弥漫着粮食发酵后的醇厚香气,混着烛油的微腥,在闷热的夜里晕染开一片醺然。

  “再说那商路……嗝……”江鹤一只手撑着案几,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比划,锦袍的领口散开两颗盘扣,露出泛红的锁骨。他原本束得整齐的发带松了半截,几缕黑发垂在汗湿的额前,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酒气,眼神却亮得惊人,“从云州到漠北,那道山隘必须炸开!不然……不然商队得绕三个月!”他猛地一拍案几,震得空酒杯叮当作响,身子却晃了晃,若非云逸伸手扶了把,险些栽倒在案几底下。

  云逸的脸颊泛着酒后的潮红,平日里束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了大半,乌发垂在肩头,沾着些许酒液。他笑着推开江鹤的手,指尖却在触到对方滚烫的衣袖时微微一颤:“山隘有守军……嗝……官府那边没批文,炸不得。”话虽如此,他还是抓起酒壶往江鹤碗里续酒,酒液洒在案几上,顺着木纹蜿蜒流淌,像条醉醺醺的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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