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地脉根系？跨维联结

　　南海的清晨总裹着一层乳白色的海雾，“郑和号” 货轮的甲板上，细盐粒结在栏杆的锈迹里，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陆惊鸿靠在船舷边，手里的杨公盘指针正围着盘心疯狂打转，二十八宿铜镜里映出的不是墨蓝色的海面，而是纵横交错的绿色纹路 —— 像极了徐墨农生前给他画的 “地脉根系图”，只是图里的根系本该扎在地下，此刻却浮在海水深处，随着浪涌轻轻摆动。

　　“比在 cERN 看到的更清晰。” 格桑梅朵走过来，僧袍下摆还沾着昨晚甲板的露水，她摸出胸前的九眼天珠，珠子上的蓝光正顺着纹路往下流，像在跟海里的绿光呼应，“阿爸以前说，毗卢派的航海密宗里，藏着‘地脉跨维’的秘密 —— 郑和下西洋时，船队遇到风暴，就是毗卢派高僧用六舶宝鉴引了跨维度的地脉气，才把船从漩涡里拉出来。”

　　陆惊鸿想起徐墨农留给他的那本《地脉考》，里面确实记着这段典故：永乐十三年，郑和第四次下西洋，在苏门答腊海域遇 “黑风涡”，船身即将解体时，随船的毗卢派高僧玄真，取出六舶宝鉴放在船头，宝鉴映出海面下的绿色根系，引气入船，竟让整支船队漂到了一处无人岛，岛上的岩石纹路，跟夏朝地脉的一模一样。

　　“看来齐海生找到的，不只是毗卢派祭坛，还有当年玄真高僧引气的地脉根系。” 陆惊鸿把杨公盘贴近海面，铜镜里的绿色纹路突然清晰了几分，能看到根系的末端缠着细小的金色线条，“这些金线…… 不是地球地脉该有的东西，徐师父说过‘地脉如树，根系跨维，遇圣物则显’，看来这就是‘跨维联结’的迹象。”

　　正说着，腰间的卫星通讯器突然响了，是齐海生的声音，带着海风特有的潮湿和急促：“惊鸿哥！祭坛出事了！海底的珊瑚礁裂开了，里面的地脉根系正往上长，都快缠到打捞船的锚链了！而且…… 宝鉴开始发烫，铁卷上的郑和航线，跟根系的纹路完全重合了！”

　　陆惊鸿赶紧按下通话键：“海生，别让任何人碰根系，尤其是金色的部分 —— 那是跨维度的联结线，碰了会被卷进裂隙。我们现在离祭坛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五十海里，按现在的航速，中午就能到。” 齐海生的声音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刚才发现远处有艘黑色的船，没挂旗，船上飘着萨满鼓的碎片 —— 应该是赫连铁树的人，他们来得比我们想的快。”

　　赫连铁树的人？陆惊鸿和格桑梅朵对视一眼，都想起了上一章里汉斯提到的 “赫连铁树设下的苯教陷阱”。看来赫连铁树不仅想激活圣物矩阵，还想通过跨维地脉根系，引来其他维度的邪力 —— 毕竟他身上的契丹血咒，需要极强的地脉气才能压制，甚至反过来控制血咒。

　　“通知船上的人，把甲板上的毗卢镜都摆出来。” 陆惊鸿对着通讯器说，“就是你之前准备的那些郑和船队样式的小铜镜，按‘潮汐八门阵’的位置摆，能挡萨满鼓的邪气。我们这边也准备一下，免得他们半路偷袭。”

　　挂了通讯器，格桑梅朵已经从行李里翻出了那串九眼天珠，又摸出一小包藏红花 —— 上次在湄公河破毒瘴时，这东西救过他们的命。“赫连家的萨满最擅长用鼓点扰地脉，等会儿他们要是敲鼓，我用《时轮金刚经》的节奏破，你就趁机用伏藏铁蝎定地脉根系，别让他们把金线扯断。”

　　陆惊鸿点点头，从怀里摸出洛阳铲 —— 这把铲头还是齐海生特意给他换的，用的是郑和船队锚链的碎片，能感应跨维地脉气。他试着把铲头贴近甲板，果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震动，像是远处有鼓点在敲，跟铲头产生了共振。

　　“来了。” 陆惊鸿压低声音，指了指左前方的海雾 —— 那里隐约出现了一艘黑色的快艇，艇身上画着雍仲逆万字，正是赫连氏的标志。快艇的速度很快，浪尖上溅起的水花里，都带着淡淡的黑气，是苯教血咒的味道。

　　“应该是赫连家的‘黑萨满’弟子。” 格桑梅朵握紧了天珠，“他们最擅长用青铜鼓碎片引血咒，你看快艇船头，是不是挂着一块鼓皮？”

　　陆惊鸿眯起眼，果然看到快艇船头挂着一块发黑的鼓皮，上面刻着契丹文字，随着风飘得猎猎作响。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快艇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鼓点 —— 不是用鼓槌敲的，而是用萨满骨哨吹出来的，声音尖锐，听得人头皮发麻，甲板上的毗卢镜都开始微微震动。

　　“好难听的调子。” 陆惊鸿忍不住吐槽，手里的洛阳铲突然往前一伸，正好挡住了一块从快艇上飞过来的青铜鼓碎片 —— 碎片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是苯教血咒的痕迹，“你们赫连家的鼓点，连镇上戏班子的《将军令》都不如，还想扰地脉？”

　　快艇上的黑萨满显然没想到会被调侃，鼓点乱了半拍，陆惊鸿趁机把杨公盘往甲板上一放，盘心的铜镜突然射出一道红光，正好照在快艇的鼓皮上，鼓皮瞬间冒起黑烟 —— 伏藏铁蝎的红光，专克苯教邪物。

　　“念咒！” 陆惊鸿大喊一声，格桑梅朵立刻开口，《时轮金刚经》的经文像清泉一样洒在海面上，刚才还躁动的地脉根系，瞬间平静了不少，海水里的绿光也变得柔和了。黑萨满急了，从怀里掏出一把骨针，想往海里扔 —— 那是用契丹古墓里的人骨做的，一沾水就会释放血咒。

　　“别浪费骨头了！” 格桑梅朵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根藏香，用指尖的金光点燃，朝着快艇的方向一扔，藏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好落在骨针上，骨针瞬间被烧成了灰，“早说过藏香不仅能驱蚊，还能烧邪骨 —— 你们苯教的东西，在时轮金刚面前，就是烧火棍。”

　　黑萨满气得哇哇大叫，想驾着快艇冲过来，可刚靠近 “郑和号”，甲板上的毗卢镜突然一起亮起蓝光，形成一个八边形的光罩，把快艇弹了出去，快艇的船头撞在一块暗礁上，冒起了黑烟。黑萨满没办法，只能驾着快艇往远处逃，临走前还喊了一句：“赫连家主马上就到，你们等着被地脉吞了吧！”

　　看着快艇消失在海雾里，陆惊鸿才松了口气，弯腰捡起刚才挡住鼓碎片的洛阳铲，铲头上还沾着鼓皮的焦痕。“没想到这锚链碎片做的铲头这么结实。” 他笑着擦了擦铲头，突然发现铲头上的绿色粘液 —— 刚才探地脉时沾的 —— 开始顺着纹路流动，像在画一幅地图。

　　“这是…… 跨维地脉图？” 格桑梅朵凑过来，看着铲头上的纹路，“你看这几条金线，连接的地方不是地球的地脉，像是…… 另一个维度的‘地脉树’？”

　　陆惊鸿把铲头举到阳光下，果然看到金线的末端连接着一些奇怪的纹路，跟他在 cERN 控制室看到的夏朝地脉虚影完全不同，更复杂，也更古老。他突然想起《皇极经世书》残卷里的一句话：“地脉根系通九维，河洛一出定乾坤”—— 原来河洛天机图的作用，不仅是重置地球地脉，还要稳定跨维联结，防止其他维度的邪力入侵。

　　“不好！齐海生那边有危险！” 陆惊鸿突然反应过来，赫连铁树的目标不是他们，是祭坛下的地脉根系 —— 只要用萨满青铜鼓的力量，强行扯断金线，就能让跨维邪力涌入地球，到时候别说河洛天机图，整个地球的地脉都会崩塌。

　　他赶紧抓起通讯器，刚要拨号，就听到齐海生的尖叫：“惊鸿哥！祭坛下的根系开始断裂了！赫连铁树来了，他手里的青铜鼓在发光，宝鉴…… 宝鉴开始吸收地脉气了！”

　　通讯器里还传来一阵沉闷的鼓点 —— 是萨满青铜鼓的声音，每敲一下，甲板上的毗卢镜就暗一分。陆惊鸿和格桑梅朵冲到船首，看着远处的海平面，海雾里隐约出现了一艘大船的影子，船帆上画着巨大的雍仲逆万字，鼓点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他在用契丹血咒催动鼓力。” 格桑梅朵的脸色凝重起来，九眼天珠的蓝光变得暗淡，“血咒跟跨维邪力相冲，再这样下去，祭坛会被卷进裂隙！”

　　陆惊鸿握紧伏藏铁蝎，感觉到圣物在发烫，像是在跟祭坛下的六舶宝鉴呼应。他抬头看向天空，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海雾开始消散，远处的祭坛隐约可见，绿色的地脉根系在海面上形成一道光带，而赫连铁树的大船，正朝着光带冲去。

　　“加快航速！我们必须在鼓点敲够九下前赶到祭坛！” 陆惊鸿对着船长室大喊，然后转向格桑梅朵，笑了笑，“上次在日内瓦你说甜茶要加三勺糖，等这次解决了赫连铁树，我们去广州喝最地道的早茶，我请。”

　　格桑梅朵愣了一下，也笑了，从怀里摸出一块糌粑，掰了一半递给陆惊鸿：“先垫垫肚子，免得等会儿打不过赫连铁树，还得饿肚子逃跑。”

　　两人在船首分享着糌粑，看着 “郑和号” 朝着祭坛全速前进，甲板上的毗卢镜还在闪烁，伏藏铁蝎的红光越来越亮。可他们没注意到，船底的海水里，那些绿色的地脉根系正悄悄改变方向，金线的末端，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裂隙 —— 跨维邪力，已经开始渗透了。

　　通讯器里，齐海生的声音还在传来：“鼓点敲到第七下了！根系断了三根金线！惊鸿哥，你们快……”

　　声音突然中断，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陆惊鸿和格桑梅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焦急。远处的祭坛方向，突然亮起一道黑色的光柱，直冲天空 —— 跨维裂隙，已经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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