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乾坤重启？文明迭代

　　南海的浪头突然变得沉郁，“郑和号” 货轮的船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起伏都带着钝重的闷响。陆惊鸿扶着摇晃的船舷，指尖的杨公盘烫得几乎握不住，盘心二十八宿铜镜里的绿色地脉根系，此刻正像被扯断的丝线般疯狂抖动，每断一根，海面上就炸开一朵暗黑色的浪花 —— 那是跨维裂隙溢出的邪力，沾到甲板的木头，瞬间就会蚀出细密的小孔。

　　“比徐师父说的‘昆仑裂隙’还凶。” 陆惊鸿抹了把脸上的海水，想起十七岁那年在昆仑山，老地师带他看冰川下的地脉裂缝，当时裂缝里只飘着淡淡的白雾，哪像现在这样，黑色邪雾裹着细碎的金色光点，像一群饿极了的飞虫，围着船身打转。

　　格桑梅朵的僧袍已经被海风灌得鼓鼓囊囊，她把九眼天珠紧紧按在胸口，珠子上的蓝光忽明忽暗，像是在跟某种力量对抗。“阿爸当年在扎什伦布寺讲经时说过，跨维裂隙分‘虚’‘实’两态 —— 虚态只是地脉气紊乱，实态会引外维邪物，现在这黑雾里的光点，就是邪物的‘引子’。” 她突然指向祭坛的方向，“你看！赫连铁树在扯金线！”

　　陆惊鸿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南海祭坛的珊瑚礁已经裂成了蛛网，赫连铁树站在祭坛中央，手里握着萨满青铜鼓，鼓面上的雍仲逆万字正发出暗红色的光。他每敲一下鼓，就有一根金色的跨维金线被扯断，断口处涌出的邪雾更浓了，连远处的海平面都开始扭曲，像是要被吸进裂隙里。

　　“他想把跨维邪物引到地球，用邪力压制契丹血咒！” 陆惊鸿突然明白过来，赫连铁树身上的血咒是长白山契丹古墓的遗留，这些年一直靠萨满鼓勉强压制，现在他想借跨维邪力反控血咒，甚至妄图用邪力改写地脉，让辽北赫连氏成为十大家族的主宰 —— 这野心，比当年陆氏三叔公陆明远勾结共济会还疯狂。

　　“通讯器有信号了！” 格桑梅朵突然大喊，她手里的卫星通讯器正滋滋响着，齐海生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惊鸿哥…… 我在祭坛下的溶洞里…… 六舶宝鉴还在发光…… 郑和铁卷…… 铁卷上的航线能引地脉气……”

　　话音未落，通讯器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陆惊鸿心里一紧，抓起洛阳铲就往船尾跑：“我们得换乘小艇，尽快登上祭坛！再晚，齐海生就被埋在溶洞里了！”

　　格桑梅朵早就拎着装有伏藏铁蝎的锦盒跟了上来，还不忘从行李里抓了两把藏香 —— 上次在日内瓦烧苯教骨针的效果不错，这次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两人刚跳上小艇，就见远处赫连铁树的大船突然晃动起来，船帆被黑色邪雾裹住，瞬间就被蚀成了碎片，甲板上的黑萨满们尖叫着往海里跳，却刚落水就被邪雾缠上，连个水泡都没冒就没了踪影。

　　“自作自受。” 陆惊鸿冷笑一声，小艇的马达轰鸣起来，朝着祭坛冲去。海面上的绿色地脉根系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暗黑色的邪雾，小艇的船底不时撞到漂浮的珊瑚碎片，每撞一下，陆惊鸿手里的洛阳铲就震动一下 —— 铲头是郑和锚链碎片做的，能感应地脉气，现在的震动频率，说明地脉已经乱到了极点。

　　“快看！溶洞的入口！” 格桑梅朵突然指向祭坛侧面，那里有个半淹在海水里的洞口，洞口泛着微弱的蓝光，是六舶宝鉴的光芒。小艇刚靠近洞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齐海生的咳嗽声：“惊鸿哥！我在这儿！小心头顶的钟乳石，刚才塌了不少！”

　　陆惊鸿和格桑梅朵跳进溶洞，海水没过脚踝，冰凉刺骨，还带着淡淡的金属味 —— 是地脉紊乱导致的矿物溢出。溶洞里的钟乳石上挂着不少发光的苔藓，照亮了前方的路，齐海生靠在一块巨大的珊瑚石旁，怀里紧紧抱着郑和航海图铁卷，铁卷上的文字正泛着金光，与六舶宝鉴的蓝光交织在一起。

　　“海生，你没事吧？” 陆惊鸿赶紧扶他起来，发现齐海生的腿被砸伤了，裤腿上还在流血，“祭坛上的情况怎么样？赫连铁树还在扯金线吗？”

　　“刚还在…… 现在不知道了。” 齐海生喘着气，指了指头顶的溶洞顶，“刚才他扯断第七根金线时，溶洞顶塌了一块，我趁机躲了下来。不过我看到，他的青铜鼓上沾了不少邪雾，好像…… 好像被邪力反噬了！”

　　陆惊鸿心里一动，想起徐墨农说过的 “邪力反噬”—— 苯教血咒本就阴毒，跨维邪力更甚，两种力量撞在一起，就算是赫连铁树这样的萨满传承者，也未必能扛住。他抬头看了看溶洞顶的裂缝，裂缝里泛着黑色的光，是邪雾的颜色，还有隐约的鼓点声传来，只是比刚才杂乱了不少，像是赫连铁树的节奏乱了。

　　“我们得上去，用六舶宝鉴和伏藏铁蝎，把裂隙暂时封了。” 陆惊鸿把洛阳铲递给齐海生，“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和格桑上去，要是情况不对，你就用铁卷引地脉气，记住，铁卷上的‘郑和航线’对应着南海地脉的‘生门’，只要沿着航线引气，就能暂时稳住裂隙。”

　　齐海生点点头，把铁卷摊开在珊瑚石上，铁卷上的航线图突然亮了起来，在溶洞的地面上投射出一道金色的光带，正好指向溶洞深处 —— 那里隐约有水流声，是南海地脉的 “源水” 所在。

　　陆惊鸿和格桑梅朵顺着溶洞顶的裂缝爬上去，刚露出头，就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呛得咳嗽起来。祭坛上的珊瑚礁已经完全裂开，黑色的邪雾像柱子一样冲天而起，赫连铁树跪在祭坛中央，萨满青铜鼓滚落在一旁，鼓面上的雍仲逆万字已经被邪雾蚀成了黑色，他的嘴角流着血，胸口的衣服被邪雾烧出了大洞，露出里面缠绕的暗红色血咒 —— 契丹血咒不仅没被压制，反而被跨维邪力激活了。

　　“你们…… 别过来！” 赫连铁树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嘶哑，“这是…… 契丹先祖的意志…… 要让赫连氏…… 重掌地脉……”

　　“先祖可没让你引外维邪物。” 陆惊鸿握紧伏藏铁蝎，圣物突然发出强烈的红光，照得邪雾往后退了几分，“徐墨农生前考证过，契丹耶律阿保机当年建辽，是靠‘长白山龙脉气’，不是靠邪力。你现在做的，是在毁了长白山的地脉，也毁了你赫连家的传承！”

　　赫连铁树愣了一下，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他突然抓起身边的青铜鼓，想再敲鼓扯金线，可刚举起鼓槌，就被格桑梅朵的经文打断 ——《时轮金刚经》的 “镇邪咒” 像一道清泉，浇在赫连铁树身上，他身上的血咒瞬间淡了几分，眼神也清醒了些许。

　　“你…… 你们说的是真的？” 赫连铁树放下鼓槌，声音里带着不确定，“黑萨满说…… 跨维邪力能帮我…… 帮我解开血咒……”

　　“黑萨满拿了你的好处，当然骗你。” 格桑梅朵往前走了一步，九眼天珠的蓝光落在赫连铁树身上，“你看你的青铜鼓，鼓皮是用契丹战马皮做的，上面刻的是‘护脉咒’，不是‘引邪咒’。当年耶律阿保机的萨满，就是用这鼓守护长白山龙脉，你现在倒好，把护脉鼓变成了引邪鼓，对得起你的先祖吗？”

　　赫连铁树看着青铜鼓，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 这个在辽北以狠辣闻名的家主，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陆惊鸿趁机把伏藏铁蝎放在祭坛中央，圣物的红光扩散开来，与六舶宝鉴的蓝光交织成一个太极图案，黑色的邪雾开始往回退，跨维裂隙的口子也慢慢缩小。

　　“快！用你的萨满鼓，敲‘护脉咒’的节奏！” 陆惊鸿大喊，“只有你的鼓能引长白山龙脉气，配合伏藏铁蝎和六舶宝鉴，才能彻底封了裂隙！”

　　赫连铁树抹掉眼泪，抓起鼓槌，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青铜鼓。这次的鼓点不再急促，而是沉稳有力，像长白山的积雪融化时的水流声，又像契丹骑兵巡逻时的马蹄声。随着鼓点，远处的海平面突然亮起一道绿光 —— 是长白山方向传来的地脉气，顺着南海地脉根系，涌进了祭坛。

　　“成了！” 格桑梅朵高兴地拍手，九眼天珠的蓝光更亮了，“你看裂隙，正在缩小！”

　　陆惊鸿刚想松口气，突然发现伏藏铁蝎的红光开始闪烁，六舶宝鉴的蓝光也不稳定起来 —— 祭坛的地面下，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上钻。他赶紧蹲下身，用洛阳铲敲了敲地面，铲头传来的震动频率，跟之前在 cERN 遇到的血咒石一模一样！

　　“不好！赫连铁树，你是不是带了血咒石来？” 陆惊鸿猛地看向赫连铁树，对方的脸色瞬间变白，从怀里掏出一个暗红色的石头 —— 正是苯教的血咒石，上面还刻着雍仲逆万字，“你怎么把这东西带来了？血咒石会引邪力，我们刚才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赫连铁树也慌了：“黑萨满…… 黑萨满让我带着，说能稳定邪力…… 我没想到……”

　　话音未落，祭坛的地面突然裂开，血咒石从赫连铁树手里滑落，掉进裂缝里。瞬间，黑色的邪雾再次爆发，跨维裂隙的口子不仅没缩小，反而扩大了一倍，海面上的绿色地脉根系，瞬间被邪雾吞噬得干干净净！

　　“齐海生！引地脉气！” 陆惊鸿对着溶洞的方向大喊，通讯器里传来齐海生的声音：“我在引！可是地脉气不够！沐云裳和南宫镜的消息来了，他们的圣物也有异动，好像…… 好像其他维度的地脉根系，开始往地球钻了！”

　　陆惊鸿看着扩大的跨维裂隙，心里一沉 —— 他们刚才只是暂时压制了裂隙，却没发现赫连铁树带了血咒石，现在血咒石激活了其他维度的地脉根系，整个地球的地脉，都可能被拖进跨维联结的漩涡里。

　　赫连铁树看着裂隙，突然抓起鼓槌，朝着自己的胸口砸去 —— 他想用血咒石的反作用力，引自己的血咒去对抗邪力。陆惊鸿赶紧拉住他：“别傻了！你的血咒不够！只有集齐十大家族的圣物，才能彻底封了裂隙，还能…… 还能解开你的血咒！”

　　赫连铁树愣住了，手里的鼓槌停在半空。格桑梅朵也赶紧点头：“十大家族的圣物，本就是用来守护地脉的，只要我们联合起来，别说跨维裂隙，就是你的血咒，也能解开！”

　　就在这时，溶洞里传来齐海生的喊声：“惊鸿哥！沐云裳和南宫镜快到了！他们说…… 他们看到陆明远的船，在远处的海面上！陆明远手里，拿着一把刻着甲骨文的青铜剑！”

　　陆明远？那个当年偷走陆惊鸿，勾结共济会的陆氏三叔公？他怎么会来南海？还拿着夏朝的镇脉剑？

　　陆惊鸿猛地看向远处的海平面，那里果然出现了一艘古旧的木船，船帆上画着陆氏家族的图腾，船头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影，手里握着一把泛着绿光的青铜剑 —— 正是夏朝用来定地脉的镇脉剑，也是开启河洛天机图的钥匙。

　　“他想趁乱拿河洛天机图！” 陆惊鸿握紧杨公盘，伏藏铁蝎的红光再次亮起，“赫连铁树，你选吧 —— 是跟我们一起守护地脉，解开血咒，还是看着陆明远拿走天机图，让整个地球的地脉崩塌？”

　　赫连铁树看着青铜鼓，又看了看远处的陆明远，突然举起鼓槌，敲响了 “护脉咒” 的鼓点 —— 这次的鼓点，比刚才更有力，更坚定。

　　陆惊鸿笑了，格桑梅朵也笑了。虽然跨维裂隙还在扩大，陆明远也带着镇脉剑来了，但至少，他们多了一个盟友，多了一份希望。

　　只是陆惊鸿不知道，在跨维裂隙的深处，那些金色的地脉根系，正悄悄连接着一个更古老、更危险的维度 —— 那里，有比跨维邪力更可怕的东西，正在等待着被唤醒。而陆明远手里的镇脉剑，不仅能开启河洛天机图，还能…… 打开那个古老维度的大门。

　　海风吹得更急了，祭坛上的太极图案忽明忽暗，远处陆明远的船，正朝着祭坛，缓缓驶来。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在南海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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