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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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清宁回到沈钧行身边,踮起脚尖附耳低语。

  沈钧行眯起眼睛,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伙计,直到把人看的有些不自在才开口说道:“后面你可有再来此查看?”

  伙计摇摇头:“小人原本是想上来再瞧瞧情况的,可那会正是咱们酒楼最忙的时候,小人一忙起来就忘了这回事,还是听到说有人坠楼才想起来。”

  沈钧行“嗯”了一声,让人将伙计暂时带下去。

  跟着对平安和发财说道:“你二人带人下去询问,可有见过与戴郎君和老丈相似的人。”

  “是!”两人立刻领命下楼去询问。

  沈钧行转头看向窦承礼,肃声问道:“邵安为何会来此处?”

  窦承礼回答道:“白日他来问我,想夜里包下望长安待客,因晚上不举行斗才,还能多赚一笔钱,我便同意。”

  “他可有说招待什么人?”沈钧行问道。

  窦承礼道:“这便不好打听……邵安虽然是我们半缘请来表演玉飞仙的杂技师,可他既然在半缘花了钱,那就是半缘的客人,这是客人私事,也就不好打听了。”

  沈钧行略做沉默,忽然问道:“为何举办斗会?”

  窦承礼垂首答话:

  “举办斗会是为了多招揽些客人……前头的学子案,让半缘的名声受了些影响,生意差了许多。

  “加之这望长安自从死了人后也一直空置,即便重新布置,也没人愿意来,这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说完,想起此处再次有人殒命,窦承礼不免心生郁闷。

  沈钧行再次问道:“为何会邀请邵安来此表演?此前可与他相识?”

  窦承礼回答道:“我与邵安是旧相识,确切的说是认得他的父亲。

  “邵家是百戏之家,各家开业办筵席的时候常会请他们上门表演。而邵家家传的杂技是爬竿,不过这不算什么秘技,长安里会的人家不少,挣不到什么钱。”

  想起邵家的情况,窦承礼语带叹息。

  “有一回,有一户人家办寿宴,请了邵安的父亲去表演,结果出了意外,竿子折了,人摔下来当场就没了。

  “主家觉得不吉利,不仅没给钱,还把邵安打了一顿。也因为这事,别人家再请百戏,就指明了不要爬竿。”

  元和帝闻言道:“如此一来,百戏行当里的一众靠爬竿吃饭的人怕是要怨上邵家了。”

  窦承礼躬身行礼。

  “老丈英明。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们何止是怨上邵家,更是将邵安一家逼出了长安。

  “邵安离开长安后,去了哪里无人可知,但是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前。”

  窦承礼眼底泛起回忆之色,徐徐讲道:

  “五年前,邵安是跟着一个杂技班回来的,一手独技高跷走索让他再次在长安百戏中挣得一席之地。不过那一次他并未久留便又走了……没想到,这一次回来,竟然学会了传说中的‘玉飞仙’。”

  提及玉飞仙,窦承礼面露神往:

  “这玉飞仙已经有许多年没在长安出现过,我也只听说,没有亲眼见过……传说当年有一处寺庙,寺中翻竿高十余丈,上面系的绳子突然折断。

  “众人束手无策时,忽然出现一人,那人以口衔绳拍杆而上,把绳子捆好后,又腾空倒飞以手落地。”

  想起会这等奇伎的邵安竟然坠楼惨死,不觉唏嘘。

  “可惜了,如今会这等奇伎的邵安也没了,不知有生之年还能再看到否。””

  几人听得神往之时,却听温清宁问道:“那茵娘作为邵安的师妹不会此伎吗?”

  窦承礼摇头叹息:“她不会,她只会高跷走索。”

  温清宁“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元和帝忽然说道:“联系邵家的旧事,邵安的死也许是当年那些撵他离开长安的人做下的。”

  沈钧行沉吟着点点头:“有可能,不过在此之前还需向二位问话。”

  戴昇皱眉:“你还真要问啊。”

  “戴昇,既有嫌疑问话才是正理。”元和帝笑望着沈钧行,一副“我已经做好准备,你们来问”的样子。

  沈钧行见状,在心底无奈得叹了一口气,板着脸道:“你二人为何会在死者身边?可曾到过此地?”

  元和帝摇头:“不曾,我与护卫正在平康坊内闲逛,听到有人喊死人了,便凑过来瞧瞧。此前从未来过这里,也没有进过酒楼。”

  管事戴昇出言作证:“我当时正在大堂,若他们进来,我定会看到。”

  听到元和帝光明正大地说自己凑热闹,沈钧行嘴角微抽。

  “二位听到喊‘死人了’的声音是男子还是女子?”

  元和帝看向问话的温清宁,神色肯定道:“是女子,虽然她刻意压粗嗓音,可高喊之时还是暴露她女子的身份。”

  温清宁又看向两人身上有些不合身的衣裳,再次问道:“这身上的衣裳可是买的成衣?”

  元和帝低头看一眼自己挽起的袍袖,以及戴昇露出的手腕笑道:

  “在平康坊靠近坊门的铺子买的,买的是最便宜的一款,衣料有一些磨人,却胜在结实。”

  沈钧行立刻让一名护城卫去打听情况。

  问得差不多,又见死者邵安的师妹仍未到,温清宁和沈钧行便准备先进屋勘验。

  把门彻底推开,两人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味道——墨香混合着血腥味,被冷风裹着直冲鼻腔。

  屋中矮几、坐榻整齐的堆放在角落里,而地面上满是被涂满的墨迹和血迹。

  温清宁低头看一眼地面,跟着把视线投向打开的窗户。

  只见窗框和下面的矮墙上都有明显的血迹,血迹呈滴落状,沿着墙面往下流。

  “为什么没有脚印?或者说凶手为什么要掩盖脚印?”

  沈钧行转头对元和帝说道:“屋中气味难闻,请您在外等候。”

  看到屋中景象,元和帝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见过许多死人,甚至许多人都是由他定生死。

  元和帝也见过许多人死时的场景,宫中历来最不缺的便是这个。

  然而却是头一次以这样的形式直面命案现场。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温清宁,却看到她面色平静,一丝不苟地俯身在屋中一寸寸的仔细勘验。

  这一刻,元和帝忽然理解了沈钧行之前为何会向自己提出那看似违背纲常的请求了。

  也许只有亲眼看过他们如何破案,才能明白这一行中的艰辛与不易。

  元和帝的感概,温清宁和沈钧行一概不知,两人检查到窗边,对于邵安的死渐渐明了。

  沈钧行朝外探头看了一眼,对温清宁说道:“递给我一盏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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