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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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一旦滋生，那么谋划报复便是时间上的问题了，苏琉璃显然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她需要一个帮手，那个帮手自然得是我祖母身边的人。”
“我祖母认为与春安之间没有嫌隙，春安却背叛了她，祖母已是最有权势的人，那么跟在祖母身边，她地位也不会低，她背叛的原因我想了很久。”
“直至今日见到她，我才知道，她为什么背叛了我祖母。”
跟春安的对话，她回了太医院仍在想，为什么会背叛？
“可惜人人并非都如太后这般体谅人。”
“赵太医，你说女子这一生，无父无母，无夫无子，这日子该多么难熬。”
“可赵太医不也在近日成婚，嫁了人吗？可见赵太医还是希望有人作陪的不是吗？”
春安的字字句句都在说，她想有一个家，家里有夫君，有孩子，而不是作为姜宛禾的掌事姑姑在宫里过一生。
一切她就想的通了。
春安幼年被父母抛弃卖给了人伢子，她也许恨自己的父母，可她未必不想自己有一个家。
这种想法会在她逐渐长大，看着姜宛禾身边有将军，皇帝围绕时，更为渴望。
她或许不会喜欢这二人其中之一，但未必没有其他思慕之人。
那么她的那段情，必定是被姜宛禾所斩断，让她再无那个机会，她才会恨上姜宛禾，要背叛她。
“她的背叛，早于与苏琉璃的认识，而是在我父皇出生后。”
闻思语呼吸都放轻了，她心底敬畏，也本能的害怕。对面的赵九笙，聪明如斯，可怕如斯，凭着高超的医术，把脉就将苏琉璃身上的事了解透彻。
知她表里不一，却从不伸张。
再见背叛者，便从与春安的交谈里，推断出了背叛的原因。
春安背叛的原因她知道，她听苏琉璃说过，还是不屑的说了出来。
苏琉璃看不起春安为了那种男人背叛姜宛禾，还认为，有了那样的身份，跟在姜宛禾身边，只要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会没有？
她没有思慕的男子，她无法理解为了一个男人背叛救过自己的人，所以她心底也是认为苏琉璃是对的。
“春安在进宫后与一名侍卫通了情意，二人时常私会，此事春安并未告知你祖母。”
“那名侍卫因仗着她是皇后宫里的掌事姑姑，没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你祖母发现，下令处死了。”
闻思语幽幽叹息，“你祖母那时已是皇后，一个犯了罪的侍卫，处死便是，她无需给任何人一个交代。”
“皇帝更不会插手，而春安帮她办事回来，得知的便是侍卫的死讯，她没有去问缘由，她只恨你祖母处死了她的心上人。”
“这是造化弄人。”闻思语为春安的过往做了总结。
“我父皇的病我祖父有责，祖母亦然。”
赵九笙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悲伤，快到闻思语都觉得自己因为烛火闪烁出现了错觉。
“祖母因着心底的怨，对自己身边的人也忽视了些，才会不知春安识人不清，与侍卫私相授受。”
“也因着这一点，春安对我父皇下毒的机会就多了，他们二人若能多留意些，便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闻思语很多事也是从苏琉璃那里听来的，可是赵九笙又是如何得知，她父皇被春安下毒了？
“你怎知春安对你父皇下毒？”
“皇祖父即使爱皇祖母，故意病着父皇，也不会让唯一子嗣病到那种程度，他是一个脑子里装满了情爱的男人，但他还是一个帝王。”
赵九笙闭了闭眼，不愿在闻思语面前泄露自己的情绪，“他们的恩怨，累及了我的父皇。”
“春安的残忍在于，她没有下致死量的毒，让父皇年幼时便夭折。她清楚，若是父皇夭折，皇祖父即使悲痛，但会与皇祖母再生一个。”
“在皇祖父心里，皇祖母胜过父皇。皇祖母碍于责任，也会再生下孩儿。”
“若是父皇一直病着，皇祖母因此怨恨皇祖父，就不会愿意再生下他的子嗣。所以春安，凭借着常年陪伴皇祖母身边对皇祖母的了解，顺利的给父皇下毒。”
她曾对凌烁说过，不想听他们上一辈的恩怨，可究其所有，都是上一辈恩怨导致的悲剧。
谁的错？
都有错！
谁无辜？
好像，谁都有自己的理由跟可悲，可怜之处。
可是，不管是谁的错，都不该以一己之私，毁了他人一生。
“你父皇被春安下毒的事，她知道的时候已无转机，你父皇那时已经伤了底子。”
闻思语轻声解释着，好似这般说，苏琉璃的罪孽能减轻一些。
“我知道。”赵九笙唇角挂着讽刺的笑，“是在凌言叙的母亲，如今的贤妃进府之后，她才知此事。”
闻思语大为震惊，“你怎知的这般清楚？”
赵九笙平静的直视她，“我多少也查到些东西，再结合得知的真相，以及所有人的言行推断。那么凌言叙的体弱多病，来自于苏琉璃对贤妃的威胁。”
“威胁她知晓自己与春安的谋划，贤妃是当年之事的知情者，为了保凌言叙的命，她选择了听命苏琉璃。”
“苏琉璃不爱凌烁，自然就不会爱被强暴生下来的孩子，包括凌氏一脉所有的子孙。”
赵九笙眼前的迷雾全部消散，多年追查的真相也已经在今夜彻底清楚。
因为爱，赵子琛将姜宛禾带进宫。
因为爱，苏琉璃前去关怀失意的凌烁。
因为恨，春安给她父皇下毒。
因为恨，苏琉璃与春安联手。
春安所图，让姜宛禾失去所有血亲，再痛苦而死。
苏琉璃所图……。
“你生父何人？”
闻思语垂首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云水禅寺的一名僧人。”
那是一段辛酸中夹杂着丝丝温暖的过往，闻思语提起来，面上都带着惆怅的神色。
“她心中痛苦，恨凌烁，也恨凌延瑞，所以不曾用心教导他，对他也不严厉，凌延瑞早早通了情事，也不节制，娶妻生子后，跟随凌烁驻军也是要带女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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