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抵押

　　苏甜眼眶泛红，手背擦了一下眼眶，抬头时睫毛上的泪珠要掉不掉：

　　“爸，算了，我没关系的，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这里......终究没我容身的地。”

　　说完苏甜转身拖起行李箱，

　　行李箱轱辘在地板上滚出细碎的响声。

　　苏国强一着急拽住苏甜的手腕：

　　“甜甜你不用走！你就住这屋！”

　　苏国强把苏甜拉到公主房门口。

　　“老苏你发什么疯？”

　　袁敏尖着嗓子冲过来，

　　“悦悦待会就回来了，她住哪儿？”

　　“苏悦不是领证了吗？让她回婆家去！”

　　苏国强梗着脖子吼回去，

　　他那个所谓的女婿偶尔也来，

　　对他是没有一点尊重，

　　他只是不说，不代表他心里不明白。

　　苏甜看着苏国强涨的脸。

　　这房间她才不愿意住，这个家她都不会多待。

　　来的路上苏甜早就在附近五星级酒店订好了套房，

　　不比这儿舒服？

　　苏甜轻轻扯开苏国强的手，声音带了哽咽：

　　“爸，别吵了，别为了我让阿姨和你闹别扭。

　　明天还要去医院看奶奶，住酒店方便些……”

　　苏甜还没有说完，袁敏在一旁附和，

　　苏国强一听开始和袁敏争吵。

　　苏甜在一旁欣赏了一会，拍了几张照片。

　　转身往门口走去，行李箱已经拖到了玄关。

　　苏甜转身看向苏国强：“爸，我走了。”

　　说完还没有等苏国强反应过来，就推门而去。

　　大门“咔嗒”一声合上时，苏甜嘴角的弧度再也藏不住。

　　手上还有清凉味，刚才那几滴眼泪不过是被刺激出来的，

　　瞧瞧，她演得多像那么回事，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

　　一点点来吧，把她以前吃的亏一点点还过去。

　　苏甜想到她以前真的是太傻了，有委屈不说往肚子里咽，亏不亏。

　　苏甜一想以前那些事，心里头就难受，没事以后让他们难受吧。

　　门内，苏国强看着女儿“委屈”离开的背影，

　　转身就向袁敏控诉起来；

　　袁敏也不是省油的灯，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地上摔。

　　等苏悦拎着包进门时，

　　只见茶几上的玻璃杯碎成渣，

　　抱枕滚在脚边，苏国强和她妈正红着眼互相指责。

　　“妈，这是怎么了？”

　　苏悦盯着满地狼藉皱眉。

　　袁敏抓住女儿的手就往沙发上按，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还不是你那个好妹妹！

　　她一回来就闹，非要抢你的房间，

　　你爸还帮着她……妈这日子没法过了！”

　　“苏甜回来了？”苏悦瞳孔骤缩，

　　“她不是好几年没露面吗？回来做什么？”

　　阳台的窗户处，夜风掀起窗帘一角，卷进些许夏日的热气。

　　而那个拖着行李箱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路灯下，

　　有些戏，不过是开场而已。

　　苏甜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苏国强的来电显示，

　　指尖在“挂断”键上顿了两秒，

　　苏甜只回了条【爸，我已经在酒店，你放心吧。】的消息。

　　苏甜捏着手机靠在酒店柔软的床头，思绪突然飘回中学时代。

　　那时袁敏总说“家里弟弟刚刚出生没多久，钱要省着点花”，

　　她学费永远拖到最后一天，

　　有次甚至拖到学校下通知，不交钱就不让苏甜去读书了。

　　是爷爷奶奶，掏出卖大米卖鸡蛋省下来了的钱，

　　皱巴巴的钞票塞进她手里：“甜甜好好读，咱不输给别人。”

　　袁敏趁苏国强在外地上班，经常打压苏甜的自信心：

　　“你就是个吃白饭的，家里东西早晚都是弟弟的。

　　敢找你爸告状？信不信我让你连门都进不了。”

　　那时她很害怕，抱着枕头缩在被子里发抖，盯着门口盼着爸爸回家，

　　可每次苏国强回来，对苏甜就道一句“听阿姨话”。

　　苏国强不知道，袁敏一直在克扣苏甜的生活费。

　　苏国强常年不在家的，让苏甜没有办法依靠他。

　　苏甜知道爸爸辛苦，但一直以来被伤害也是真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奶奶的手术，其他的她慢慢......

　　现在的苏甜学会了“示弱”。

　　她刻意不回的消息，现在她是伤透心了心的“小可怜”。

　　要让苏国强想起那些被亏欠的时光，看到她在这家没地位，被欺负。

　　要让他在愧疚里重新把天平往她这边倾斜。

　　毕竟，袁敏的儿子是个‘核武器’。

　　手机震动传来，是苏国强发来的长语音。

　　苏甜没有点开，把一次性床单摊好，早早洗个澡休息，

　　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苏甜给苏晓芳发了个消息，

　　让她明天请个假，顺便留意下护工。

　　初夏的清晨，微风中还带着丝凉意。

　　苏甜看了眼手机“晴转多云”，伸个懒腰。

　　酒店送餐车把她昨晚预定的早餐送过来，

　　苏甜在房间里面边吃，目光落在落地窗外，马路上车水马龙。

　　苏甜以为她会睡不好，结果一觉到天亮。

　　吃好早饭，苏甜就准备出门了，今天她要做的事还真不少。

　　提前叫好的黑色轿车正停在旋转门旁，后备箱盖开着，

　　穿制服的行李员正往里面码放她订的几箱水果，

　　都是些适合老人吃的，不费牙的。

　　“二婶，我半小时后到。”

　　车子慢慢启动往乡下开去，苏甜给二婶打去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鸡叫声，二婶笑道：

　　“你爷爷知道你今天要来，不知道多开心。”

　　苏甜推开铁门就看见爷爷坐在门口的藤椅上，

　　见苏甜进来，浑浊的眼睛立刻弯成两道缝：

　　“甜甜来了啊，带了那么多水果啊。”

　　二婶钟霞帮着苏甜一起把水果拿进屋：

　　“是啊，甜甜买的这些水果，有些我都是第一次见。”

　　“二婶，这是燕窝果，低糖，适合老人吃。

　　洗几个给爷爷尝尝，你也尝尝。”

　　苏甜把水果搬到苏爷爷房间放好，

　　有些需要冷藏的，便顺手放进了冰箱。

　　苏甜放好水果来到院子，蹲下身握住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

　　触到掌心的茧子，这双手曾在她交不起学费时，

　　把辛苦攒下，卖鸡蛋的钱给她交学费。

　　苏甜陪苏爷爷说了会儿话，

　　了解苏奶奶现在的身体状况，

　　他自己现在走路没力气，

　　但在一点点好转，能靠着拐杖慢慢走路了。

　　他身体好了，就可以去医院陪老婆子了。

　　聊了一会后，苏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爷爷，奶奶说拿些衣服让我捎带到医院。”

　　苏爷爷笑着摆摆手：

　　“你去吧，你奶奶住院也讲究的很。”

　　苏甜拿着苏奶奶给的钥匙，打开老衣柜，

　　里面翻出了苏奶奶的饼干盒。

　　盒底压着几张存折、房产证，还有些银器和金器。

　　苏甜找到她要的东西后，其他物件仍按原样放回去。

　　她轻轻合上盒子，转身走出房间。

　　厨房里，钟霞正忙着备午饭，以为苏甜一直在和苏爷爷聊天。

　　陪爷爷和二婶吃好午饭，苏甜就告辞离开了，

　　钟霞也没有过多挽留，

　　知道苏甜要去医院照顾苏奶奶，

　　她也还要去给苏国盛送饭去，

　　他包了三十几亩土地，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

　　苏甜并未如钟霞所想前往医院，而是直奔银行。

　　银行经理接过她递来的资料时，镜片后的眼睛微微一亮：

　　“您这套老房子地段属于学区房。

　　周边这几年房价涨势不错，

　　加上新装修，市值差不多在150到180万之间。”

　　经理审核了一下，对苏甜说道：

　　“抵押100万没问题。”

　　苏甜追问流程：“今天能走完吗？”

　　“当然可以。”经理笑着点头，迅速在电脑上把申请资料打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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