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焦香居重新开业的第二周，生意刚有起色，一场更大的风暴席卷而来。

　　这天清晨，天还没亮透，何雨柱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门外站着区工商局和税务局联合调查组，带队的是个面生的副局长。

　　"何雨柱同志，"副局长亮出证件，"有人实名举报你偷税漏税，金额特别巨大。这是搜查令。"

　　马华冲出来想要理论，被何雨柱一把拉住。调查组的人鱼贯而入，账本、电脑、甚至连废纸篓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何老板，"副局长指着账本上一处红笔圈出的地方，"去年十二月，你有一笔五万元的收入没有入账。解释一下？"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声。去年十二月确实有笔五万元的借款，是老王介绍的一个老战友临时周转，说好三个月还清，早就还了。

　　"这是私人借款，有借条为证。"何雨柱冷静地说。

　　"借条？"副局长冷笑，"在哪？"

　　何雨柱打开保险柜，却发现借条不翼而飞。他立即明白，这是有人做了局。

　　更糟的还在后面。调查组在后厨的调料柜里，"意外"发现了一包白色粉末。副局长当场叫来缉毒队，粉末被带走化验。

　　焦香居被贴上了封条。这一次，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院里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听说傻柱贩毒！"

　　"怪不得生意这么好，原来是干这个的！"

　　何雨柱被带走调查。拘留所里，他反复回想每一个细节。借条只有他和老王知道，调料柜的钥匙只有马华有。内鬼，就在身边。

　　第三天，化验结果出来了：粉末是普通的面粉。何雨柱被释放，但焦香居依然停业整顿。

　　回到店里，何雨柱把马华和雨水叫到后院。

　　"哥，"马华红着眼睛，"真不是我..."

　　"我知道。"何雨柱摆手，"调料柜的钥匙，还有谁有？"

　　雨水突然想起来："前天秦姐来借过钥匙，说是落了个东西..."

　　何雨柱心里一沉。秦淮茹？她不是回老家了吗？

　　他立即托人打听，结果令人震惊：秦淮茹根本没回老家，而是在客满楼当上了大堂经理！而客满楼的老板，正是陈局长的外甥！

　　"哥！肯定是秦姐把借条偷走了！"马华气得浑身发抖。

　　何雨柱没说话。他想起秦淮茹临走时那双含泪的眼睛，想起她说的"何师傅，我对不起你"。原来，这一切都是戏。

　　更令人心寒的是，老王也牵扯其中。调查发现，那五万元的所谓"借款人"，根本就是老王介绍的一个骗子。

　　"为什么？"雨水哭着问，"王叔对咱们那么好..."

　　"利字当头。"何雨柱冷笑。他想起老王最近新买的房子，儿子出国留学的费用...一切都说得通了。

　　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洗清罪名。何雨柱开始了绝地反击。

　　第一步，他请来最好的会计事务所，对焦香居开业以来的所有账目进行审计。审计结果令人振奋：不仅没有偷税，反而多缴了税款。

　　第二步，他找到老书记，说明情况。老书记震怒，亲自给区纪委打电话："典型单位遭此陷害，天理难容！"

　　第三步，他联系媒体，将审计结果和事件经过公之于众。《个体户的艰难生存》《谁在扼杀典型单位》等报道引发强烈反响。

　　舆论压力下，区里成立专项调查组。真相很快水落石出：

　　陈局长授意，老王配合，秦淮茹执行，共同策划了这起诬告案。目的就是要整垮焦香居，让客满楼垄断市场。

　　陈局长被双规，老王被撤职，秦淮茹因作伪证被拘留。客满楼关门大吉。

　　焦香居再次开业。这一次，鞭炮放得比任何一次都响。街坊邻居都来捧场，连区领导都亲自来剪彩。

　　但何雨柱心里没有喜悦。他看着空荡荡的账房，想起秦淮茹做账时认真的侧脸；看着冷清的灶台，想起老王来蹭饭时爽朗的笑声。

　　"哥，"雨水小声问，"秦姐会判多久？"

　　"法律自有公断。"何雨柱转身系上围裙，"点火，开工。"

　　生意比以前更红火，但何雨柱变得沉默了。他经常一个人对着账本发呆，有时还会去后院，看着秦淮茹以前晾衣服的地方出神。

　　一个月后，法院开庭审理秦淮茹作伪证案。何雨柱出庭作证时，看见被告席上的秦淮茹。她瘦得脱了形，看见何雨柱，羞愧地低下头。

　　法官问何雨柱是否谅解被告。全场寂静。秦淮茹抬起头，眼中含泪。

　　"不谅解。"何雨柱平静地说，"做错事，就要承担责任。"

　　宣判那天，秦淮茹因作伪证被判刑一年。被法警带走时，她回头看了何雨柱一眼，眼神复杂。

　　回到店里，何雨柱把马华和雨水叫到跟前。

　　"经过这些事，我明白一个道理："他沉声道，"生意场上，心要善，手要狠。对好人，咱们掏心掏肺；对坏人，绝不手软。"

　　从那天起，焦香居立了新规矩：所有账目每日公示，进货渠道全部透明，员工必须背景调查。何雨柱还聘请了法律顾问，定期给员工普法。

　　有人说何雨柱变了，变得冷漠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是冷漠，是清醒。他用八年时间，花了几十万学费，才明白一个道理：

　　这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最易变的是人情。但只要灶火不灭，希望就在。而他要做的，就是守护好这团火，让它烧得更旺，照得更远。

　　夜色中，焦香居的灯火格外明亮。何雨柱擦着灶台，火光映在他坚毅的脸上。

　　这把火，烧掉了天真，烧出了智慧。而接下来的路，他知道该怎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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